发信人: vivienyunqiu(真豆)
整理人: ejoyours(2001-06-14 22:08:1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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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拿起那发黄的地图,穿越时光的隧道,来研究一下滑铁卢战役;但是谁能告诉我那个科西嘉人该过怎样的生活,约瑟芬或者别的女人?
生活,浩瀚;
我是一个水分子;
大一是什么,连一个H也不是。
我常常一个人在这个校园里默默地走着,茫然的是我的目光。我知道有很多五颜六色的人从我的身边经过,谈着概率论的某个术语GRE的某个单词或者牵着某个女生柔软的手荡漾着青春的笑容,一路幸福模样得走过去。他们是那么的鲜活,就像那熟透了的比喻:早上八九点中的太阳。我却如此的视而不见:在我眼里,他们都只是一个人,一个陌生人,一个和我无关的人。
我一个人默默地从开水房走到宿舍的那扇铁门;从宿舍走到图书馆;我的心里只有一些凌乱的词:陈染,《世界文明史》,时尚,爱情,文化总监,微积分,MBA……其实有些词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当它们交错着贯穿着融合着的时候,矛盾就是我心里的一种轻微的疼痛,像巧克力的夹心一样化开,预言了日后的脂肪,成为我身体里不得不割舍的一部分——其实是心里吧!
生活何尝不是词语,从这个到那个,从这里到那里,每个人就是在在这样的生活里遇见词语;或者在那样的词语里触觉生活;没有办法的,至少我是这样的,我的生活就被这样的词语包围着,我在这样的词语里按着某种姿态活着。
物质
我很喜欢的一个老师对我说的:“一个人只有物质充裕了,精神才得以平缓。”我记得这句话就像记得当时他背后流泻的阳光,温暖的,常常会回忆的,印在了心里的。
比如吃饭。
有时候我是拒绝吃饭的某种过程。我不喜欢先在那仅有的几个窗口来回穿梭,然后停止在某个窗口前长长队伍的最后一个慢慢向前挪;经过那不算冗长的等待之后再把卡插入那个莫名其妙的机器,同时叽里咕噜的叫出几个我所认识的菜的名称,继续拿着不知道被多少人触摸过的虽然还有些发亮的盘子坐到人群当中,低头吃饭。那个时候,最好不要抬头,因为那时那刻那个空间里的所有人,不管是所谓的天之骄子还是偶尔掺杂在其中的外地民工,所有的人只做一件事情,最本能的事情,吃饭。
曾经以为吃饭是最简单的事情;现在我却发现它是如此得隆重和复杂,超过了味蕾的享受,所以,我开始拒绝在食堂里吃饭。
我开始在寝室里吃饭。面包,蛋糕,饼干,方便面,咖啡,果珍……一杯MAXWELL的香草咖啡,一个很精致的肉松面包,一块KITKAT,很好很舒服很简单。逃离了食堂的我,照样可以活下去,不是吗?
不要提醒我关于营养这个词,每天早上我都要吃五粒小药片一样的东西:维他命A,维他命B,维他命C,维他命E,钙镁片,还有一勺蛋白质粉。而这些是足够维持我一天的微笑的。
对于食堂的回忆里仅仅只有辣酱面的影象,那或许是我唯一在乎的东西。因为天气的缘故或者别的什么,我常常认为那种辣辣的,烫烫的面可以维持我身体的温度穿过某个寒冷的夜晚;就像一个小火球一样在心里燃烧。不管这到底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需要,我对面,对食堂的记忆就只有这样一些,感情,应是谈不上的吧。
《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是常常去买面买馄饨的,这样的时候,王家卫就设计了很美的音乐做背景,让我在泡水的时候都会想起那样的画面那样的音乐。
我知道我去泡水的样子是绝对不会有张曼玉的优雅,但她的旗袍她的神态她走路的样子就在那些时候一次一次地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一次一次地加深对这样的优雅的迷恋。时间累积起来,我竟产生了泡水会让人优雅的错觉,但是,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样的错觉这样的迷恋,我是有些喜欢上了泡水的过程。
常常的也会看见男生的一个手里提着两瓶热水,另一个手里提着再一瓶热水手臂被一个女孩挽着着情景。温馨的背后是某种无聊,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想我还是喜欢那些一个人拎着两个热水瓶的女孩子,至少她们在那一刻是极其独立的。
在一个女多男少且不成比例的学校里,洗澡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在开始的时候,我会提早半小时去浴室门口排队,手里拿着杜拉丝的《情人》。当我借着那条过道里漏下来的光翻阅着,身后常会有不可置疑的女生的声音在那里缭绕,谈着某个男生,某场考试。然后,我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用自己的方式在等待,等待着那扇通向三楼的浴室的门开启的时刻,等待着一个老太婆般的女人坐在某台机器后边骄傲地打卡。那样的等待是习惯了的无可奈何的烦躁,是预谋好了的简单和复杂。
在从那个怪异的机器里抽回卡之后,所有的人都会用接近100米的速度冲到三楼。
因为人多的缘故,常常在我的头上都是洗发水的泡沫无法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会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我可以和你一起洗吗?”每一次我都会朝对方笑笑,然后,让开。
但是,这句话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我总觉得那是在亲近另一个神圣的胴体。我一直都相信每一个女孩子的身体都是纯洁的,不可侵犯的,秘密的,私人的,但是,在浴室里,这样秘密的私人的身体竟被有意或无意地一览无疑,那至少是一种视觉上的侵犯。
浴室里的女人没有秘密可言。
我一直都记得有一次,我在浴室里遇见了我的好友心仪的那个女孩子。看见她精致脸庞的一瞬间,我落荒而逃,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一点也不想看见她头颈以下的部分。
我想那一刻凝聚了我对她最大的尊重。
在浴室里等待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要等在那些所谓的动作很慢的女生后面就是更悲惨的经历。看着她们怎样细致地在身上涂上润肤露,怎样仔细地一点一点穿上衣服,再怎样用心地梳理头发……所有的动作都像慢镜头一样铺开,所有的动作都体现了女性的矜持与柔美,所有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水仙花情节。
浴室,是女人自恋的地方;
后来,当我发现我对这样的没有秘密可言的又往往充满着自恋香气的地方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我放弃了在学校里洗澡的想法。好在,天气的寒冷让我的行为没有变得怪异。我所需要的,或许是积蓄足够的勇气,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在回到那个地方;并且,不再诗意或傻气地对浴室下任何新的定义。
我的身体在这个学校里以某个班的班长的青春姿态行走着,我的心却像一个孤独的固执的边缘人一样看着,听着,想着,从那个灼热的夏天开始,穿越了此刻的寒冷。
法文
我一直在寻找一种古典与时尚的平衡
我想一个女孩子身上的气质应该就是时尚与古典的融合的比例;
我想我会喜欢那些生活很西化但内心很古典的女孩子。
我在图书馆里借《西方美学通史》;我在真锅里和朋友聊天;我在考政经的上午一个人去看了艺博会,我在茂名南路的东海堂里隔着落地的玻璃窗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和偶尔的行人就失语又恬淡了一个下午。
我一直都在渴望一种可以融合古典与时尚的生活方式。
比如:穿着Triumph的真丝的睡衣慵懒地坐在简约的白色沙发上,散着卷卷的湿湿的长发翻着最新的时尚杂志,被从落地的玻璃窗后透过那水晶般的明亮而洒进来的澄澈的阳光包围着宠爱着,身后有很悠扬很流畅的音乐。然后然后,就这样得沉醉了沉浸了沉没了沉睡了。
比如:我一直都很想成为Vouge,Maire Claire ,Cosmopolitan,这样杂志的编辑:组一些感性的话题,编一些优雅的文字,找一些漂亮女人来聊聊美丽人生……但是,我更希望的是加进十五十六世纪的文艺复兴;十七十八世纪的法国古典文学;十九世纪的德国古典美学……诸如像温克尔曼在《关于在绘画和雕刻艺术里模仿希腊作品的一些意见》里的一段论希腊雕刻的名句:“希腊杰作的一般主要特征是一种高贵的单纯和一种静穆的伟大,既在姿态上,也在表情里。就像海的深处永远停留在静寂里,不管它的表面多么狂涛汹涌,在希腊人的造像里那表情展示一个伟大的沉静的灵魂,尽管是处在一切激情里面。”
但是,在这个喧嚣着的城市里,在寂寞的夜晚疯狂的迪厅迷乱的酒吧之后,有多少人还会对这样的文字感兴趣,肯点一炉沉香屑,听一个故事。
这个时候,我就会笑自己的理想。
这个时候,我就会逼自己去做微积分。
其实,我也是想过按着父母的希望来用另一个方式来构筑理想的,比如:读MBA。
只是有一天,当我一个人坐在拥挤的车里,看着那被大雨打湿的玻璃,模糊的,朦胧的,迷离的,毫无希望的,我开始意识到微积分在我的生活里就像这快玻璃,虽然,我曾经很努力得想让它透明起来。
MBA是在我初一那一年的某次阅读中伴随着一个爱情故事里优雅的女主角出现的词,伴随着成长,伴随着微积分的破灭而渐行渐远,我想它终究不会成为我的另一场生命的开始。
我是那么的彷徨,在那些心灵没有着落的日子里,没有目标失去方向感遗忘理想的日子里,心底最深处的孤独涌上来,溅湿了我的眼睛。
那些日子里,我是抑郁着的。
“世界如此宽/距离总让我们无法坦白……世界如此忙/忙得你和我都失去了判断/赢了所有却失去了最初的梦……”
庾澄庆在《靠近》里面是这么唱的。我听着,有温暖的暗流在身体里涌动。
后来,我看了忧伤的《甜蜜蜜》,记着这样一段对话:
“你既然爱的是她,又为什么要把我接来香港结婚?”
“因为那是我的理想。”
那一刻,我决定去读法文了,因为读法文是我的理想。
法国,巴黎,时尚,古典,这些词凝结了我的理想。
我不知道法文,巴黎,会不会成为我生命的另一个出口;
只是,每一次去上课的时候我都很快乐,因为我在或多或少的捍卫着我自己。
爸爸妈妈怎么想很重要;
但我自己怎么想也很重要,不是吗?
L
L,我只能用这样的代号来形容他。
每一次,我都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在讲台前说微积分,在我的心里反复着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他的眼睛很深邃。
他的话很哲理,很简单很明了很深刻,粹不及防地就触到了心底。
第一次与他面对面的时候,他说:“你的眼神有时很迷惘。”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他的目光只是在刚才的课上与我相遇了0.01秒。
我断断续续的说了我的理想,他安静地听着,说:“你一定很痛苦,像我过去一样。”
他说了他在数学系时怎样的与小说忍痛割爱;他说他在外贸公司的优厚待遇却因了内心深处的不能融合而情愿在大学里教书。他说你要懂得照顾自己,将来真的出国了父母好放心……
在他的身上,我看见了成熟男子对我的致命的吸引力。在他丰厚阅历的记忆深处,在他深邃的双眸里肯定有一个无比洞深的仓库,像大海一般深,很沉的深,深蓝色,又很纯净,里边储藏着人世间太多的体会,经验和思想。每一个字词从他的嘴里落下,都如饱满的水滴一般的质感,剔透。我为之深深着迷。
有时候,我会想起他的话他的某个眼神某个表情和偶尔的肆无忌惮的孩子般大笑的样子。
后来,他说他并不算成功他说他只是有了一些经验。
“那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鼓起勇气问了他。
“每一天都要很努力。谁都不知道自己将来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有这个命?所以要多学一些东西,要把地基打得宽一些。”
我笑,他背后有冬日里很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心里,满满的。
我真的很羡慕L,羡慕他的那种深刻。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深刻那会是什么样子。像一个湖一样深深的,让人即使有想看到底的欲望也不一定有这般勇气,只怕在那样的过程中会淹没自己;只是知道那里蕴藏了很多眼泪,思想,爱情,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其实,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像小溪一样,清清的浅浅的,让人看着就愉快。
我在麦当劳里喝咖啡的时候对好友说:“我真渴望自己现在三十岁。”她差点没把可乐喷出来。我说:“二十岁有什么好,年轻,单纯,苍白的;三十岁的女人才有魅力,丰富的,有底蕴的,让人珍惜的。”
我记忆的闸门打开,我遇见另一个一年前的我。那时,我短发,穿很可爱的连衣裙,爱着一个男孩子。我记得他穿过很拥挤的车道去给我买面包的背影;我记得我把双手绕过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温暖胸膛的样子;但是,更多的是我们意见不一的吵架;不是为了肯德基或者麦当劳,而是某种人生观的不一样而带来的行为差异。
当时的我,就是一个小孩子,最好什么都听他的,最好他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什么,我以为爱情中的女孩子都应该像小孩一样被对方宠着。
后来,我失去了他。
我把浴室的水开到最大,哭到站不起来;我弄破自己的手指让身体的疼痛来麻痹心灵……如果说接受这样的事实的痛苦是短暂的,那对造成这样事实的追问是绵延的,后来,我终于发现,我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多逾越爱情的东西。
比如,我开始懂得,喜欢一个人是想去照顾他,提醒他骑车的时候小心,懂得关心有时候是不问。
比如,我想在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尤其是社会条件形成之后,再去遭遇爱情,因为想对那句“我爱你”负责。
比如,我发现自己很重要,不珍惜自己没有人会珍惜你;即使是女孩子也要懂得独立,在心里独立起来。
比如,我想女人应该是无知的,应该是被男人像小孩一样宠的;但那无知不是小孩的烂漫,而是一种深刻之后的无知,懂得如何拿捏分寸的无知;一如绚烂之后的平淡一样留有余味。
这,或许就是我的爱情理想吧!
我不知道这些什么深刻或者无知的东西是不是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该去想的,我只知道我在努力让自己懂事,让自己成熟,让自己为着明天的蓝图而小心地画好此刻的每一笔。
我在为自己活着,我很快乐。
哲
昨天,我和哲打了六个电话,我打过去三个;他又打来三个。
哲是我一见钟情的好友。
哲,卷发,戴黑色镜框黄色镜片的眼镜,读村上春树,喜欢反町隆史,因为他说鬼冢英吉是个温柔的男人。开窗,哲说:“风灌进来的时候很冷。”画很可爱的漫画,发溢满文采的MAIL,让我对着屏幕大叫“嫉妒”。
我和哲是很好的谈话朋友,偶尔开一些玩笑:
“你真的应该去写文章,说不定又能出个什么杜拉丝。”
“哲,我们恋爱吧,说不定又能出一本什么《情人》。”
世纪末的时候是真话假话都能说的,而哲是知道我话里的一点真实和一点不真实的。
她们说哲很酷;我说逃课的他也许很酷但是考试不带铅笔就是酷过头了;哲说你太细心了,竟记得多带一支铅笔给我。
她们说如果你和哲结婚小孩有多少的概率也是卷头发有多少的概率是文学天才又有多少概率是文学白痴。那片可爱的小橘子差点没把我噎死,我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合伙讨论这个。
哲说你宿舍里的人为什么看到我那样怪怪的笑,我说她们从来不相信我们的关系是这么简单。
我和哲的关系就这么简单,就好象我知道他此刻正带着他的小女孩在比萨屋里吃东西,因为昨天的最后一个电话他就是问我武昌路怎么走。
哲对那个到了高三还穿MIKEY MOUSE的小女生说:“如果你三十岁还嫁不出去,你就嫁给我吧。”
我说:“哲,你带她去买个银戒指吧,因为十九岁的女生收到异性送的银戒指会幸福一辈子;戒指是爱的咒语。”
哲的小女孩要到澳大利亚去了,我翻出刚买的几张SNOPPY的情人卡寄给哲,这些卡与其给我做珍藏版倒还不如让哲每隔一段时间就寄一张给她,画哲自己的漫画,或者他村上春树式的文字。
那毕竟是他青春史上的一页啊!翻过去了,或许就不再了。
我淡淡地羡慕着,淡淡地嫉妒着。很快乐的祝福着他们。
让我闭上眼睛,让我看看第一次与哲相遇的时光:
哲走进那个沉闷的教室时,我委实一惊。这个卷发的脖子里不知戴着什么东西的穿着奇怪面料裤子的男生怎么会走进这个教室,带着有些孤傲有些颓废的神情。在里面坐着的都是临时班长,都是第一眼的好学生,又都是些看上去就和这个教室一样沉闷的人。
这样的教室里这样的哲是无庸置疑的有些诱人的邪美,就像从一个神秘的地方飘来的某种香氛,让我在一瞬间有些迷乱的错觉。
我对我的这种嗅觉更委实一惊。
哲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某种东西——隐约着的我的孤独。
他在我身后坐下。
很多的时候,我和哲是在黑黑的夜里在寂寞的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走着,走着。语言像天空的繁星般点缀着我们的沉默。我常常会说很多,哲总是安静地听着,间或用他跳跃的语言或者插进来,算是某种回声,映在我的心里。
哲说:“和你谈话挺有意思的,不像和别人说话是到哪里都可以停止的。”
南妮在一篇文章里写:“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和灵魂对话的人,找到了,就平衡了焦虑;找不到,焦虑就成了一种空虚的美。”
我想,我和哲都在平衡我们年轻的焦虑,迷惘和幻想。
“你只和你感兴趣的人交往,其实,你应该和更多的人交往。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虽然在某些时候我比你更孤独。”
911的车上,哲倚着窗,说话。他的一脸真诚使此情此景有些戏剧化的温暖。我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分明有东西在心里溢开,暖暖的甜甜的,像冬天的牛奶,我第一次有想拥抱哲的冲动。
“ 我是不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存在在你的生活里?”
“我的生活里就那么几个人,所以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他坏坏笑着,眼神却是可爱的不设防的坦白。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坐在襄阳公圆的长凳上,手里那着微积分的书。天是有些冷的,哲抽烟。
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回想哲抽烟的样子,只是很模糊的,不清楚。或许从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哲是抽烟的,有些花心的。
只是,我没有嗅到哲的才情和孤单。
“我的寂寞是从骨子里出来的。抽烟的时候会觉得一个人都很精彩。”
“你以前有几个女朋友?”
“1,2,4,8,……这样吧,我数完了两分种以后告诉你。”
我笑。
很多都只是凌乱的片段,却串起了昨天。我并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像他说的曾经的友谊一样“在某一个时刻就心照不宣的停止了,后来也不是不在乎了,只是会想不起来。”
很多人,很多人,都只是一个过程,很必然的,很无奈的。
卡尔维诺说:地理空间上的漂泊不定,使我始终渴望生活在别处。
高三毕业的时候,我一共经历了七次转学。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母校,只是认识了很多人,但深交的不多。我从来没有同学录,毕业照也不知遗忘在哪个角落里了。
这样的经历让我在潜意识里期待着再一次的转学或者出国,也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熟悉的地方。这样曾经的错事不会有人知道,我可以重新的,按我喜欢的姿态再开始。
这样的经历也使我懂得要珍惜身边在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连在乎的机会都没有了,本想说的“喜欢”“对不起”都会突然之间就断了线。
所以,不论别人怎么看,我都按着我喜欢的方式在乎着哲,其实,多带一支铅笔是很小的事,只是我了解他,我会记得要帮他带着。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得不结束;
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还是会微笑着;那,或许是很久以后的事吧。
大一的上半学期就这样像流水一样在指间滑过,好象留下了什么,又好象仅仅只是经过。或许很多的道理是要到日后才能悟出来的吧,那时,会自豪又有些伤感地说:“我大一的时候……”
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是这样一点一点长大的;终究,这大学的第一个学将期随着冬天的结束而沉淀到记忆的深处,我们也将在春天荏临时,再开始另一段期待着的不可预知的长发飞舞的青春……
---- 不给我的我不要
不是我的我不爱
不要我的我不要
不爱我的我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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