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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七月无星(一)
发信人: ni0702(逆风)
整理人: rainny(2001-06-11 11:00:39), 站内信件
    我只在上大一以前,听几个刚混出来的哥们说过,大学是猪肉摊:聪明人上了也是白上,原先那点机灵四年出来全喂狗了;不聪明的人----算了,您那位都没“胞”(细胞)了,还凑呼个啥呀。所以通知书一下来,也没觉得怎么光宗耀祖,倒是几哥们揽着喝了一顿,就给一车发到那个据说是很牛X的“光棍学校”了。事后想起来,觉得当时开车送我的老皮,在我进校门时偷着坏笑,敢情这小子一开始就憋着坏哪。这似乎也预示着我的大学生涯不能实现老爸老妈的夙愿-----“品学兼优”了。
    在学校晃了一天,办齐了十分钟可以搞定的、头儿们称之为“手续”的几个本本,我也累了。我得承认,并不是没有新鲜感,这里有着无穷的生气和活力,毕竟是大学校园,特别是看着青春可人的漂亮女生,穿着破布片在我眼前来来往往,很爽。顺便提一句,我的心态绝对正常,无任何窥阴癖之类的心理疾病。所以,当我
叼着老皮临走留下的半包红河,晃着腿坐在宿舍楼下的大青石上时,非常惬意。

    这让我想起了黑子

    黑子是北大92界中文系的“老诗痞”,听说在大学时曾经狠狠地爱过一回。当然,现在跟他谈“爱”,还不如送他两张老美的A片让他高兴。黑子不喜欢多说话,但他有一个可爱之处,一喝就飞了,一飞就抱着你非要和你交心,这还不行,还要你陪他一起声泪俱下。所以每次一上桌,哥儿几个就逮着黑子祭刀,单等他一飞。
我走前的那个饭局,不巧,他坐我旁边,于是我的欢送会给我留下了一生难以磨灭的记忆----他的老风同志不是将要去上大学,而是先他一步走了。

    想起黑子是因为他在饭局上的一句话。

  “ 要找MM,大一是最好,大二不牢靠,大三没法搞,大四必翘翘。别说哥哥没提醒你,一去就盯上一个,越快越好,肯定有戏……到时候再给哥哥发几个……”
我很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动机是不是最后一句,但没关系,因为我找到一个使自己心安理得去泡妞的借口----我还要给哥几个发……呢。慢慢晃吧。
这一晃就晃了三年,其间也有一些泛着奶气、一脸纯情的小女生拖人打听我的宿舍号和电话,我也一脸纯情的洗了澡去赴约,但每当我听见那种比琼瑶还琼瑶的台湾式发情声调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闪人,啥都别说了。

    大三时,我已经不相信我会在这和尚大学找到我要找的人了。
老皮和他弟弟二皮都辞了工职,不知上哪黑了十几万,开了家广告公司。老皮让我和黑子一起帮他干,饭局上端着酒的老皮特诚恳:“老风、黑子,来吧,就差你俩,能凑一桌麻将了……”我碰巧学的就是广告专业,黑子闲着也是闲着,我俩端着酒相互望望,做痛苦的思想斗争状,然后沉重地向他问到
   “管饭不?”

    我的生活从此多了另外一半----除了上课,我还必须到老皮那家叫“红雨”的广告公司去,负责他们的策划和设计。这样也好,我可以有规律地适应正常人的生活。老皮在一些星级酒店与客户谈生意的时候,也会通常带上我和黑子,我们不说话,只管猛吃。

    认识毛毛是在“红丽人”,我和黑子要在这里见一个怀里揣着几十万定单的老处女。我很不喜欢这种卖笑似的酒局,不停地晃着脑袋左顾右盼,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对我丝毫没有起到吸引的作用,我只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早点结束这里的卖笑生意。

  “先生,您要为这位小姐点首曲子吗?”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我的脑后传来。

    我回过头,是个拉小提琴的女孩。瘦瘦的瓜子脸,眸子黑黑的,脸很苍白,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一时间让我想起了楚楚可怜这个词。
    我再把头转回来,看见老处女写满一脸的纯情、期盼和暗示,才明白这女孩的意思----让我们给这位脸上两尺厚粉底的“小姐”点首小提琴曲。
    “哦,不了,她不喜欢。”我不思后果地答道。女孩似乎有点窘,脸微红着离开了。
    “傻X,你应该说谢谢。”可爱的黑子也和我一样,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位的脸色变的铁青,目光变的恶毒,粉底开始抖落……

    不用说,定单飞了。老皮使劲扭着脸上的皮,让它做出微笑,以表示无所谓、不生自家兄弟的气。这也不能怪我们,我和黑子都是那种不善交际的人,这种打场面的事本来就不该让我们上,黑子还在总结会上义正言辞地发言
   “这件事只能说明老皮的失误----人未尽其才。”
    听完这句话,我抱着脑袋就冲出了会议室----黑子活腻了,我可不想死。

    不过,那次酒局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些印象,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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