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illbar(暖暖)
整理人: cherry_1022(2001-06-05 14:47: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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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热腾腾的豆汁就着焦圈吸溜溜地喝,面前摆整桌的酒菜,芥末墩、土豆丝、煮卤火烧、炒肝儿、爆肚……我吃得心满意足。老虎在边上静静地看着我。
“够了没?”
“我还想吃冰糖葫芦。”我一边说一边打了二个气息丰富的饱嗝。
“你是我见过最能吃的女孩,”老虎假意蹙眉,看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只好无可奈何地说:“算了,看你还属于可挽救的对象,咱吃冰糖葫芦去。”
走在西单广场。雨又下了起来。
“老虎……” 我咬着糖葫芦含含糊糊地叫。
“什么?”
“我现在才知道,下雨是不用打伞的。”
“嘿嘿,下雪才不用打伞呢,傻丫头。”
“虎子……”
“嗯?”
“没事了。”我嚼着冰糖葫芦心满意足地笑。
“怎么了?”他停住步子满是狐疑地看着我。
我从他的面庞上移开目光,看着满天的霓虹灯雨低声道:“我看见夜空里有这样多的彩虹,天上飘着雨,还有你——在我身边。”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以为自已又在做梦了,可我喊你,你却真的答应了,冰糖葫芦也是甜的,我心里真是开心。”
老虎的眼睛迷蒙了起来,象是天上飘的雨全落了进去。
我感到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揽进了怀里。
老虎在西单广场上疯狂地吻我。
路人用惊诧的目光见证着我们的激情。
霓虹灯在夜空里如千万树烟火绽放。
透明的雨珠儿迷失在灯采璀然的街头,挣扎、旋转、闪烁、飞扬、铺洒了一地的碎金。
我明白自已终于和他被摄入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同一平面的同一幅画里。
泪又滂沱。
老虎轻轻吻着我的眼角说:“盐汤儿。”
又亲了一下我的唇角说:“炒肝儿。”
再亲一下道:“爆肚儿”
然后他又一下一下狠狠地吻下去,叽叽咕咕地我耳边喃喃道:“酸奶儿、冰糖葫芦、羊肉串、烤鸭、芥末墩、土豆丝、煮卤火烧……”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那是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吧。
老虎放下他所有的事儿陪着我玩。
我们都不提买机票的事儿。
老虎白天带着我去看故宫、长城、天坛、军博、琉璃厂,还有阴气森森的十三陵。晚上带着我串胡同,逛清华园,游什刹海、转筒子河、泡老茶楼,一路胡吃海喝。
馆子吃腻了,老虎嚷着要吃我做的荔枝肉和生煎馒头。老虎的吃相,和当年一样有碍观瞻,却无疑是对我已不太高明的厨艺的最佳褒奖。
我们最爱的是煮一壶酒,然后猫在开足暖气的房里下棋,棋子落坪,他的心思就从楚河汉界移到我身上,亮得摄人心魄的眼睛直逼在我的脸上,他慢慢地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微微摇晃着头像是感概又象是惊异地叹道:“从来没有想到,我要等的人原来就是你啊。”
是的是的,他要等的人就是我,为此我忠心耿耿地在他身后跟了十八年。
老虎微微带着酒气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我情愿在这一刻死掉。
---- 暮后残笛,应怜陌柳秋光老。
月惊飞鸟,依旧殷勤照。
洗去秋痕,欲诉来春妙。
谁曾道,绿烟虽好,折柳人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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