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1101234(white-feather)
整理人: 1101234(2001-05-24 23:52:1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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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在奥斯汀,得克萨斯州下游的科罗里达河中发生了近年来最大的一次鱼类
死亡事件。元月15日,是一个星期日,在黎明后不久,突然有死鱼出现在新唐湖和该湖
下游约5英里范围内的河面上。在这一天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个现象。星期一,下游50英
里报告说鱼死了。这时情况已很清楚,原来是某些毒性物质正顺着河流向下扩散。到元
月21日,在100英里下游靠近莱·格兰吉的地方鱼也被毒死了。而在一个星期之后,这些
化学毒物在奥斯汀下游200英里处又发挥了它们杀伤的威力。在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里,
关闭了内海岸河道的水闸,以避免使有毒的河水进人玛塔高达海湾,并借此将它们转送
到墨西哥湾中。
奥斯汀的调查者们在当时闻到了与杀虫剂氯丹和毒杀芬有关的气味。这种气味在一
条下水沟的污水里尤其强烈。这个下水沟过去一直由于排放工业废物而造成事故;当得
克萨斯州渔猎协会的官员从湖泊顺着河流找上来时,他们注意到一种好象是六氯苯的气
味,这种气味从一个化学工厂的一条支线飘散到很远的地方。这个工厂主要生产DDT、六
氯苯、氯丹和毒杀芬,同时还生产少量其他杀虫剂。该工厂管理人员近来让大量杀虫药
粉被冲洗到下水沟中;更为甚者,他承认对杀虫剂的溢流和残毒的这种处理在过去十年
中一直是作为常规措施实施的。
在进一步的研究中,渔业官员发现其他工厂的雨水和日常生活用水也可能携带杀虫
剂进入下水沟。然而,作为这一连锁反应的最后一环的一个事实是这样一个发现,即在
河湖的水质变得对鱼类致命的几天之前,整个排雨水系统已经流过了几百万加仑的水,
这些水在加压的情况下冲洗了排雨水系统。这一水流毫无疑问地已将砾石、砂和瓦块沉
积物中贮存的杀虫剂冲洗出来了,然后将它们带人湖中,进一步带到河里;在河流里,
化学毒物后来又再度显现出来。
当这大量的致命毒物顺流而下到科罗里达时,它们给它带去了死亡。这个湖下游14
0英里距离内的鱼几乎都被杀死了,后来人们曾用大围网去努力发现是否会有什么鱼侥幸
存留下来,但他们一无所获。发现了27种死鱼,每一英里河上总计有死鱼1000磅。有一
种运河猫鱼是这条河里的一种主要捕捞对象,还有蓝色的和扁头的猫鱼、鳅、四种翻车
鱼、小银鱼、绦鱼、石滚鱼、大嘴鲈、鲻鱼、吸盘鱼、黄鳝、雀鳝、鲤鱼、河吸盘鲤、
砂囊鲋和水牛鱼都在死鱼之别。其中有一些是这条河中的长者,许多扁头猫鱼重量超过
25磅,根据它们个头大小知道它们年龄必定很大了,据报告,被当地沿河居民捡到的有
重达60磅的,而且根据正式记录,一种巨大的蓝猫鱼可重达84磅。该州渔猎协会预言:
即使不再发生进一步的污染,要改变这条河里鱼类的数量也许要花多年时间。一些在它
们天然区域中仅存的品种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恢复了,而其他鱼类也只有靠州里养殖活动
的广泛增加才有可能恢复。
奥斯汀鱼类的这一场大灾难现在已经被人们知道了,但可以肯定事情并未完结,这
一有毒的河水在向下游流了200英里之后仍具有杀死鱼的能力。若这一极其危险的毒流被
允许放入玛塔高达海湾,它们就会影响那里的牡蛎产地和捕虾场;所以将这整个有毒的
洪流转引到了开阔的墨西哥湾水体中。但在那儿它们的影响如何呢?也许还有从其他河
流来
的、带着同样致命的污染物的洪流吧?
当前我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大部分还得凭猜测;不过,对江口、盐沼、海湾和其他
沿海水中农药的污染作用愈加关心。这些地区不仅有污染了的河水流入,而且,尤为常
见的是为消灭蚊子及其它昆虫而直接喷洒农药。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佛罗里达州东海岸的印第安河沿岸乡村更加生动地证实了农药对
盐沼、河口和所有宁静海湾中生命的影响了。1955年青天,那里的圣鲁斯郡有2000英亩
盐沼被用狄氏剂处理,其目的是试图消灭沙蝇幼虫,用药量为每英亩一磅有效成份。对
水生生物的影响真是一场大灾难。来自州卫生部昆虫研究中心的科学家们视察了这次喷
药后造成的残杀现场,他们报告说鱼类的死亡是“真正彻底的”。海岸上到处乱堆着死
鱼。从天空中可以看到鲨鱼游过来吞食着水中垂死无助的鱼儿。没有一种鱼类得以幸免。
死鱼中有鲻、锯盖鱼、银鲈、食蚊鱼。
“在除印第安河沿岸而外的整个沼泽区中所有直接被杀死的鱼至少有20一30吨,或
约1,175,000条,至少有30种。”(调查队R,W·哈林顿和w·L·彼得令梅叶等报告)
“软体动物看来未受狄氏剂伤害。本地区的甲壳类实际上已完全被消灭。水生蟹种群彻
底毁灭;提琴手蟹除了在明显漏掉喷药的沼泽小地块中暂时地活着外,也全部被杀死了。”
“较大型的捕捞鱼和食用鱼迅速地死了……蟹在腐烂的鱼体上爬行和吞食,而第二
天它们也都死了。蜗牛不断地、狼吞虎咽地吃着鱼的尸体,两周之后,就没有一点儿死
鱼残体遗留下来了。”
这样一幅阴沉的图画是后来由H·R·米尔斯博士在佛罗里达对岸的塔姆帕湾进行观
察后描述出来的,国家阿杜邦学会在那儿建立了一个包括威士忌据点在内的海鸟禁猎区。
在当地卫生权威们发动了一场驱赶盐沼地蚊子的战役之后,这一禁猎区具有讽刺意味地
变成了一个荒凉的栖息地,鱼和蟹又一次成了主要的牺牲品。提琴手蟹是一种小巧、雅
致的甲壳动物,当它们成群地在泥地或沙地上爬过时,宛如正在放牧的牛群。它们现已
无法抵御撒药人的袭击了。在这一年的夏、秋季节里进行了大量喷药(有些地方喷了16次
之多)之后,提琴手蟹的状况曾由米尔斯博士进行了统计:“这一次,提琴手蟹的进一步
减少已变得很明显了。在这一天(10月12日)的季节和气候条件下,这儿本应有100,000
只提琴手蟹群居,然而在海滨实际上只见到不足100只,而且都是死的和有病的,它们颤
抖着,抽动着,沉重地、勉勉强强地爬行;然而在邻赶的未喷药的地区中的提琴手蟹仍
然很多。”
这个有提琴手蟹存在的地方是这种生物栖居世界的生态学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地方。
对许多动物来说,它们是一种重要的食物来源。海岸浣熊吃它们,象铃舌秧鸡、海岸鸟
这样一些居住在沼泽地中的鸟和一些来访的候鸟也吃它们。在新泽西州的一个喷洒了DD
T的盐化沼泽中,笑鹅的正常数量在几周内减少了85%,推测其原因可能是由于喷药之后
使这些鸟再也找不到充足的食物了。这些沼泽提琴手蟹还有其他方面的重要性,它们通
过它们到处挖洞的活动而使沼泽泥地得到清理和充气。它们也给渔人提供了大量饵料。
提琴手蟹并不是潮汐沼泽和河口中唯一遭受农药威胁的生物,有些对人更为重要的
其他生物也受到危害。切撒皮克湾和大西洋海岸其他地区中有名的蓝蟹就是一个例子。
这些蟹对杀虫剂极为敏感,在潮汐沼泽、小海湾、沟渠和池塘中的喷药杀死了那里的大
部分蓝蟹。不仅当地的蟹死了,而且从其他海洋来到撒药地区的蟹也都中毒死亡。有时
中毒作用是间接发生的,如在即第安河畔的沼泽地中,那儿的蟹象清道夫一样地处理了
死鱼,然而它们本身也很快中毒死去了。人们还不太了解大红虾受危害的情况;然而它
们与蓝蟹一样属于节足动物的同一族,它们具有本质上相同的生理特征,因而推测可能
会遭到同样影响。对直接具有人类食物经济重要性的蟹和其他甲壳类来说可能出现同样
的情况。
近岸水体——海湾、海峡、河口、潮汐沼泽——构成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生态单元。
这些水体对许多鱼类、软体动物、甲壳类来说如此关系密切和不可缺少,以致于当这些
水体不再适宜于生物居住时,这些海味就从我们的餐桌上消失了。
甚至在那些广泛地生活在海岸水体的鱼类中,有许多都依赖于受到保护的近岸区域
来作为养育幼鱼的场所。幼小的大鰽白鱼大量地存在于所有栲树成行的河流及运河的迷
宫之中,这些河流在佛罗里达州西岸三分之一的低地中婉蜒环绕。在大西洋海岸,海鳟、
叫鱼、石首鱼和鼓鱼在岛和“堤岸”间的海湾砂底浅滩上产卵,这条堤岸象一条保护性
键带横列在纽约南岸大部分地区的外围。这些幼鱼孵出后被潮水带着通过这个海湾,在
这些海湾和海峡(卡里图克海峡、帕勒恰海峡、波桂海峡和其他许多海峡)中,幼鱼发现
了大量食物,并迅速长大。若没有这些温暖的、受到保护的、食料丰富的水体养育区,
各种鱼类种群的保存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们却正在容忍让农药通过河流和直接向海边沼
地喷洒而进入海水。而这些鱼在幼年阶段比成年阶段更容易化学中毒。
另外,小虾在幼年时期依存于近海岸的觅食区。丰富而又广泛巡游的虾类是沿南大
西洋和墨西哥湾各州所有渔民的主要捕捞对象。虽然它们在海中产卵,但幼虾却游入河
口和海湾,这种几周龄的小虾将经历形体连续的蜕皮和变化。从5-6月份到秋天,它们
停留在那儿,在水底碎屑上觅食。在它们近岸生活的整个期间,小虾的安全和捕虾业的
利益都全仰仗于河口的适宜条件。
农药的出现是否对捕虾人和市场供应是一个威胁呢?由商业捕渔局最近所做的实验
室试验可能会提供答案:发现刚刚过了幼年期的、具有商业意义的小虾对杀虫剂的抗药
性非常低——其抗药性是用十亿分之几来衡量的,而不是通常使用的百万分之几的标淮。
例如在实验中,当狄氏剂浓度为十亿分之十五时,即有一半的小虾被杀死。其他的化学
药物甚至更毒。异狄氏剂始终是最致命的农药之一,它对小虾的半致死量仅为十亿分之
零点五。
这种威胁对牡蛎和蛤更是加倍严重,这些动物的幼体同样是十分脆弱的。这些贝壳
栖居在海弯、海峡的底部,栖居在从新英格兰到得克萨斯的潮汐河流中及太平洋沿岸的
庇护区。虽然成年的贝壳定居不再迁移,但它们把它们的卵子散布到海水中。在海水中,
在几周时间内幼体就可以自由运动了。在夏天的日子里,一个拖在船后的细跟拖网可以
收集到这种极为细小、象玻璃一样脆弱的牡蛎和蛤的幼体,与它们一同打捞起来的还有
许多组成浮游生物的漂流植物和动物。这些牡蛎和蛤的幼体并不比一粒灰尘大,这些透
明的幼体在水面上游泳,吃微小的浮游植物;如果这些细微的海洋植物衰败了,这些幼
小的贝壳就要饿死。而农药能有效地杀死大多数浮游生物。通常用于草坪、耕地、路边,
甚至用于岸边沼泽的除草剂只要有十亿分之几的浓度,即可成为这些构成软体贝壳幼虫
食物的浮游植物的强烈毒剂。
这种娇弱的幼体被各种极微量的常用杀虫剂杀死了。即使它们暴露于不足致死的浓
度情况下最终也会引起死亡,因为它们的生长速度不可避免地将受到阻滞,这必将延长
幼贝在致毒的浮游生物环境中生活的时间,这样就减少了它们发育成为成鱼的机会。
对于成年软体动物来说,看来至少对某些农药直接中毒的危险要少得多。但这也不
一定是很保险的。牡蛎和蛤可以在其消化器官及其他组织中蓄集这些毒素。人们吃各种
贝壳时一般都是把它们全部吃下去,有时还吃生的。商业捕渔局的菲利浦·巴特勒博士
曾提出了一个不吉祥的比喻,在这个比喻中我们可能发现我们本身已处于一种类似知更
鸟的同样处境。巴特勒博士提醒我们说,这些知更鸟并不是由于受到DDT的直接喷洒而死
去的,它们死亡是由于它们吃了已在其组织中蓄积了农药的蚯蚓。
消灭昆虫使用农药的直接作用是明显的;它造成一些河流和池塘中成千上万的鱼类
或甲壳类突然死亡。虽然这种事故是悲惨的、令人吃惊的,但间接到达江湾、河口的农
药所带来的那些看不见的、人们还不知道的和无法测量的影响却可能最终具有更强大的
毁灭性。这全部情况涉及到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至今还没得出圆满的答案。我们知道,
从农场和森林中出来的洪流中含有农药,这些农药现正通过许多、也许是所有的河流被
带入海洋。但我们却不知道这些农药的全部总量是多少;而且一旦它们汇入海洋,我们
当前还没有任何可靠的方法在高度稀释的状况下去测出它们。虽然我们知道这些化学物
质在迁移的漫长时间里肯定发生了变化,但我们却无法知道最终的变化产物究竟比原来
毒物的毒性更强,还是更弱。另外一个几乎未被探查过的领域是化学物质之间的相互作
用问题,考虑到当毒物进入海洋之后,那儿有很多的无机物质与之混合和转化,这个问
题就变得更为急迫。所有这些问题急需得到正确回答,只有广泛的研究才能提供这些答
案,然而用于这一目的的基金却少得可怜。
内陆和海洋的渔业是一项关系到大量人民收入和福利的非常重要的资源。这些资源
现已受到进入我们水体的化学物质的严重威胁,这一情况已毋容置疑了。如果我们能把
每年花在试制愈来愈毒的喷撒剂上的钱的零头转用在上述建议的研究工作上去,我们就
能够发现使用较少危险性物质的办法,并从我们的河流中将毒物清除出去。什么时候公
众将充分认清这些事实而去要求采取这一行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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