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1101234(white-feather)
整理人: 1101234(2001-05-23 00:25:1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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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法得到了华莱士博士和一个毕业学生R·F.伯那德的最新研究结果的有力支持,
他们在密执安州立大学校园里的知更鸟身上发现了高含量的DDT。他们在所检验的所有雄
性知更鸟的睾丸里,在正在发育的蛋囊里,在雌鸟的卵巢里,在已发育好但尚未生出的
蛋里,在输卵管里,在从被遗弃的窝里取出的尚未孵出的蛋里,在从这些蛋内的胚胎里,
在刚刚孵出但已死了的雏鸟里都发现了这种毒物。
这些重要的研究证实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一旦使生物脱离与杀虫剂初期接触,杀虫
剂的毒性也能影响下一代。在蛋和给与发育中的胚胎以营养的蛋黄里的毒物贮存是致死
的真正原因,这也足以解释了为什么大卫看到那么多鸟儿死在蛋中或是孵出后几天内就
死去了。
当将这些研究实验应用到鹰上时遇到了几乎无法克服的困难,然而野外研究正在佛
罗里达州、新泽西州和其他一些希望能够对发生在这么多鹰中的明显不孕症找出一个确
切原因的地方进行。这样,根据情况判断来看,原因指向了杀虫剂。在鱼很多的地方,
鱼在鹰所吃的食物中占很大的比例(在阿拉斯加约占65%;在切沙皮克湾地区约占52%)。
毫无疑问,由布罗勒先生长期研究的那些鹰绝大多数都是食鱼的。从1945年以来,这个
特定的沿海地区一直遭受着溶于柴油的DDT的反复喷撒。这种空中喷药的主要目标是盐沼
中的蚊子,这种蚊子生长在沼泽地和沿海地区,这些地方正是鹰猎食的典型地区。大量
的鱼和蟹被杀死了。实验室从它们的组织里分析出含百万分之四十六高浓度的DDT。就像
清水湖中的鸊鷉一样(鸊鷉由于吃湖里的鱼而使体内杀虫剂积累到很高浓度),这些鹰当
然也在它们体内组织中贮存了DDT。同样,如同那些鸊鷉一样,野鸡、鵪鹑和知更鸟也都
越来越不能生育幼鸟来保持它们种类的繁衍了。
从全世界传来了关于鸟儿在我们现今世界中面临危险的共鸣。这些报告在细节上有
所不同,但中心内容都是写继农药使用之后野生物死亡这一主题。例如,在法国用含砷
的除草剂处理葡萄树残枝之后,几百只小鸟和鹧鸪死去了;或是在曾经一度以鸟类众多
而闻名的比利时,由于对农场喷撒药而使鹧鸪遭了殃。
在英国,主要的问题看来有些特殊,它是和日益增长的在播种前用杀虫剂处理种子
的做法相联系的。种子处理并不是新鲜事,但在早期,主要使用的药物是杀菌剂。一直
没有发现对鸟儿有什么影响。然而到1956年,用一种双重目的的处理方法代替了老办法,
杀菌剂、狄氏剂、艾氏剂或七氯都被加进来以对付土壤昆虫。于是情况变得糟糕了。
1960年春天,关于鸟类死亡的报告象洪水一样涌到了英国管理野生物的当局,其中
包括英国鸟类联合公司、皇家鸟类保护学会和猎鸟协会。一位诺福克的农夫写道:“这
个地方像一个战场,管理人员发现了无数的尸体,其中包括许多小鸟——鶸雀、绿莺雀、
红雀、篱雀、还有家雀……野生生命的毁灭是十分可怜的。”一位猎场管理人写道:
“我的松鸡已被用药处理过的谷物给消灭掉了,一种野鸡和其他鸟类,几百只鸟儿全被
杀死了……对我这个终生的猎场看守人来说,这真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看到许多对
松鸡在一起死去是十分可悲的。”
在一份联合报告里,英国鸟类联合公司和皇家鸟类保护学会描述了67例鸟儿被害的
情况——这一数字远远不是1960年春天死亡鸟儿的完全统计数。在此67例中,59例是由
于吃了用药处理过的种子,8例由于毒药喷撒所致。
第二年出现了一个使用毒剂的新高潮。众议院接到报告说在诺福克一片地区中有60
0只鸟儿死去,并且在北易赛克斯一个农场中死了100只野鸡。很快就明显地看出了与19
60年相比有更多的县郡已被卷进来了。(1960年是23郡,1961年是34郡。)以农业为主的
林克兰舍郡看来受害最重,已报告有10,000只鸟儿死去。然而,从北部的安格斯到南部
的康沃尔,从西部的安哥拉斯到东部的诺福克,毁灭的阴影席卷了整个英格兰农业区。
在1961年春天,对问题的关注已达到了这样一个高峰,竟使众议院的一个特别委员
会开始对该问题进行调查,他们要求农夫、土地所有人、农业部代表以及各种与野生命
有关的政府和非政府机构出庭作证。
一位目击者说:“鸽子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死去了。”另一位人报告说:“你可以在
伦敦市外开车行驶一、二百英里而看不到一只茶隼。”自然保护局的官员们作证:“在
本世纪或在我所知道的任何时期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相类似的情况,这是发生在这个地区
最大的一次对野生物和野鸟的危害。”
对这些死鸟进行化学分析的实验设备极为不足,在这片农村里仅有两个化学家能够
进行这种分析(一位是政府的化学家,另一位在皇家鸟类保护学会工作)。目击者描述了
焚烧鸟儿尸体的熊熊篝火的情景。然而仍努力地收集了鸟儿的尸体去进行检验,分析结
果表明,除一只外,所有鸟儿都含有农药的残毒。(这唯一的例外是一只沙鹬鸟,这是一
种不吃种子的鸟。)
可能由于间接吃了有毒的老鼠或鸟儿,狐狸也与鸟儿一起受到了影响。被兔子困扰
的英国非常需要狐狸来捕食兔子。但是在1959年11月到1960年的4月期间,至少有1300只
狐狸死了。在那些捕雀鹰、茶隼及其他被捕食的鸟儿实际上消失的县郡里,狐狸的死亡
是最严重的,这种情况表明毒物是通过食物链传播的,毒物从吃种子的动物传到长毛和
长羽的食肉动物体内。气息奄奄的狐狸在惊厥而死之前总是神智迷糊两眼半瞎地兜着圈
子乱晃荡。其动作就是那种氯化烃杀虫剂中毒动物的样子。
所听到的这一切使该委员会确信这种对野生生命的威胁“非常严重”;因此它就奉
告众议院要“农业部长和苏格兰州秘书应该采取措施保证立即禁止使用含有狄氏剂、艾
氏剂、七氯或相当有毒的化学物质来处理种子。”该委员会同时也推荐了许多控制方法
以保证化学药物在拿到市场出售之前都要经过充分的野外和实验室试验。值得强调的是,
这是所有地方在杀虫剂研究上的一个很大的空白点。用普通实验动物——老鼠、狗、豚
鼠所进行的生产性实验并不包括野生种类,一般不用鸟儿,也不用鱼;并且这些试验是
在人为控制条件下进行的。当把这些试验结果应用在野外的野生物身上时决不是万无一
失的。
英国决不是由于处理种子而出现鸟类保护问题的唯一国家。在我们美国这儿,在加
利福尼亚及南方长水稻的区域,这个问题一直极为令人烦恼。多少年以来,加利福尼亚
种植水稻的人们一直用DDT来处理种子,以对付那些有时损害稻秧的蝌蚪虾和羌螂甲虫。
加利福尼亚的猎人们过去常为他们辉煌的猎绩而欢欣鼓舞,因为在稻田里常常集中着大
量的水鸟和野鸡。但是在过去的十年中,关于鸟儿损失的报告,特别是关于野鸡、鸭子
和燕八哥死亡的报告不断地从种植水稻的县郡那里传来。“野鸡病”已成了人人皆知的
现象,根据一位观察家报道:“这种鸟儿到处找水喝,但它们变瘫痪了,并发现它们在
水沟旁和稻田梗上颤抖着。”这种“鸟病”发生在稻田下种的春天。所使用的DDT浓度是
已达到足以杀死成年野鸡量的许多倍。
几年过去了,更毒的杀虫剂发明出来了,它们更加重了由于处理种子所造成的灾害。
艾氏剂对野鸡来说其毒性相当于DDT的l00倍,现在它已被广泛地用于拌种。在得克萨斯
州东部水稻种植地区,这种做法已严重减少了褐黄色的树鸭、(一种沿墨西哥湾海岸分布
的茶色、象鹅一样的野鸭)的数量。确实,有理由认为,那些已使燕八哥数量减少的水稻
种植者们现在正使用杀虫剂去努力毁灭那些生活在产稻地区的一些鸟类。
“扑灭”那些可能使我们感到烦恼或不中意的生物的杀戒一开,鸟儿们就愈来愈多
地发现它们已不再是毒剂的附带被害者而成为毒剂的直接杀害目标了。在空中喷撒象对
硫磷这样致死性毒物的趋势在日益增长,其目的是为了“控制”农夫不喜欢的鸟儿的集
中。鱼类和野生物服务处已感到它有必要对这一趋势表示严重的关注,它指出“用以进
行区域处理的对硫磷已对人类、家畜和野生物构成了致命的危害。”例如,在印第安州
南部,一群农夫在1959年夏天一同去聘请一架喷药飞机来河岸地区喷撒对硫磷。这一地
区是在庄稼地附近觅食的几千只燕八哥的如意栖息地。这个问题本来是可以通过稍微改
变一下农田操作就能轻易解决的——只要改换一种芒长的麦种使鸟儿不再能接近它们就
可以了,但是那些农夫们却始终相信毒物的杀伤本领,所以他们让那些撒药飞机来执行
使鸟儿死亡的使命。
其结果可能使这些农夫们心满意足了,因为在死亡清单上已包括有约65,000只红翅
八哥和燕八哥。至于其他那些未注意到的、未报道的野生物死亡情况如何,就无人知晓
了。对硫磷不只是对燕八哥才有效,它是一种普遍的毒药,那些可能来到这个河岸地区
漫游的野兔、浣熊或袋鼠,也许它们根本就没有侵害这些农夫的庄稼地,但它们却被法
官和陪审委员团判处了死刑,这些法官们既不知道这些动物的存在。也不关心它们死活。
而人类又怎么样呢?在加利福尼亚喷撒了这种对硫磷的果园里,与一个月前喷过药
的叶丛接触的工人们病倒了,并且病情严重,只是由于精心的医护,他们才得以死里逃
生。印第安州是否也有一些喜欢穿过森林和田野进行漫游、甚至到河滨去探险的孩子们
呢?如果有,那么有谁在守护着这些有毒的区域来制止那些为了寻找纯洁的大自然而可
能误入的孩子们呢?有谁在警惕地守望着以告诉那些无辜的游人们他们打算进入的这些
田地都是致命的呢?——这些田地里的蔬菜都已蒙上了一层致死的药膜。然而,没有任
何人来干涉这些农夫,他们冒着如此令人担心的危险,发动了一场对付燕八哥的不必要
的战争。
在所有这些情况中,人们都迴避了去认真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是谁作了这个决定,
它使得这些致毒的连锁反应运动起来,就象将一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塘,这个决定使
不断扩大的死亡的波纹扩散开去?是谁在天平的一个盘中放了一些可能被某些甲虫吃掉
的树叶,而在天平的另一个盘中放入的是可怜的成堆杂色羽毛——在杀虫毒剂无选择的
大棒下牺牲的鸟儿的无生命遗物?是谁对千百万不曾与之商量过的人民作出决定——是
谁有权力作出决定,认为一个无昆虫的世界是至高无上的,甚至尽管这样一个世界由于
飞鸟搭拉的翅膀而变得暗然无光?这个决定是一个被暂时委以权力的独裁主义者的决定;
他是在对千百万人的忽视中作出这一决定的,对这千面万人来说,大自然的美丽和秩序
仍然还具有一种意义,这种意义是深刻的和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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