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engjl(秀枫)
整理人: hzouye(2001-05-17 02:31:2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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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回头
又有半年多时间没有回家了,虽然离家不是很远,但是因为工作和我太懒的缘故,平时我只偶尔打个电话回家问候父母,每次也不过是三言两语。假期将至,却忽然莫名的开始想家了。
我原打算假期出游的,却因为工作繁忙,忘记了订购火车票, 等我想起时只剩下无号站票。朋友劝我一路站过去,我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回家看望父母。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父亲:“爸,是我。”我正准备和父亲说明我的情况,却突然发觉母亲抢过了电话,“秀枫吧,假期回家吗?”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如果没有什么其他情况我后天回家。”每次回家前我都会给自己留一些回旋的余地,害怕万一有特殊情况让母亲失望,“回家前我再给您打电话吧。”放下电话,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忽然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有些许狼狈,母亲见到我这样子一定会担心的。
出门找了个理发店,发现里面的人很多,过节了,人们都要打扮一下吧。等了好长一会才轮到我,而我也有些不耐了。记得小时侯母亲给我理发时我总是不愿,要是换成陌生人我更是哭闹不停的,母亲说我“护头”。如今出门在外也许是习惯了吧,我很乖的坐在那里。“先生,您把头向右偏一下好吗?”服务员小姐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惊醒,猛然一楞,服务小姐吓了一跳。“可以!”我顺从的偏了偏头,英雄难过美人关。
理完头发我无聊的在大街上游走,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不知道怎的就到了母校,我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了。信步在熟悉的角落里游荡,发现学校还是多年前的老样子,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物是人非”,我却没有眼泪可流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叫樊星的同学,“喂,你现在什么地方?”“闲逛啊!”我懒懒的回答,“有什么事情吗?”“你晚上有空吗?”樊星继续问,“咱们一个同学张哲从深圳过来了,晚上想聚一下,你过来吗?”“去,当然去!”我大笑,“只要不用我花钱。”
晚上我到了约定见面的立交桥,发现只有樊星先来了,其他的人还没有到。“张哲一会就到,还有他女朋友。”正和樊星闲聊的时候发现远处有人招手,是一男二女,认出一个是张哲,一个是经常见面的魏明明,剩下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张哲的女友吧。我们两个走过去,高兴的握住张哲的手,“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这个是我女朋友。”张哲给我们介绍,“李娜,唱‘青藏高原’的那个。”“久仰大名!”我和樊星异口同声,然后开心的大笑。
老同学很久不见,有说不尽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我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点啤酒,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吃过晚饭樊星提议出去走走,而我们附近没有什么娱乐场所,于是就找个歌厅去唱歌。
歌厅里面很吵闹,不时传来野狼一样的嚎叫。我不怎么会唱歌,也就不敢太献丑,以免也被说成“狼嚎”。忽然想起应该给一个朋友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一个人走到外面。
夜很凉,不时有冷风吹过来,感觉有阵阵寒意。“啊晴,是我啊!”拨通了朋友的电话,感觉她已经睡下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啊!没事的。”啊晴打了一个哈欠,“你那里很吵啊,在歌厅里面吧。”“是啊!”我有些佩服她的判断力,“放假了你有什么计划没有?”“还没有什么计划。我的工资还没有发下来。明天可能就能领到了,也许我会去你那里,你可不要跑哦!”啊晴兴致勃勃的计划着。“好啊,欢迎你来。”
从歌厅回到住的地方时已经深夜两点了。也不知道啊晴是不是真的会过来,还是先回家吧,反正离得很近,到时候赶回来也来得及。
天亮了,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七点钟,很奇怪自己居然醒来了。起来刷牙洗脸,收拾东西,发现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最后只提了一个小包,出门打车直奔长途车站。
路过我家的长途车很多,但是每到节假日车票开始长价。总觉得这些开长途的人也太黑了些,加上放假时人太多,所以我一般不喜欢这时回家。这次比较幸运,上了一辆几乎没有乘客的空车。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汽车一定会绕圈子的。果然,汽车开始兜圈子拉人,直到车上人满了,汽车才向城外驶去。
汽车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在靠近家门前的公路上下了车。抬头向四处望去,倍感亲切,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愉快。
我快步向家里走去,刚进到院子里面就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老舅回来了。”是我的小外甥女,才刚满两周岁,平常没怎么见过我的,很高兴她居然还记得我这个舅舅。母亲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可不是吗,这孩子还记得了。”母亲很高兴,“今天回来的很早啊。”母亲又对我说。“恩,今天起来的早。”父亲也从屋子里出来,不过父亲一向不善表达自己对子女的感情,我看的出来,父亲一样很高兴。
进了屋子,发现姐姐和她的女儿在床上玩耍。“来,让舅舅抱抱。”我很喜欢这个小外甥女的,感觉她比另外两个外甥乖一些,也许是她还小吧。可是我的小外甥女却毫不领情,撇撇嘴就要哭。“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还叫舅舅呢吗。”姐姐哄着她。母亲问了我一些情况,然后就出去做午饭了。我这个外甥女太追她的妈妈,别人谁都看不好她。用我姐姐的话说是“怕我累着。”
吃过午饭,姐姐领着她的女儿和我一起出去散步。小女孩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广阔的原野,变得异常兴奋,坚持沿着一条乡间小路走下去,还不让她妈妈抱着。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一片旷野在他的眼中是一个极其广大的世界。记得小时侯,父亲经常带着我到河边打捞鱼虾,那片天空在我的心里是广阔的,每到那个时候我总是兴高采烈的围绕着父亲蹦蹦跳跳。如今,父亲已经年过花甲,再也不会去打鱼了,幸福的童年时光也一去不返。每当我看到父亲的满头白发,想起我这个不称职的儿子从来没有真正帮着父母做过什么事情,还要让他们为远在他乡的我担心,总是有一种酸楚涌上我的心头。
从外面散步回来,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刚一进家门,父亲就告诉我有我的电话,我才发现手机留在了家里。我查看了一下未接电话,是啊晴的。我打电话过去,却发现她已经关机,只好等她再次找我。
母亲很关心的问我是谁的电话,听说是个女孩子后立刻追问我她的详细情况。我知道,母亲一直为我的婚姻操心,期望着我赶快成家。我们同村和我年龄相仿的儿时伙伴早已经成家立业,孩子都到了“会打酱油”的年龄了。而我却无可奈何,谁让我那么不会追女孩子呢,只能让父母一再失望。
快吃晚饭的时候,啊晴又打电话过来,兴奋的告诉我她已经到火车上了,让我给她准备好吃的。“我现在在家里呢。”我感到有些歉意,“明天一早我赶回去。”“随你喽!”啊晴很失望,似乎有些不高兴,“只要你觉得怎么开心就可以。”“我明天一定回去。”我赶紧向她保证。
挂断电话,我告诉母亲明天要回去,我分明看出母亲的眼神有些失落,我知道我又一次让她失望了。我赶快转过身去,不敢再看母亲的眼睛。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母亲问我这个假期还回不回来,当得到我否定的回答时母亲很失望。我只有在心里对母亲说抱歉,“爸爸,妈妈,对不起!,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陪伴你们的。”当我登上离家的汽车时,我,不敢回头。
---- 闭口便哭,哭离哭别,哭我颠她疯,哭透尘世皆懵懂。
置身其中,梦欢梦悲,梦前程往事,梦断巫山未了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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