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enir(小花猫)
整理人: summer1123(2004-10-19 19:48:1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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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篇文章中借用了另一篇网文中的一些文字
让岁月在无奈中匆匆去吧
春光已渐渐老去,绿园中的桃花早已凋尽,换而代之的是满园浓密的绿叶。四月过后,夏天的脚步已渐渐临近了。
他象所有的大四学生一样,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他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温习金庸古龙温瑞安。躺在床上或草坪上,行侠仗义于江湖之间,他希望这样的光阴能持续三百年。
然而,自从上周去河北远足回来之后,他平静的日子嘎然而止,他的心情开始沉郁,他常挂两腮的微笑也不知何时悄悄地变成了两颗异状的突起。按说在河北玩得是很开心的,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次出游,才使得他那颗原本平静的心又波动起来。
明天是五一,学校照例要放假三天,其实现在对于他们那些大四的学生来说,假不假已并不重要,因为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是假,但毕竟这种“正宗的假”在他们心里比较有地位些,于是旅游的,外出找同学的便纷纷出动了。
他已经憋了一星期的劲,一想起在河北的那些事就使他生出一些莫名的惆怅与悲伤,他想这几天没事也应该出去散散心了,否则都快被憋死了。同宿舍的云南同学约了民大的两位同学去登泰山,向他发出了邀请。以前班上也有一批人利用假期去爬过泰山,那次他因为有事没去成,后来还挺后悔的,他想如果这次再不去,以后工作了,机会就更少了,再说从别人那里耳嚅目染的对泰山也有一份深深的向往。
所以在同学跟他说过之后,他的确动心了,如果是在这以前或以后的任何时候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但这次他在想了又想之后还是婉言拒绝了。他觉得他不去有两点重要的原因:一是这次去的人比较少,都是同学的同学,而且都是女生,因为不熟悉,他想能玩得很快乐吗?另外一点,也是最终使他决定不去的一点原因就是他在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
他的计划在心里已经预谋好久了,最早还得追溯到去河北回来的火车上,那时,他和她坐在一起,一路上闲聊不止。她说她到北京已经四年了,还没去过天坛,现在快要毕业了,所以非常想去天坛玩玩。正好,他也是如此,尽管玩过了北京的绝大多数景点,惟独天坛一直没去过。于是,他门一拍即合,算好了一起去天坛玩。以她的意思,那天下火车后不直接回去,先拐到天坛,玩到下午再回去,可是后来由于下雨最终不了了之。
回来之后,她的影子一次又一次在他的梦里浮现,往日平静的日子嘎然而止,他知道他已经患上了一种象流感一样的庸俗的病: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她。她的...摇曳的白裙子...长长的黑发...天鹅般的颈项和透明的耳垂下可爱的茸毛...光滑而柔软的胳臂...红红的脸颊...长而略弯的睫毛...还有那羞涩而纯净的眼睛...
唉...一生何求?爱一次又如何?欢乐怎样?而忧伤又能怎样呵?
从那以后,他退出了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回到了仿佛同样虚幻的现实。他依旧过着单盆糊口,拖鞋垫脚的生活。他变得更懒,甚至懒得连饭都不想去吃。他心里想的只是她,他梦想着能单独与她呆在一起,那怕只短短的一小时,甚至一分钟。
尽管他深陷在相思的泥潭里,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他的心智,甚至在那样迷糊的日子里,他仍然想出了那样绝妙的主意------利用这次五一节的机会向她发出邀请:一起去玩天坛。这样既有机会和她单独的相处,又可以缓解以下这几天压抑的神经。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主意,他简直都已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而嘴边不时挂着微笑,这在这几天是少有的。
在他的想向中,只要他发出邀请,她是不会拒绝的,剩下的只是花点钱(车票,门票当然他全包)的事了。他斜躺在床上,计算着是打电话邀请她还是自己亲自去邀请她:打电话可以省去见面时的尴尬,但却又显得不够那么正式。正当他犹豫不决时,有电话找他,真巧,竟是她。原来她是向他要车的。他在中关村做毕设,由于路远,开学时曾买过一辆新车,但不幸的是没骑到两周就被别人“借”去不还了,他没再买车,大部分时间都是步行去上班。上周他借了她的车,也没还,自己骑了一周。大概她现在要用,所以大电话催他去还车。
他想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决不能错过。头顶一撮叛乱的头发被他暴力压制下去(湿毛巾),皮鞋湿了点水,抹布来回一蹭,OK!尽管袖口领口还有一些历史悠久的缺憾,但他想她不会观察得这么仔细吧?
他到15楼门口的时候,她还没下来,于是他把车推到车棚里锁好,拿着钥匙走到门边去等她下来。他一边等她下来,一边盘算着等一会与她见面时的台词,渐渐地他进入了他的角色,甚至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突然,他的心头骤然“突”地一跳,差点过肺穿嗓,脱口而出。他抬起头,她象一个刚刚收起翅膀的天使,正长发白裙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低掩着枫叶的脸颊
“嘿,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她拢了了短发,不慌不忙地说。
他知道冥冥中注定的那个伟大时刻已经到来,他已是乌江边的项羽,易水河的荆轲,踩在满弦上的雕翎,行在疾风中的大刀了。再见了,没有爱情也就没有痛苦与欢乐的白开水一样的岁月!
“哦,你来啦,不好意思,到今天才还你车。车我给你停在车棚里里了,你能找到吧?另外,谢谢你!”他一边把车钥匙递给她,一边说。
“没问题,我能找到。”她接过钥匙,简单地说。
他知道关键性的时刻已经到来了,但突然他觉得很紧张,那些想好的台词几乎都记不起来了,他只能结结巴巴地说:
“你….明天有什么活动吗?”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两个嘴巴。
“暂时还没有,你呢?”她说话总是那么的简练。
“我吗?...我想...明天去天坛玩,你...想...去吗?”他变得更结巴了,他简直想骂自己真是白长了堂堂一副三尺男儿。
“都有那些人去啊?”
天哪,她竟会问出这句话,她竟会不懂他的意思。不可能,他这样对自己说,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想单独和他一起出去玩,也就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了。那时的他,就像面对一组计算大气湍流的方程,千头万绪,乱七八糟,无所适从,无计可施,无路可投。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后来他还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的梦想,他的爱情,甚至他的生命...他象个本世纪设计最差的机器人,拖着近乎僵硬的身驱向宿舍走回,从15楼到18楼原本那么短短的距离,仿佛已是万里之遥。他走到床前的时候就倒了下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深夜,他独自一人坐在灯下,守护着这尘世间俯仰皆是的寂寞。他知道,黑暗已经笼罩了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时间正在流星的闪烁中穿梭而去。
他摊开纸,提笔写道:从一开始他就带上了深深的悲欢...
最后他写道:让岁月在无奈中匆匆去吧。
他站起身,快速站起带来的惯性仿佛将灵魂甩离了躯壳,在脑部短暂缺血的恍惚中,只觉百年流于一瞬。然后他一把拗断手中的笔,掷出窗外。
刹那间,他泪流满面。
小花猫
1999.5.31.于北京
其实那个女孩子还是十分喜欢他的,她曾经给过他许多的暗示,可那时蠢得象猪一样的他成天想的只是那些所谓的可笑的豪情壮志,当他发现他真的开始有点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像雨中的雾,水中的花了,他无法再触摸到她的一丝痕迹,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的身边走过,投入别人的怀抱,然后再在无数个孤寂的黑夜中披挂着寂寞回忆,也许这就是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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