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azelinelee()
整理人: nyxi(2000-11-16 13:54:2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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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再次坐在灯下,回想着逝去的日子,点点滴滴。
高考完后,在“七月考学生,八月考家长”的口号感召下,还未八月,老舅、老 妈已经开始活动了。谁让我鬼米心窍听了他们的话,竟不知天高地厚地报了北大 ——中国的最高学府。我们决定去北京一趟。
原本不让我去,嫌我那一段儿情绪化,影响“工作”。但我还是说服了他们,以 “总指挥”的身份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呵呵,我这次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尽量努力,见见Steven.
唉!无意中我已跳进了那个今年最流行的圈子。
记得七月九日中午,刚高考结束,惊魂未定的我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呼了Stev en一个,很快他就回电话了,但只“喂”了几声,刚要自报家门,电话就断了, 我只好等着,用一种难言的心情。电话又来了。
“喂!是我。”
“喂——…我是李慧。…你好!”
………
没说什么(呵呵,记不得了),大概考完了云云。他说他刚才用的手机,突然没 电了。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不是那种夸张的沙哑,也不是那种过分的细腻,我一下就 记住了他的声音。Voice,真的很奇妙,它令我忍不住要想象拥有它的人该拥有怎 样的容貌……
“嗯……你的声音听起来……”
“不像女孩?呵呵,我从小就是大嗓门。”
其实,何必担心我的性别?我在网上、信中对你说的都是真话,毫无顾忌的谈及 自己的伤处,那种痛都是真切的。我没有理由隐瞒自己的性别,一种一眼就能看 透的事实。
Steven,我只想你相信我,我给你的是一个真实的、真诚的、真挚的我。别无它 物。
那之后,我把家里的电话告诉了他。我们常在晚上九点左右打电话,有时我打给 他,有时他打给我。与他通话成了我这段最无奈的日子里最重要的事。
如果没记错,这之前还有一二十天他似乎忘记了我,一个电话也没有,是我实在 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聊了好久,而后听见他说:“就这样吧,明天我给你打。 ”我欢欣鼓舞的挂了电话。心想:千万别说了不算,不然我们就很难继续了。
而后,我似乎在渐渐下沉,心也浮出了淡淡的忧。难言。
唉!说的有点乱。
同舅、妈到北京西后,我在公交车上就拨通了Steven家的电话,那时才刚六点, 凌晨。很快,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有点惺忪。我忍着笑。
“喂,是我。还没睡醒吧?”
“噢……干吗?”
“呃,我在北京呢。”
“……什么?!”
我告诉他我来京的原因,并说马上我们就去北大。心中想着:Steven,毫不犹豫地 来见我吧!
不知什么原因,他有些犹豫地停了停而后告诉我他今天下午有事,上午有空,但 恐怕我得跟着家人,所以……
“恐怕我这回见不着你了…怎么,生气了?”
“没有——”
可我似乎听见了心坠落的声音。
后来在北大附近吃饭时,我获得了老妈的批准,让我和Steven一起先呆着,等他 们办完事后再找我,我带着老妈的手机。好高兴!我赶紧打电话告诉他,并约好 他到之后给我打手机。
唉!好烦,好累,已经九点多了,我像一个傻瓜一样在北大门口晃悠了四十多分 钟了,手机仍没一点动静。再等等吧!没办法,如果他再不出现,我就只好自己 进去了。
9:15(若没记错)我忍不住了,呼了他一个,他马上就回了。
“走到半路才想起我忘了带你的手机号了。正干着急呢!你在哪儿呢?”
“我在北大门口。”
“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那么多人呢!”
“你走到那个牌子那儿,我马上过去……你穿的是绿色吧?!”
“嗯!我过去了啊。”
我好笨!他若没看见我,怎么知道我穿绿色?!
不知他怎么猜到那就是我的。
我想他一定在马路对面公用电话回的call,所以走了几步后,我就朝那边看过去 。
啊!有一个人走过来了。一定是他!完了完了!……
没工夫再想,他已经站在眼前了。
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我原以为他会留飘逸的三七分头戴眼睛瘦瘦精精的,可 眼前的却是一位短头发看起来视力很好壮壮实实的小伙子。差别太大了!幸好我 早有心理准备,所以表面上应该没什么惊讶的。
和他一起走进了北大——这个我至今仍向往的地方。
他至少有一米八,走在他身边,我感觉真的很好,“呵呵,高度太配了!”我偷 偷想。我们边走边聊,说他的学校、我的学校,遐想未来,回顾过去……气氛很 好。
大多数时候我看见生人都不怎么说话,但他似乎是个例外。我注意倾听着,也努 力讲述着。或许,在我心里,他早已不是“生人”了。
我曾告诉他我挺胖,他说我其实并不胖。他哪里知道,残酷的高考轻轻松松夺去 了我十几斤的体重,还有我爱玩的心。
去了未名湖,似曾相识的湖岸,有人在轻诵英文,有人在梦里垂钓碧溪,有人真 的在钓鱼;波光粼粼,知了声声,树影斑斑;小岛上挺凉爽,我们多呆了一会儿 。
其实我一直在小心翼翼。
十一点左右老妈给我打了电话,要离开北大了。他陪我走到老妈等我的地方。
Steven 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没什么感觉。
唉!高考让我麻木成如此了。
晚上在宾馆我们通电话,我问他觉得我怎么样。
“干嘛问这个?”
“没什么,我好奇。”
“还可以……真的,挺好的。只呆了一个多钟头,要全面了解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是吧?”
他说我挺真诚的。其实我还想问他:我属于哪个等级的恐龙?
他顿了顿,问我:
“我呢?”
“很好啊!”
“就这点儿!我是不是特胖?”
“呃——有点儿,挺壮的。”
唉!该死的第一印象!若之后再也见不到他,我就永远只能是那样了。可我应该 是多变的,却无法充分展示给他看。只能怪自己不争气,考到北京,什么都不再 是问题了。
其实,现在我知道,第一印象真的挺重要,但远非那么重要。Steven见我时穿蓝 白格短袖衬衣、蓝牛仔裤和棕色皮鞋,这身装扮我印象很深。但他的声音给我印 象更深。让我时时想起的,是他令我感动的地方,而不是他疏忽的令我曾想发笑 的地方。有许多不愉快,我早已淡忘了。而且之后很快我就只能回忆起他的背影 ;他的面容,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没办法,老毛病又犯了,记性不好。
真的想在北京上学,周末时可以看见Steven面带微笑地在等我,而后随他去一些 有趣的地方,比如我们自己的神秘树什么的.能听到许多有关他的事情,或许有幸 能见一见他的GF。
我并不想要成为他的GF,只是想能进一步相互了解,成为推心置腹的死党,在一 起时自由自在,不用太多考虑今天穿什么、吃东西时要小口别出声音、笑不露耻 行不露足……只要想笑就哈哈大笑,想哭就抱头痛哭,他不用说什么金玉良言, 只要慷慨地借宽厚包容的肩膀给我依靠。
我从高三走出来,仍处于它的阴影之下,时时感到不适和压抑,但不断追寻友谊 、渴望理解的心却未曾停步。在以后的日子里,点点滴滴,我会尽心珍存;同时 ,毫不怜惜地将一颗鲜红跳动的心双手风奉上。
所有欢笑泪水就是这样度过
那一段日子我永远记得
或许现在的我已经改变很多
至少我从没改变那个做梦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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