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laught()
整理人: magicpetal(2000-01-21 19:48:5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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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辉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成为好朋友的,而且一下子就成了有一点暧昧关 系的男女。因为我们在爱情上都经历过巫山云雨,我们用不象为装羞涩和纯情。 我们甚至都害怕纯情的异性。有个纯情的女孩子因为跟周辉拉过手,就每天到杂 志社门口等他,认定自己是周辉的女朋友,害得周辉不得不从后门溜走,有个纯情 的男孩因为我有一天穷极无聊给他打了个“骚扰”电话,就到处跟人说我在追求 他,害得我当时的男朋友险些跟我分手。我和周辉都费了很大力气才将事情摆平 ,这种类似的经验使我们更喜欢有爱情经验的男人和女人。而且我们都自我感觉 良好,认为自己在感情这个事情上活得比别人明白,原因是我们是两个爱情坏蛋 。周辉的观点是,对一个曾经深爱的人,如果没有机会发展感情,至多需要两个 月就可以把对方忘掉。我也坚定地认为爱情天长地久只是个梦想,我看到周围的 男人们个个“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周辉说他大概有过20到30个数目不详的女 朋友。如果周辉也做我男朋友,他刚好是第1O个。我们在宾馆的床上披着棉被聊 了一夜,直到第二大天光大亮,我们表达了一番终于遇到知音的兴奋,又表扬我 们其实挺纯情的,然后我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再见面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了点不明不暗的暧 昧味道。周辉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表扬我昨天挑选男人的标准无比智慧。我想 不起我说什么了。周辉说:“你说你喜欢有经验的男人,因为你相信只有见过‘ 森林’的人,才会知道哪棵树,是他最需要的。”
我和周辉认识的时候,我们都刚好是间歇期,我们当时都没有名正言顺的朋 友。而我们也都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对方周围没有几个情意绵绵的异性。我和周辉 是乌鸦和猪,谁比谁黑?周辉是来北京组稿的,他会很快离开北京,快到晚上1O 点就要走。我不记得周辉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妖精的,反正他就叫我妖精。,周 辉在一个喝醉酒的晚上反反复复他说“妖精”你为什么那天晚上要踩我,还踩了 三次。你也折磨我。”周辉曾经对我说他第一次见到我的那个晚上我不但穿得妖 里妖气,在头发上别了妖里妖气的小卡于,而且还面无表情地踩了他三次,让他 掉迸了妖精的圈套。我真的不记得了,只是我在冬天最爱穿的那件领口、袖口和 盘扣都用了红绿大花布的中式黑布棉袄,穿它的时候头发上别一红一绿两枚小卡 子。我不知道我穿上它的样子是不是真的很妖。
就在那天晚上,周辉离开我的房间后,我忽然很想吸烟。和我同屋的是一个 和吸烟搭不上任何关系的女孩儿,而且我相信她:一定看不惯吸烟的女孩。我就 去了周辉的房间,我们就有了那次彻夜的谈话。我当时已经感到了周辉身上散发 出来的同类的气息,我知道周辉不会因为吸烟而反感我,我也暗暗猜测周辉其实 也很渴望跟我再聊聊。一切都是合乎预想的,周辉就那样坐拥我谈了一夜,讲了 他那些长长短短芬芳美艳的故事。我也告诉他两年前我还是个以为接吻就会怀孕 的女孩子,后来我跟那个我单恋了三年的男人谈了恋爱,他花心,但他对女人的 兴趣仅限于打情骂俏、他还是个双性恋。后来我就谈了很多男朋友,马上就到10 个了。周辉说他很心疼我。他知道我其实活得不快乐。我们马上转到别的话题去 了。周辉知道我其实还在伤心,为那段不堪回首的爱情。
吃过午饭回到房间,周辉收敛了他酒脱幽默的语言,极其宁静地拥抱了我。 那种气氛拥抱显得恰如其分。周辉吸烟很凶.他混合着烟草的气味流动在我周围 ,我觉得自己有些乱,我知道要走了。周辉说:“你这个妖精。”
周辉一支一支给我唱歌,在北京冬天的街头。我也一直以为只有戏里才会有 这样的情节,可我告诉你它是直的,我就在那天记住了那支《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周辉到另 外一个城市去了。
周辉打电话给我,问我可不可以和他到别的城市去。我们都离开现在生活的 地方,忘记自己过去的情人,过一种新的生活。周辉说:“你要什么,你不就是 找一个一辈子对你好的人吗?我一辈子疼你。”我需要时间考虑,我需要想周辉 到底可以爱我多久,我能不能离开我熟悉的城市,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也担心自 己会很快变心。周辉打电话还叫我妖精,腻的时候就叫宝妖精。
我考虑周辉的要求时,他由别的城市返回北京,没有任何事情是看他的妖精 的。我们决定一起改邪归工,重新做人。我说也许他来北京生活,也许我离开北 京去找他。周辉总是惯着我,让我无理取闹地折腾他。我让他没完没了地跟我说 话,让他给我唱歌,让他陪我逛街。晚上我回家让他在宾馆陪我煲电话粥,直到 他困得在电话里面说皮球、足球。我自己有一天于心不忍他说:你这样会把我宠 坏的。他说:女人不就是用来宠的吗?
跟周辉在一起的日子我忘了很多东西,包括我们两个都是爱情坏蛋。
周辉回家了,他只给过我一个电话,就再也没有了消息。我伤心吗?我不知 道。我已经历过为一桩失望的爱情就伤心欲绝的日子,即使一切只是美丽的谎言 ,我也不会怎么样,很有可能半个月之后我又有新的男朋友。那么多次被爱情灼 伤,我已经起茧了。我照样读书写作,甚至写作的状态还不错。我和周辉在一起 的一切记忆闪闪烁烁存在心的角落里。我对周辉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变成了好 像有过的一种感觉。
周辉告诉我他要结婚,我说:“那就结吧。”
这就是爱情坏蛋的好处,不会被什么变故击垮。周辉说那女孩不能不跟我结 婚了,很久以前就一次就出事了。他拉她出去谈清楚,她就会哭,说:“你千万 别不要我了。”我什么也没有说,既然这样了就这样吧。周辉说他没有骗我,他 真的打算重新做人了。可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等我来北京我让你在北京的大 街上把我当马骑,妖精一定要原谅我!我们一辈子做朋友。
我自己觉得我和周辉这两个爱情坏蛋的故事该结束了。也许是偶然,也许是 必然,就在周辉婚期的前一大晚上,我在电脑桌前翻电话本,就翻到了周辉留电 话的那一页。我想我该打电话祝福几句。周辉接我电话叫我妖精宝贝,还叫我宝 贝妖精。我觉得自己就在那刻崩溃了,以前所有一切坚强的壁垒一下子坍塌。我 几乎是没有先兆地在电话里突然放声大哭,我说:“你不要我了,你要结婚了。 ”我是罪恶的,是在一个人新婚的前夜冒出来的黑色魔鬼。那一刻我不是妖精, 而是一个魔鬼,一个蓄意破坏别人婚姻的魔鬼。
我发现自己的心真的痛了,我发现我的宽容来自爱的包容。我去找周辉,坐 了一夜的火车,很憔悴地出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因为周辉说他非常想见我,我 就去了。
在他的城市,有一晚他喝醉了,他说:"妖精,你为什么那天晚上要踩我,还 踩了三次。你也折磨我。”
在他的城市,周辉陪我吃味道鲜美的盐水子虾,给我买大块的德芙巧克力, 也给我讲笑话,我怀疑我的记忆出了问颇。这些事情好像发生在北京,总之发生 在我和周辉之间。
周辉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可能会离婚,但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好好过日子,我好好谈恋爱。
我一直怀疑生活中有没有唯美的爱情,我一直觉得那种生生死死的爱情实在 是一则美丽的童话。生活里的爱情可能某一个细节是浪漫的,是轰轰烈烈的,但 实际是没有了爱情我们也要生活。
只是我们一定会为过多的爱情枝蔓付出代价,而且可能付出的是真真实实爱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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