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eiaiqing()
整理人: meiaiqing(2000-10-07 02:42: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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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时,寻呼机上传来健的留言:晚上一块吃饭,好吗?斗争在去或不去 之间,晚7时还是准时出现在过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小店。 健和我目前住在同一座城市,相隔不远,却刻意不来往已有一年多了。健是 他的弟弟,而他,却生活在繁华而遥远的香港,那座我狠了心去忽略的城市?BR> 健说,再二个多月,他便要随台湾籍的妻子永远定居台北了,恐怕以后回来 的机会更少;下个星期他回来和他母亲告别,希望能与我见上一面。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晚上。
认识他时,16岁的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那时的父亲还只是市里一个部门的 主管;他,却用24岁的单薄的臂膀撑起父亲早逝的家庭。那是一份怎样的感情啊! 心,总是无可救药地挂念他的安好。每每在谎称与同学约好温习功课之后偷偷溜 去见他时,眼泪总是不经意间倾流而下,他的卷发从未柔顺过,他的眼也总是布 满血丝。那份心痛,也促成了我一次次不顾母亲的欲言又止,投他而去。城里也 每每在斜阳欲去还留时,有我为他用手耙整头发的柔情……
若干年后,当我置身于大学校园、还未来得及享受它的多姿多彩便把自己像 蜗牛般固守在等他的世界里时,他说,男人的天空应在远方,须更遥远些时,我 放飞了爱情的风筝,捻在手中的,是那根飘忽不定的线。于是,他去了福建,又 去了海南,倾其所有,与人合资,在蛇口办起了一座酒店。他还说,他会给我辛 福,等我毕业后过去,生一个女儿,像我,他便有两个小女人要心 疼了……
这期间,父亲的官又升了几级,在市里,他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在家里, 对我,除了关爱外,就是“晓之以理”:一个中专毕业的人,能有什么作为;作 生意的人十个有九个诈……妈的眼泪更是我此生的不忍,自从我与他的事被家里 人知道后,我就不曾好好注视过妈的那双眼睛,那里,除了爱,还是爱。
不知是我电话中时常流露出不忍弃父母而去的话语伤害了他,还是空间的距 离或漫长的时光里,我们彼此都有了改变,按他话说:我长大了。等到他97年底 最后一次回来时,带回的,除了一如往昔让我落泪的风尘外,是他要结婚的消息。 对方,是他台湾合资人的侄女。再也不要想起这一年多来夜里怎样的不堪;泪, 是再也没流过。如今,毕业后的我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了一个厅级部门工作。一个 月前离校时没有了顾盼多年的结局,不免有些伤感,然而,也是在那时,发誓与 自己的昨天告别。
健说,他的酒店并非如他每次回来所说的那般成功,海南的激烈竞争让他的 酒店自开始便唯步是艰,经营一直处于入不敷出,是台湾老板在背后支持着他; 97年 8月由于一伙人的蓄意陷害,警察在他酒店大厅洗手间收查到了一批毒品, 也是台湾老板找人为他开脱关系。一半出于无奈,一半出于感恩,才与大嫂结的 婚。与他见上一面吧!
到了与他见面的那天,我没去上班,把自己放逐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从 晨到昏,当两脚再也无法支撑疲惫的身心时,我倒在了道旁的草坪上,满眼满脸 的泪水。
在公用电话亭里,我给健打了电话:告诉他,风筝断了线,就再也 找不回来;请他珍惜他现在拥有的! -- 我不停的追寻 因为我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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