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t3712()
整理人: hzouye(2000-11-20 15:35:0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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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1月17日 星期五 阴,有阵雨
林准时走进了办公室。看到我,他的眼光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向我传递了一些 笑意。我原本担心酒后的过分坦诚会变成一堵厚厚的墙伫立于我与他之间,现在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林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今天是红的生日。我抽空打了个电话给她。接电话的是她妈妈。
“阿姨好。请问红在吗?”
“她走了。”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子苍老起来。
“走了?走到哪里去了?”
“唉。这孩子在家呆不住,去深圳了,说是不混出个样子就不回来。女大留不住 呀。”
挂上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红走了,走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去开始新的生活 。也许她是想抹掉过去的一切吧。但能够抹去的只能是些表面印象,内心的伤痛 仍会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把她唤醒。
晚上,我又坐在酒吧的角落把自己扔进了一个盛满酒精的杯子。五彩的生活早已 被酒精浸泡得苍白无力,而一旦离开又会在空气中风化成一撮无足轻重的灰尘, 随风散去。
迈着轻盈的步子,我飞回了家。爸妈正准备休息了,看到我回来,满脸的惊讶。 爸皱着眉头,不停地唠叨:“怎么满身的酒气。这么大的姑娘,喝那么多酒干什 么。”妈赶紧把我扶上床,一边用湿毛巾给我擦脸一边轻轻地叹气。撑起惺忪醉 眼,我伸出手,摸着妈的头发撒娇,
“妈,你怎么这么多白头发了。一、二、三、四……不对不对,又数错了,重来 。一、二、三、四……”
“妈,我也有白头发了呢。你看,一、二、三、四……”
“妈,我很累呀,想睡觉了。”
“妈,我又给你找麻烦了,不会怪我吧。”
“妈,你怎么从来不骂我?”
“妈,我很累了……”
妈一直没出声,只是不断用手拨开我脸上的乱发。
这一夜,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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