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szyingre(影儿)
整理人: suyingsy(2001-04-22 14:37:4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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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又放在奶奶的手里,奶奶轻轻抚摩我的手,慈爱而又充满温情地打量着我,对了,好久没见着奶奶了,奶奶也我久没见着她的孙女了。奶奶看着我,脸上露出钦欣慰的笑容,孙女长高、长大了;我也看着奶奶,看着奶奶的手,奶奶的手似乎又“小”了,手背青筋暴起,邹邹裂裂,它们已经包不下我已长大的双手。看着奶奶,我鼻子一阵酸楚……
小时候,奶奶在冬天常生个脚炉,让我的手脚整天都暖暖的;夏天,炎炎夏夜,是奶奶的蒲扇伴我睡觉。特别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三年级的那年,我得到的奶奶的新年礼物是她亲手做的一双棉鞋。那时奶奶已是65岁,不过身体很硬朗,眼睛也不是老眼昏花,可惜的是奶奶做的棉鞋比我当时的尺寸小了点,我穿着就觉得脚受了压抑,但为了让奶奶高兴,我还是整天穿着它在奶奶面前跳呀嘣的。没有忘记,在接过奶奶亲手做的棉鞋时,看见奶奶的黑发大都被白发替代,眼睛已略为下凹,我就直想哭……
有些儿时的记忆已被时间冲淡,只记得我没上幼儿园那当儿,奶奶会掇个凳子和我坐在村头,我就缠着奶奶讲这讲那。奶奶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就给我讲她年轻时吃的馍,喝的野菜汤,还给我讲日本鬼子,讲“逃难”,讲爸爸的小时候……那时我都听得如痴如醉。有时,听着听着就偎在奶奶怀中睡着了,做了个梦,醒来就急着要讲给奶奶听。还没说出口,奶奶就拿块饼给我吃,说吃了东西才可以说梦。我不懂那是为什么,但我还是乖乖地照办。这时,奶奶总是微笑着,摸着我的头,叫我慢慢吃,慢慢讲……
我上学了。正如许多好学的小朋友一样,我忙着学习,吃住都在外婆家。这样,奶奶个把月也见不着我。一次去看奶奶,忽地发现奶奶已是满头银丝,看上去老了好多,并瘦了,令人伤心的是,我对她说话,她总要问我说了什么,奶奶的耳朵竟有点聋了。奶奶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奶奶老了”。我又是一阵心酸。
奶奶真的老了。她的胃病吃什么药都不顶用。每次去看她,她都是静静地坐着。我问她在想什么呢?她总是轻轻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又问她一个人闷不闷?她也总是说不闷。是的,爷爷很早就离开了,奶奶一个人也惯了,但奶奶怎会不闷,那时我经常在她身边,现在却只有奶奶一个人。
奶奶老了,一天天老了,然而,奶奶的深情在我每一次心颤的时候,都是永远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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