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risgu()
整理人: ading(1999-07-19 00:15: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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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天涯之二
(也许最不可信的却是最真实的)
其实我知道我早就应该来看她的,只是俗事太多,我跟本就没有时间飞回来.
其实我知道我早就应该来看她的,特别是当我看到她那张因为本不该有的折磨而变
得干枯变行的脸,以及只剩下骨架的身体.
我与燕儿是十多年的朋友,确切地说我们在一起渡过了童年的时光以及少女的时光
,我一直都相信纯洁的友情,特别是从童年建立起来的友情,因为那时候我们的心里
没有社会这个概念,在一起开心就是开心,生气就是生气,所以能从童年保持到今天
的朋友,每个人都只有很少的一二个,燕儿是我唯一的一个.
我从千里之个回到这里了,我来看你了燕儿,为什么迎接我的不再是你的笑脸,为什
么迎接我的不再是你活泼的身影,我从你迷茫的眼神,病态的体形里看不清你啊!到
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夜很静,天很热,没有一丝风,我和她这样对坐着,这次我是得不到答案不会罢休：
“告诉我，燕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的？”
燕儿使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直在哭，一直在哭，那哭声很凄惨，让人有一种
受不了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她没有擦眼泪,只是任由眼泪在流.我实在是不敢再看她
的脸了,往日的一个漂亮女孩,多少男孩曾倒在她的裙下.今天她的容颜却如此不堪
入目,如此让人看了之后黯然心碎.
她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我想最后的时间也该到了.
她还是在哭,哭声越来越小,吐出最后一口烟的时候停了.她用一种责备的目光看
着我,发白的唇慢慢有了一点动静：“一切都不是我想的，我不想做生活的弱者，
可是生活对我太不公平，我的父母没有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还要我失去
我的爱人，失去我的孩子，在我孤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陪着我，你也不在，
所有说过用一生来爱我的男人，夺走了我的青春却除了给我满身的伤痕，什么也
没有给我留.”她打开我的包,拿出我的烟,点上了,“我想让自己遗忘，想让自己
麻木，所以我才吸毒！”
“你吸毒？！”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可是她瘦弱的身躯实在也让我找不
到更好的理由.我也点上了一支烟,顿时我有的不是责备,不是气愤,而是发自内心
的悔恨,因为我从来不流虚伪的眼泪.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可是每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
不在我身边,每个人都是在骗我,我还可以相信别人吗?妈妈说不会抛下我一个人,
最后还是跟着那个满身铜臭的男人跑了,爸爸也说一样的话,可是最后呢,非让我管
脸上堆满了恶心的化妆品的老巫婆叫妈,多少年来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在父母的逼迫下取了一个极丑但家里很富有的胖女人.我以为有孩子可以挽回一
切,可是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于是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在黑暗里度过了一
年的时间,却发现阳光太耀眼,我受不了了!”
燕儿抱着我,哭声欲发地歇斯底里,欲发地让人心弦欲断.
“为什么你在电话里却从不向我提起呢？”我把烟头熄灭.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有你的路,可能因为我而改变你的生活,可能因为我而放弃你手边所有的事,赶
回来吗?你能做得到?”
是啊,我怎么能忘了我曾说过只要燕儿需要我,我会放弃一切来到她的身边,我怎么
能忘了在我伤心的时候是谁,只有谁会极力让我开心, 我怎么能忘了当我离开这个
城市的时候是谁在机场为我流下了真诚的泪水,是谁把自已戴了十八年的护身符挂
到了我的脖子上.是她啊-------眼前这个欲诉无力,欲罢不能的女孩.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没有任何一点思想准备,可以说我跟本接受不了突然出现在
我眼前的这张我几乎难以辩认的脸.我宁可这一切都发生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她,像
她这样一个善良且温柔,美丽的女孩,不应该给他那么多不公平的遭遇.
“燕儿,我承认我的错误,我也不请求你的原谅,但是吸毒不是你的出路啊,答应我
,咱们一起把它戒了吧!”我用双手托起她苍白的脸,“然后我陪你去找你人生的价
值，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啊！
“我还可以吗？我还能做什么？还有人要我吗？”
“我要你重燃起你的希望，你忘了吗，我们以前都说过什么？我们说过要共同在
郊区造一幢别墅的，你还要在那里种满了玫瑰花.”我死死盯住他红肿的眼睛.
“你还说你要当我的拌娘的,还要亲手在我的发髻上插上玫瑰花的!”
也许这个时候,一份真正的爱才能让她走出阴影,然而其实除了一份发现内心的关
爱我什么也给不了她,一整个晚上我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抽了多少烟,想了多少事,更
记不清我的理智多少次在鞭打我的灵魂.
第二天我把她送进了医院,从打上点滴的那一刻起,我就寸步不离她的床边.我忘了
所有我该做的索事,只是握着她的手,和她对话.有几次她昏迷了,当然她听不到我
都说了些什么,但我还是一遍遍地为他祈祷,求上帝能保佑这个无辜的灵魂.
她出院的第二天,她那对早已各分东西的父母也来看她了,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悔意
.而事实上他们悔与不悔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燕儿,重要的是她自己能不能
再站起来.
我和燕儿在一起住了二十天的时间,我用完了一年的所有假期,到第二十天
的时候,燕儿对我说:“你还是回到你的工作中去吧，这个小城容不下你，燕子还
是会飞起来的。”
临走时我带她去了一次小城的一个寺院，我们在佛像前各自许下了自己的
心愿，她问我许了什么愿，我告诉她，希望我明年再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与
以前一样活灵活现的燕儿。。。。。。
在机场她还是流泪了，她拉开我的衣领，看了看她三年前给我带上的护身符
，我无法形容她当时的表情，笑得也许很满足，也许很苦涩，也许还很牵强。我
一再叮嘱她好好工作，并祝愿她的真心能再打动一个有心的男人。
坐在飞机上我在想：为什么世界那么无情？为什么亲情也会变得如此冷漠？
为什么肮脏的东西总喜欢沾染脆弱的灵魂？为什么眼泪洗不出明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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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看着你的眼睛
当我回首你已不在
我的泪淋着那小雨多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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