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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主题:论横沟正史侦探小说之特点(三)--罪犯(转)
发信人: wyy217(玮琦)
整理人: xiur(2001-04-17 00:23:27), 站内信件
发信人: wyy217(玮琦)
整理人: wyy217(2001-04-08 00:05:38), 站内信件  
作者:senyw 



   作为侦探对立面的罪犯,横沟正史塑造了一组“偏执狂”⑨的群像,罪犯的变态心理在他的笔下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本阵杀人事件》中的一柳贤藏因无法忍受新娘已非完壁,在新婚之夜杀死新娘,旋即自戕,死前还胁迫其弟三郎帮忙布置成密室杀人案,造成他杀假象。而作为帮凶的弟弟三郎一方面出于被迫,一方面也为了满足自己的侦探癖,精心设计了密室杀人案,混淆视听。 

  《狱门岛》上,垂死的鬼头嘉右卫门为了扫除孙子的继承障碍,吩咐了然和尚、幸庵医生和荒木村长按其生前所好(喜作俳句)设计杀人诡计除掉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然而孙子们全死在了战场。而杀人者最终也死的死,疯的疯。 

  《犬神家一族》中的松子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佐清得到遗产继承人野野宫珠世的青睐进而获取犬神家庞大的遗产,杀掉了竞争对手亦是她亲外甥的佐武、佐智。后又杀了实为同父异母的兄弟青沼静马。然而最终难逃一死。最可悲的是,珠世本就垂青于佐清,一切原可避免。 

  《八墓村》中的森美也子因为爱情。为了让心上人摆脱高攀的心理障碍,借着八墓村的可怖传说,杀害了许多人。只为慎太郎能继承田治见家,可以门当户对顺利结合。 

   《三首塔》中的上杉诚也和《女王蜂》中的速水新造因对自己的外甥女和继女怀着不伦之爱,在现实中这种畸爱有违伦常无法得到回应与排解。前者自作聪明地要为外甥女宫本音弥排除百亿遗产继承道路上的障碍,后者则自私地想留大道寺智子在身边,杀掉她身边的追求者。 

   横沟正史擅长揭示人物(主要指罪犯)的心理变态以此来突破传统。在他的侦探小说中,罪犯的心理因素虽然还未像西方心理悬念派那样提升到最重要的地位(情节仍居最主要地位),但对罪犯变态心理的刻画及成因已有了深入探讨。 
   以《犬神家一族》中的松子夫人为例。她父亲犬神左兵卫表面上是大资本家,但骨子里却是封建专制家长。为了对他年轻时的恩人兼情人野野宫晴世保持精神上的忠贞,他虽先后娶了三位夫人却只把她们当作泄欲工具。对她们生下的三个女儿也毫无感情。由于母亲在家中没有地位,自己又得不到父亲宠爱,与同父异母的姊妹亦无手足亲情。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依靠,那就是金钱。在这样一个极端冷漠的环境中,她形成了自私、冷酷甚至阴骘的性格。成年后又命运多舛,丈夫不幸早亡,留下一子佐清与她相依为命。她便把所有的爱倾注在儿子的身上。日后能否在遗产继承中争得有利地位,就只能依靠佐清了。好在父亲在几个孙子中最疼爱的是佐清,谁知父亲晚年又爱上了工厂女工菊乃并使她有了身孕,还把传家之宝斧、琴、菊留给了菊乃。这个节外枝激起了松子夫人的极大愤慨。也激发了她性格中心狠手辣的阴骘处。她联合竹子、梅子两个妹妹使用非常狠辣、歹毒的手段夺回了传家宝,并迫使菊乃写下放弃遗产的声明。终于熬到父亲过世,原指望能顺利分得遗产,父亲却留下了一份怪遗嘱。遗产的最大受益人居然是外人野野宫珠世(实为左兵卫与野野宫晴世的亲外甥女)。所幸遗嘱有附加条件即珠世必须在左兵卫的三个孙子中选出一个婚配才可以拥有遗产。但是从战场回来的“佐清”让松子夫人彻底绝望了。佐清的面容被毁,可以说是完全失去了竞争的实力。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办法即是顺序继承,但她却想让自己受创的儿子得到最多,于是想方设法除掉佐武和佐智。畸形的母爱终于酿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此外,横沟正史还塑造了一批值得同情的罪犯。他们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些值得同情的理由。作者在塑造时也有意无意地为他们进行了辩护。 

   例如佐清,他只是母亲松子夫人的帮凶。他并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但为了保护母亲,他默默地在杀人现场善后,企图把母亲犯下的罪行都揽到自己身上。他的犯罪,虽可说是体现了母子情深,可又何尝不是愚孝? 

   又如《夜行》中的屋代寅太,他为了替自己的恋人复仇,也为自己平日所受的无端屈辱雪耻,精心设计了替身杀人诡计。而牺牲者本也不是什么纯洁的羔羊,多少犯有令人不齿的罪孽。 

   另如《恶魔吹着笛子来》的“三岛东太郎”根本就是家族乱伦丑行的产物,并且身受其害。他憎恨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欲求得心灵的平静而弑杀了令人不齿的生父母。 

   横沟正史善于挖掘罪犯人性中“恶”的一面,也不回避其人性中“善”的一面。因此他的笔下鲜有大奸大恶之徒。正如前苏联著名侦探小说家阿莫达夫在小说《圈套》中借主人公洛谢夫的口所言,即使是那些鼠目寸光、头脑简单的犯罪分子“他们的本能,卑鄙的本能始终超过甚至压倒良心、正直和尊严及其他道德品质,然而,就是在这种人身上,偶尔也藏有这些道德品质的萌芽,这种萌芽有时会在心灵最薄弱的隐秘处悄悄地露出头来。”⑩更何况横沟正史笔下的罪犯大多是为环境、情境所迫而走上犯罪道路。他常把罪犯置身于不得不为的情境中去,然而到了故事结尾,通过侦探之口复述事件的缘起始末时才发现原来可以不为的,但悔之已晚,大错已铸成。最终罪犯也难逃一死。这也许就是作者的宿命论观点吧。因此他的侦探小说悲剧色彩比较浓烈。横沟正史不仅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而且把矛头指向当时的社会。因而读者在阅读他的作品时很难体会到凶手的罪行被揭露时的快慰,更多地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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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尘嚣,随风向月的我,化做一只青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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