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enxingyu(寂寞灌溉者)
整理人: renxingyu(2001-04-10 12:41: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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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上海 雪消残梅
方孝孺,明代大儒,朱棣打败了侄儿建文帝,要他写个诏书,昭
告天下。他就是不写,永乐皇帝告诉他:你不怕诛九族吗?方孝孺回
答,十族又何妨。结果八百多口人被杀,他还宁死不屈。
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但不少人的心中依然供奉着他的神龛。
在某些人眼里,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一个舍身取义的人,绝对可以
看做是中华民族的杰出人物之一。
但我认为他不是。
供桌很高,使我绝对相信:凭方孝孺自己的能力是绝无爬上去的
可能。所以他就必然要找一些垫脚的石头。是的,我看见了,在供桌
的后面。那是白骨,八百多具骷髅!
当人们在对方孝儒顶礼膜拜时,可曾有人想到这供桌后面是这样
的“别有洞天”?
如果那八百多人是心甘情愿做方孝孺的垫脚石,那我这位局外人
就不免有饶舌之嫌。但我知道不是。这八百多人中有垂髫,有弱冠,
有及笄,有而立,有不惑;兴许还有一两位古稀。他们有的正在怡养
天年,有的正在享受天伦之乐,然而这一切都如水中花镜中月般破灭
了。而扔出这块石头的人,就是那位他们所尊敬的族人——方孝孺先
生!
我很难臆测当日方孝孺临刑前听着他那八百多位亲属被切菜瓜般
“咔嚓”掉时的感受,我也不可能听到那些人的不平之声,但我绝对
可以相信:那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刑场上空一定郁结着一团冤气。
这倒是使我尤为诧异:当日竟未下雪!
孟子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对“浩然之气”的追求本无可厚非,
这也可以说是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之一。但方孝孺对此的追求却已达
到了一种疯狂的境地。是的,他是一个舍身取义的人。他不但舍弃了
自己的生命,还舍弃了另外八百多人的生命,去为自己建造那洁白晶
莹的象牙塔!
古人传下一句混账话:“一将成名万骨枯。”方孝孺想来是可以
慰藉了:他成名了;也许还有些窃喜:他在这场交易中只花了十分之
一不到的价钱就为自己挣了一个好名声。他是可以心满意足,志得意
满了,至于那在乱冢丛中游荡的抽泣声,他早已是无暇顾及了。
然而依然有人在喝彩,为他——方孝儒——明代大儒——杀人犯。
我很为这些人的亲属担心,兴许哪一天,你就会糊里糊涂成为他
成就功名的垫脚石!
追求崇高的理想本没有错,而且还应当值得赞扬,值得称颂。但
如果其是建立在无辜之人痛苦的基础上,那我们就只能对其鄙薄唾骂,
而绝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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