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llan_79(香烟)
整理人: air(2001-04-04 02:49: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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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一大堆东西，我不知道要怎么整理。一声不响的回了自己房间，让哥和姐帮我收拾收拾。过了很久，哥进来了，他站在门口看着我。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他以为我又是在故意等他叫了，就伸手过来要抱我起来（在家人眼里，我总是这样长不大的）。这次不一样了，我不像从前那样嬉戏地顺势把他拉到床上，然后自己起身跳着出门。
“我不想吃。”我真的是没力气和哥说笑了。
“哦，你小子还想饿着肚子晚上好吃蛋糕啊？”没想到哥连我很小的时候这样的糗事都记得。
我懒得理他，转了个身。哥只好识趣的关上门出去了。
哥刚走，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不想去接，说不准又是那两个人了；于是就任由信号不断闪烁着，直到对方收了线。可手机刚停，外面的电话又响了，姐接的；但很快又叫我接电话。
当我不紧不慢地晃出来，然后懒洋洋的拿起电话，刚要把想好的骂人的话一口说出的时候；听筒那头却先劈头盖脸而来了。“喂，你是怎么搞的？打你手机不接干什么？”是轩的室友，天啊，好在刚才的话没骂出去。
还没等我回话，那边又说了：“你现在赶快到附属医院的急诊观察室，带好钱啊！”还是不等我说话，那边就挂了。不用猜也知道轩出了事；我把自己手头的现金和存折都放在了身上就拦车出门了。
在车上，我回拨轩的室友的电话，让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轩是在2号晚上十点多回来的，可太晚了，她不想我去接她，就自己坐了辆三轮车回来。哪里知道，我们这里很乱，结果她在半路上就被抢了包。其实她的包里也没别的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人抢了就算了；可被他们打的爬都爬不动的她却硬是问那红了眼的歹徒要包里的一罐子。那罐子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里面装的是她自己折的一千只纸鹤。穷凶极恶的歹徒还到是还了，只是把那厚厚的玻璃罐砸在了她的头上。最后，歹徒跑了，轩倒在了自己的血和摔破的玻璃罐上。好在受了点伤的好心三轮车夫还打了120把她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找到轩所在的观察室。
惨白的床单使放在她身边深红色的玫瑰是那么的刺目。她还没睁开眼睛；护士正在旁边的台子上一边摆弄着些瓶瓶罐罐，一边在叮嘱着轩的室友要好好照顾。在轩的床头散落着些染着生命的颜色的纸鹤，若不是为了这，她本不该在这里的；这都是为了我啊！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想拥着她；可在那纤细的手臂上却扎满了三三两两的软管。静静的病房里，我无助地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我要让她知道我来了，我要带给她比温暖还更重要的东西。下体隐隐的还在痛，让我突然想起关于我和轩在昨天分别发生的一切来的太荒唐了。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生日礼物？！
“嗵！”的一声，我在她的床边跪下，头深深的埋在她的手掌心里。我默默的向她讲述昨晚的过错；也真心地祷告，祈求上天让我们不要面对更困难的治疗过程，我不想好端端的一个女孩为了我整天的躺在医院里。
“徐总，你怎么来了？！”轩的室友很诧异的声音；我没理会，继续的跪在轩的床边。
“蓝，你出来一下，好吗？”他放下一篮水果，绕到了我的身边等着。轩的室友见我久久都不起来，就过来扶我，“徐总叫你呢，去吧。有我在这里，没关系的。”
等我站了起来，徐一把搂住我的肩要出门；但又被我狠狠甩开。我们前后隔着一米的距离走到了过道那头的洗手间。我们在里面面对面的站了一会而，他终于开口了：“这是一万块，你先拿着，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昨天晚上真的是对不起了！”看着他塞在我手里那厚厚的信封，我心里不是滋味。他把我当什么人？！一个晚上的快活，过后给我这样的一些钱就想换得我的原谅？！
“哼哼，就是这些吗？！你这是算什么意思？是昨天晚上我卖身的钱？”我抽出那还散着油墨味的那叠纸，在手里把玩着。
“不……，不，不是这意思的……” 面对这样的我，他显然有些不适应，因为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很容易摆弄的。徐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接着说：“当公司给的好吗？算医疗保险的钱。”
“没错，我是很缺钱；我也会向公司要保险的钱的。但是，你记住，我不是干什么买卖的，你那点钱还是留着自己到外面的 GAY Bar 里买那些人吧。”我本想把说话的口气加重些，但看到烟雾后那荒唐的眼神还是于心不忍。说完，我把钱放回信封，然后又送还到他的手里。
“还有什么话吗？徐总？”我转身要走。
“………”他开口想说什么，却只是摇摇头，又低头猛抽了两口烟；刚才的话可那也是说得重了点。
我从他手上把烟灭了，指指墙上的牌子——“NO SMOKING”：“吸烟有害健康。”我看着他说完了后，就回到了轩的病房。
寂静的病房里，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坐在她的身边。看着还没睁开眼睛的她，我想我有太多的话要和她说了；但当我面对她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你吃了中饭吗？”轩的室友这样一句话我才恍然，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还只喝了一瓶奶。“吃了，你还没吃吧，先回去吧。”刚要把这话说出口，人家又接着说了：“看样子你就没吃，还不赶快去吃点，等你回来我就可以走了。”
我看看表，十一点多，还早：“那我就先回去了，谢你了。”说真的，还是要好好谢谢她啊，要不我和轩还不一定能走到这份上。
到了家，我的家人追问我轩的情况；告诉他们后，又帮我收拾了些日用东西，让我带到医院。我想趁这时间先洗个澡，真的很累了。
浴室里，我站在温温的水柱里，水流从我身上滑过。顺着那绵绵的滋润，我突然发现肩上有一块红红的；再往下看，在手臂，胸前，甚至大腿内侧也都有；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轩的脖子后面也有我留过的，但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把这样的嘬印也留在了我的身上。可恶的宇和徐，要了我一个晚上不说还在我身上也印上了他们的丰功伟绩！想让一个个硕大的肥皂泡顺着流水把那个晚上的记忆一并洗掉，可那红红的依旧是那样的刺眼。
从浴室穿好衣服出来，家人给我端上了刚热好的饭菜，我吃不下。哥端起碗说一定让我吃点，我赖不过他就一粒粒数着。哥让我晚上到医院里陪着轩，说待会儿给我送生日蛋糕过去；就在医院里和她一起过。给我交代完这些事情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说这是公司派人送来的医疗保险预付款，让我先收好。“是徐总送过来的吧？”我看出那曾经在我手里握着的东西又要回到我的手里。
“是啊，你怎么知道？”
“人家还不错吧，这么快就知道了公司的职工出了这样的事，还送了钱来。老同学就是老同学，就是不一样；想当年啊我们的交情那可叫好啊，”又来了，不用我想，也知道他后面的话了，哥每次提到他都很高兴的样子，总喜欢称赞他。我可没兴趣听他讲这些了，也许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个老好同学在昨天晚上是如何让我眼圈发黑的，又是什么样的表情用那个信封打发我的。这些肯定是不会告诉我哥的了，我让他先帮我收着；就这事情我现在可没时间再和那人纠缠。
拉着哥帮我把东西送到了医院，我就开始到各个部门跑来跑去的办手续见医生了。等我回到病房，轩依然是闭着眼睛的，但已经没有什么危险。送走劳累了一夜的轩的室友，我开始考虑两人现在面临的问题。这次她伤的不轻，除了脑子有些轻微的震荡外，头皮也有可能需要修复；而因为被歹徒推倒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尖石头上，所以尾椎的恢复也要同时进行。我知道，这样的开销对我们两个打工族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真的是太困难了，从小到大，还没遇上过这么大的事情，心里也没底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哥给我送来了一个蛋糕。看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轩的身边，眼里闪着跳动的光；他把手伸了过来。我还是像小的时候一样，习惯地抓着他的手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傻小子，你怎么不快点长大，遇上这样的事就不坚强了？快别哭了，等轩醒了看你这样，那她还不笑死你呦。”
“哥，我会慢慢适应的；你先回去吧，等轩醒了我就回去一趟。”
晚上，我把蛋糕打开放好，关了灯就着月光（病房里不允许点蜡烛）；我又一次的握住了轩的手。皎洁的月光里，我虔诚的祈祷，祈祷她能早日健康的走出医院，祈祷我们的爱可以天长地久，如果一定要加上个期限，我想是一万年（其实我并不喜欢看《大话西游》，但我就是这样想的）。祈祷完后，我开了灯；把蛋糕上那鲜红的草莓装在那堆纸鹤中间。她还是没睁开眼睛，可我现在就想告诉她发生在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除了她，我不知道还能对谁说起。这个晚上，我就这样不停自言自语的说着，从过程到想法，从叙述到希望得到原谅，直到在迷糊中我在她的床边睡了。
4号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从医院外随便吃了点早餐就回到病房。轩已经醒了，但还是不能动弹，也说不了话。经过医生的同意，我又买了些肉汤喂她喝了。本来要回去告诉家人，随便带点午饭来的；可昨天轩的室友说有派出所的人会来调查。
节日幽静的医院，热闹的街道；我一个人在病房的阳台上。天阴沉沉的，让人察觉不出是上午还是下午。烟头一个个的跌落在地上，我从没如此深切地感到过烟的重要，阵阵干涩的烟草气沁入我的心肺，过后却留下了丝丝的香甜。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想躺在床上的轩，还有我们的未来。人生的变数就是如此的无常，几天前，我还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伴侣，而今天却双双陷入不幸之中。
“对不起，请问你是轩的家属吗？”一个四十来岁样子的女警站在门口。
“我是她男朋友，你们是？”丢掉手里的烟，我从阳台走了过来，也慢慢把自己的思想拉了回来。
“我们是派出所的，来调查你女朋友的情况。可以和我们讲讲发生的过程吗？”站在女警身后的是一个看来就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男警。
“那你们请坐吧。”我给他们倒了杯水就开始讲了。
到最后讲完了，他们好象很轻松的告诉我，那几个人就是他们局里留意了的，拘留过两次。然后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就要起身告辞。其实照他们说的尽快抓到人的希望我是不抱的，谁都清楚现在的这些事情太多了，就是派出所有这么大的决心提高办事效率，那也要不少的时间；但我仍旧尽量挤出了些笑说着感动的话。
两人刚走到病房门口，女警转身对我说：“哦，对了，等病人身体好了些，你再通知小宋一声，他负责这事的。”她指了指那男警，年轻人忙从口袋里掏了张名片给我。接过名片，我看了看，又是忙说：“真是谢谢你们了，等轩好点了我一定通知宋大哥！”
“哎，我还不老啊，别这样叫我；小平，叫我小平就可以了，所里都这么叫的。”
说着，两人就出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可以说话了。她的嘴干裂的蛮厉害，一只手抓着我不放。我不知道，现在我该对她说些什么，甚至还不敢相信她是否真的醒了。
“蓝，我想……我想要橙汁，要加柠檬的。”没想到她还这么清醒，连自己喜欢的饮料都没忘记，真是个谗嘴的小家伙；但真的是让我喜出望外了。
“好的，好的。小公主，我这就去，趟好。”我轻轻刮了她一下鼻子，就出去了。
把刚买来的饮料放到她手里，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我还没见过她这样喝东西的样子，糗糗她吧：“啊呀，不得了了，河马开口了，还是超级大母马！”说着我摆出了河马的姿势。“噗嗤”一声，可不好了，她一笑把橙汁喷了出来；放下手里的水，她还想起身来打我。“别急啊，那里还有一缸呢。”我指了指放在房间另外一头的鱼缸，那是她养了两年多的几条金鱼。
“对了，好久都没看它们了，推过来啊。”眼里的她还是那样的可爱，看不出她受了多大的伤。缸里的鱼这几天正好发情，在水里不停地游来游去，尽显出生命的活力。
“呀，我的那条珍珠鱼怎么那么模糊？我的眼睛怎么了？”她有些慌了，用里地揉眼睛。
我这才想起，她的眼睛也受了震动，需要一个手术恢复；但我不忍心让刚从病痛中醒来的她知道。“没事的，是视疲劳，休息休息就好了。”我把她的手从眼睛旁抓了过来，紧紧的抓在手里，“好了，趟下休息吧，过段时间就回好的。”
下午下班前，我和主治医生约好了，明天（就是5号）就可以先给她修复眼睛了，费用大概是两千多。然后我又告诉她说，明天要开始治疗了，要好好听医生和护士的话。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让我回家，说我的眼圈好黑，这几天有我在她身边陪真的好高兴，要我也回去休息。她以为我是从她进医院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而我也不想让她不高兴；看来女人要真是爱上了一个人，就会辩不清事情了，所有的好都是那一个的。
这个晚上我虽然真的很累了，但还是没睡好，睡不着。眼前晃动的总是轩在喝橙汁的时候那个欢快的样子，那是个讨人喜欢，却又是那么文静的女孩（用智能ABC输入的时候，“nvh”总是打出女皇，我想她在我心里也应该是这样的；哦，不，不是女皇，是公主，是个同样也深深爱着我的公主）。
手术是在5号上午十点多开始的，直到快一点才从出来。虽然医生告诉我这样的手术很容易，没有太多的危险；但坐在外面的那三个钟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还好手术的效果很好，只需要五、六天就可以开纱布，就可以再看见她那动人的双眼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是6号。徐一大早就给轩送来了大束的花，他来看轩；但是轩还看不见他。他很热情的和轩聊天，一点也没有在意我在身边。他交代轩在医院好好养伤，公司会给她发全额薪水。等到差不多快要吃中饭的时候，他才起身说要告辞了。我送他到病房门口，刚要说再见。他回转身来，把我从房门口拉出来，顺手把门关上。“明天公司第一天开工，”他停了停，可能是在想怎么说，“你可一定要去啊，我有重要的事宣布。”他把后面的话说的很强硬，让人没有回绝的余地；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说话的口气。
“那你就可以肯定我会回公司？”这话问得我自己都没把握。
“我相信你自己应该会判断的。”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就走了。
我是要好好考虑还要不要到公司上班了。轩的病房里，坐在她床边，广播里的节目在我耳边滑过，又是宇主持的那档，轩正认真的听着。我在纸上把离开和留在公司的理由列了出来：留下的话，我和徐的关系对我来说已经很难处理了，而且我现在所干的事情也和我的专业、兴趣都不对口，我也想好好的去学习一下（唉，书到用时方狠少啊！），要知道这专业的淘汰速度真的是太快了；离开的话，我还一时找不到像这样多薪水的地方，而且还是老哥给我找的，要让他知道了那还了得，再就是如果现在找到新的工作也是要时间去适应啊，而轩还有一段时间要在医院，不能没人陪。
“其实人生的选择也不要太为难自己，只要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就应该去努力，我相信我们的这位朋友会作出自己认为正确的判断的，”是宇的声音，是在讲给我听吗？看了看身边的轩，她正是更需要我照顾的时候；为我，她付出了这样的代价，那我既然不能为她做什么别的，就让我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好了。那就这样吧，我决定先到公司干，直到轩出院；这样的话，我也有时间去给自己找一份新的工作。
晚上，我把轩安顿睡下后，回到了家里。路上，我买了个大的玻璃瓶，还有些干花。
回到自己的房里，我把那些染上了血的纸鹤放到了干花瓶里，然后封好，放在我的枕边。
自己洗了个澡后，把这几天来的脏衣服丢在洗衣机里洗了两下就晾出来。我太累了，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睡一个好觉，还要赶早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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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吹过麦田 田总要收割 也许留在我腑藏
心 给你碰撞 如黄砂里采矿 也许能令我发光
水 蒸发成云 云 抛弃的雨 也许来自你的汗
手 经过脸庞 旁人给你的吻 也许留在我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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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__|/ 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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