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ong_pong(不再哭于你面)
整理人: air(2001-04-04 01:20:1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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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的确是不平静的一年。四月十五号,蓝宇兴奋地告诉我他们罢
课绝食了。
“瞎闹什么呀!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我很不屑地对他说。
“你从前也是大学生,也应该有忧患意识。”
听着他纯真的话语,我忍不住要笑:
“你们要是真为国家担忧就应该好好念书,我们呢,好好做生意”
我在同他逗乐。
“你们这种人,才是国家的蛀虫呢!”
“这亏得不是‘文革’,要是‘文革’,你还不把我揪出去游斗”
我边开着车边笑着对他说。
他也笑了,然后又担心的问:
“这么闹下去,对你有影响吗?”
“有啊,我将来要是做不成生意,又没其他本事,那不就要上街
乞讨了吗!”
“我养活你呀!”他得意地笑。
“算了吧!我宁可去讨饭。”我停顿一下,用比较严肃的语气又
说:“你别陷得太深啊,有倒霉的时候。你看‘文革’,有几个好下
场的。”
“我不会的,我连绝食团的都不是,算是最外围的。”
那时候大部份学生在“革命”,也有少部分趁机干着自己的事。
蓝宇说学校里的“托派”(准备考托福的)“麻派”(打麻将的)和
蝴蝶鸳鸯派(谈恋爱的)是“革命”的最大受益者。我说他算蝴蝶鸳
鸯派的,可他说不算,那是指正经谈恋爱的。他一定认为我们是不正
经的偷欢。
我们在一起算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
学校已经完全停课,他什么事情也没有,我除了和他床上的欢愉,就
是带他到饭店里玩儿,我会小心的经常更换地方。我知道几个GAY
的场所,但我从来不带他去,他就象块完美无瑕的玉,我惟恐别人染
指。有一次我们去了一个有“三陪”的歌厅,我特意找了个年轻,看
起来清纯的女孩陪他,可整个晚上他都显得有点拘紧。出门后我笑着
问他:
“怎么了?吓坏了?”
“没有,没意思,我不喜欢!”
“你应该练习和女孩在一起,否则你将来怎么找老婆?”
“。。。。。。”
我现在已经对他非常了解,他的沉默往往是不高兴的表现:
“你现在还小,将来就会考虑这些问题了。”我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说。
我微微地笑了一下,没出声。
“你想结婚吗?”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问我。
“想呀!也许过两天就找到老婆了!”我有意逗他。
那已经是午夜,我们站在一个黑暗、寂静的停车场里。周围没有
人。在暗中,我看不到清他的眼睛,可我已感觉到他那忧郁惊恐的眼
神。
“捍东,我已是无路可退了!”他低声地说。
我们站的很近,我猛地抱住他,紧紧的。“我也一样”,我心里
想。我快为他疯了,我一闻到他的气味就激动不已。。。。。。我将
我的嘴贴到他的嘴上,我狂吻他。。。。。。那是我们第一次在室外、
在公共场所接吻、拥抱。。。可惜那时没有明媚的阳光,只有漫长的
黑夜。。。。。。
六月三号,我刚蹋进公司的门,就接到蔡明的电话,他神秘又兴
奋地告诉我,晚上要动手了。他的消息的准确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我
也觉得早该动手了。
到了下午,我又接到我妈的电话,她要我今晚千万不能出去,我
笑着问她,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也不想动乱。放下我妈的电话,我打
电话到『临时村』,告诉蓝宇下午不要出去,等我回家。可两个小时
以后,他电话中告诉我今天晚上情况紧急,他要和一个同学去『大前
门』,我急了:
“今晚绝对不能出去!”
“我们就去看看,晚上一定回来。”
“不行!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肯定要出事的!”
“你怎么知道?”
我烦透了,还要耐着性子向他解释:“百分之百的准确,你就别
问了!”
“那我一定要去!”他变得兴奋地说
“你丫脑子里进水了?!!”我开始紧张。
“我十点前一定回来。我会小心的!”他主意已定。我奇怪他为
什么有时会如此固执。
我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开车飞奔回『临时村』,可他已经走了,
手机、CALL机都没有带。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男孩的“好”处!”我焦急又气愤地想。
我开着车在北京城里乱转,到处都乱哄哄的,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已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我疲惫地坐在『天大』的校园门口,高音喇
叭里不停地放着国际歌和国歌,不停地响着个挺具煽动性的女孩的声
音,她要大家去声援『大前门』。空气中充满着潮湿,天空没有一颗
星星,使人压抑之极。我不停地往『临时村』打电话,可没有人接。
我不得不又回到『临时村』,我没有进屋子,而是坐在马路崖上,
那是一条进『村』的必经只路。我一根接一根的不停抽烟。从下午到
现在我没吃过一点东西,可毫无感觉。。。。。。眼看着天将要放亮,
我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我禁不住呐呐地自语:
“蓝宇,蓝宇。。。。。。”
“我必须出去,死也要出去!”我这么想着,准备去发动汽车。
远远地,一个人半走半跑地向这边来,是蓝宇,那感觉我不用看
都知道。
(此处删节240字)
虽然紧张了一夜,可我们仍兴奋地睡不著。他躺在我怀里:
“我还想我会死呢,见不到你了。”他说。
“哼!你也真够自私的,我差点就去了『大前门』,就是你不死
恐怕我也得死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我?”他的‘喜欢’二字说得很
轻,象是羞于出口的样子。
“我恨你!想杀了你!”。。。。。。
刚刚告别了死亡的恐惧,我们开始互相抚摸。我们都在用相互的
肉体来证明对方还活着。我用脸蹭他性感的肌肤,那是热的,是有生
命的,我仍然拥有他!他也同样蹭着我,还不时抬头看我,他喜欢这
样。他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地陶醉。他停下来跪在地毯上,我也
从床上下来,走过去,他用手搂住我的臀部,用嘴吸吮着我的阴茎。
。。。。。我抓住他的头发,看着他生动的脸,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
念头:
“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我不能!”我几乎喊了出来。我顺势
将他按倒在地,双手捧着他的脸。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爱你!”我说出了对女人都没说过的,在我认为是非常肉麻
的话。我讲的很自然,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语言。。。。。。我们再
一次沉醉在“爱”的激情中。。。。。。
那的确是爱,绝不仅仅是“性”。无论世人如何看待,可我真的
曾经实实在在感受到这些,每每回忆起来,我仍激动不已。
我的爱是看得见,听得到的,可蓝宇的爱,我只能去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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