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ainbowgirl()
整理人: zizi_chan(2001-03-05 22:43: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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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的竟是那一路的如歌岁月。
她本来就是能歌善舞的女子。平常时,见她舞的时候不多,见她歌的时候不 少。所以,想起她,想起往事,她的歌声先迎风而来,歌声弥漫时,她整个人, 从歌声中蝶涌而出。
记起的最初她的歌,是在她来的第一年。那时,在她刚来不久,部门里组织 去较近的滩涂烧烤。
时是中秋。八月的阳光很淡很淡,八月的海风很轻扬。四轮的拖拉机一停下 ,人已沐浴在阳光下,海风里。她唱了起郑均的歌: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呀 ,赤裸裸……
一大群的人和着唱,一边大声的笑。那么多颗年轻的心在阳光下海风里飞扬 。记得当然灿烂的阳光和她灿烂的笑。突然间希望,这因她因歌声融合成一团的 谐和继续下去,永不中断!
走近她后,仍然是一路的歌声。
食堂与宿舍是同一个地方。从公司到食堂或从公司从宿舍,有一段不短的路 。与她吃饭、回宿舍,共依赖着一辆自行车。我骑,她由后面轻盈地跃上。歌声 便由此开始。
听了很多的歌。喜欢上了所有她所喜欢的歌。也许听的不止是歌,还有笑话 ,还有,各式各样或真或假的故事。然而因她,故事也成了歌。
至今想起,仍可以记得听歌时的心情。飞扬的,快乐成串成串地乱跑;沉重 的,悲伤一点一点四溢。那时的喜、怒、哀、乐,常因歌而起,也因她而起。
有一次,突然听得她要走。消息是很突然得知的,所以,那一天,也不知自 己在想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下了班,急惶惶地往街上跑,只是恨不得将整条街 上的东西全买下来,全送给她。那是贫穷的岁月,贫穷的人为了抱走那一堆送给 她的东西,将身边的邮票抵在了那边。
回来,仍是不知在想些什么,将那些东西哗啦啦地放在她桌上,在那一瞬间 有了痛的感觉:从此来来回回,只能是一个人了。从此,再不听到她的歌了。
心中空落落地一片。不舍的,是她,还有她的歌声。
她终是没走成。接着,周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部门独立了出去,成了公司 。她呢,脱颖而出,成了经理。
总觉得怪。总觉得难以接受。虽然从心底是由衷地为她高兴,可还是抵不住 突然其来的距离感、生疏感。
那一段时间,接受了许多意料外的人、意料外的事。却对她的这一桩事,由 始至终未曾完全接受。那一段时间,不能想起往事,也不能听到有关于她的事。 好几回,听得他人说起她的名字,泪珠不能抑制的奔流而下,却是无法说出,是 为了什么。
这一件事,我从未对她提起。她也是从来不知。
也是在很久后的一次与她的彻夜长谈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远离,也在那一次后 感到巨大的欣慰和欢喜:这一个人,这一个留给我歌声、可催我落泪的人,这一 个曾伴我走过一段岁月的人,原来还可以继续伴我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仍然听她唱的歌,仍然由衷地欣赏着她,仍然认真地读取她的故事她的浪漫 她的梦。
在不久前,与她一起去梅雨潭。在龙须瀑下,两人在一片竹林下躺着观瀑, 听着她唱歌,听她讲浪漫的梦想:"如果此时有一个人拿着吉它为我唱支歌,我 马上嫁给他。"
这一类由她唱出的歌,由她讲出的话,如那风中飘起的瀑雨,轻轻地落在心 尖,旧日时的欢声笑语,旧日的如歌岁月,一起叠放到心头。人,是一整片的宁 静与清凉。
回来时的温州街上,一位老太太由老公公牵着过了马路。听她脱口而出:
"其实,要的真的不多,只是到老的时候,能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过马路。 "
会心的笑,会心地牵手,并信手拾起了伍佰的歌,一路唱着下去。
记忆中的她,是在歌声中向我走近,也让我在歌声中,慢慢送她远行吧。
我也知道,往后的思念,会从歌声开始,也从歌声结束。
虽然,我的岁月会一直回响着她的歌。和那个唱歌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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