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ainbowgirl()
整理人: zizi_chan(2001-03-05 22:39:0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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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是同学,高中是同学兼同桌,后来,在高二那一年,又住到了同一寝室 。毕业了后,也许因为两家离得近,也许远不止是如此,与她的联系居然不断, 这样一好又是几年。
三年前开始写较正规的文章,三年中陆陆续续的写了不少,到现在,仍然在 写。身边的亲近的人写了不少,友情,亲情,爱情,什么都涉猎。应说,按与她 的感情,头一个写的应是她,然而没有,像是顾忌些什么似的,对她的事,可以 言之于口,可以悄悄地放在心里一次一次地自己想起,可以感激,也可以深深深 深的感动。唯唯不可的,是诉于纸笔,有一点儿小偷心理,仿佛白纸黑字,从此 就不能否认,不能抵赖了这一份情似的。仿佛怕到老,岁月仍会抹不去这诸多的 往日痕迹,而怕那时的我,已承受不起这诸多的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孩儿般狭 隘的自私:这所有的往事,是统统属于我与她的,是只属于我与她的。只觉得如 果他人无意间窥见了,那一份情义,也无意间被窥去了。如果以后漫长的岁月只 能凭回忆与思念度过,我是吃不消的。她也应如此。
想起的只是片断,零碎而杂乱的。然而,与她任何纷纭的往事却都有一条清 晰而明亮的主题:热情,挥洒不尽的青春的热情,游不尽的山水,说不完的话。 而这一生一世无法忘怀的感动是:此生,有过这样一个人,可以一起哭,一起笑 ,一起疯狂的人。
第一次陪她哭,是在月夜。在学校,晚自修熄了灯后,她一个人,站在寝室 外的长走廊上。哭。同学跑去劝她,劝不住,也劝不回。到最后,只剩了一个我 ,一个她。
她仍不说话,只是哭。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语言笨拙的人,话都说尽,她 还是如此。看着明晃晃的月,看着月下的她,急了,泪珠也夺眶而去。一个我, 一个她,就这样站在月下哭。
生平第一次没有原由地落泪,不为自己,也算不上是为她。但却因她而起。
一直到今日,也不知道她哭的原由。也没再想起问。
后来,两个人坐在晚自修下课后的教室,撕废纸,撕得废纸在抽屉里叠得高 高的。听那脆生生的撕纸声,像极了红楼梦中晴雯撕纸扇的场景,所有的烦、痛 、苦楚应声而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落下泪来。很多时候,苦或痛,都是说 不出来的。很多时候,哭,也是说不出理由。这一点,我们好清楚。
笑,也是如此。
有一次晚自修,记不得是因为什么,我们笑了。开始是小声地笑,后来忍不 住,大声地笑了开来。笑声太突然了,太强烈了,太持久了。班里的同学一惊一 愣,跟着哄堂大笑。班主任闻笑而来,刚说了一句阻止的话,就被笑声打断了。 感染了笑的班主任忍笑捂嘴夺门而出。一堂晚自修课,在我们持续的,未断的笑 声中结束。
毕业后,曾有过一段远离的岁月。她去了延吉,那个遥远的冰天雪地的地方 。
书信联系,电话联系。感觉中她还在身旁,未曾离去。冰封在记忆中竟是离 去前见她的那一面:大红的衣服,领口处浅缀一层洁白的绒毛,在冬日的阳光下 ,靠柱而立,回想起来竟是触目惊心的美丽。
一年后,辗转回来,她到了我所在的公司。一起的岁月里,又是如此。游玩 ,笑,落泪,哦,还有说话。
说话,永远是不停的说。好几回,两个人一见面,她说她的,我说我的,争 欲先说,竟搞得整个人手忙脚乱的。话语声在空中碰撞惊落,两人却是一脸会心 的笑。说得不够,再通电话,一说,又能再说上半个多小时。两家的大人都觉得 奇怪:为什么天天见面还有说不完的话?
闻言一惊,心中竟有一层莫名的害怕,如此年轻的我们啊,怎么可以这样的 迫不及待?莫非,我们也是时日无多?
从来要什么的都贪要一生一世的我,却对她如此说道:听着,要与你好好相 处十年。十年后,你将有家,有你自己的一切。如果将来因家因你未来生命的一 切顾不上这一份友情。也算无怨无悔。
十二岁时认识她,算到现在,十年的时光也所剩无几。十年后,真能从容的 离她而去?真能从此无怨无悔?
我也不知。但在最近的一次与她mail说话时,讲到离别,她是一种欲哭的不 舍。浓浓的离愁在瞬间席卷而来,劈头劈脸地将人整个淹没。对着屏幕飞快地敲 给她安慰的话,泪水却源源不断地奔流而出,一串一串地滴落在键盘上。眼前一 片水雾模糊。
这一次的泪珠,统统是因她而落。另一屏幕那端的她,大约是不知,也不曾 哭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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