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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中国最具潜力问鼎诺贝尔奖青年科学家陈竺
发信人: k_xiaoyao(逍遥)
整理人: k_xiaoyao(2001-02-27 19:27:59), 站内信件

送交者: 赵维 于 February 24, 2001 09:58:48:

回答: 更正与致歉:关于陈竺院士的论文 由 J.H. 于 February 24, 2001 08:45:23:

中国最具潜力问鼎诺贝尔奖青年科学家陈竺 

给国家领导人讲课
陈竺说 我们是哀兵 都说哀兵必胜


  科技部朱丽兰部长说过,我们国家更缺乏的是战略科学家 

  江泽民总书记亲自批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给中国科
学家提供了一个机遇 

  我觉得在下一轮研究中我们是能够走在前面的,而不仅仅是
做一个配角 

  中国的基因资源流失光靠堵不行,我们自己的科学家要争取
政府的支持和社会的支持 

  找陈竺难,一个字,忙。 

  约陈竺采访还是难,一个字,还是忙。 

  飞到上海,顺利完成了对其他科学家约定的采访,就开始了
等待,专等出差回来的陈竺,因为不见到他总有点儿不甘心。因
为要想了解中国人类基因组计划的现状和未来的发展方向,陈竺
是一位极为关键的人物。 

  也许是上天眷顾了我的虔诚,就在最后一天,在离飞机起飞
回京仅剩下几个小时之时,因为电话始终没人接听,因为跟他周
围办公室的同事已经打听到他这个周日的下午可能飞回上海,我
干脆乘了辆车“跑”到了他供职的上海瑞金医院,期望着能在最
后的关头在门口“堵”住他。 

  七拐八弯,找到了那幢楼,仅有一间办公室开着门,一个身
影在简陋的阳台上一闪,再敲门,无人应声,干脆闯了进去,因
为别无他处可以询问一声了。 

  阳台上那个穿着一身风尘仆仆夏衣的中年男子满脑袋都是水
珠,起初吓了我一跳,以为是干了一天重活的工人给累成了这样
,再细看,水龙头开着,原来是捧着凉水在冲脸。 

  “请问陈……”我本想直接说:“陈竺的办公室在哪里?” 

  中年男子从水龙头前抬起了脸,胖胖的,眉头有些皱,蛮严
肃的神态。 

  “啊?陈竺老师?这是您的办公室?”我有些意外和惊喜:
“怎么可能呢?”我又用眼角扫了一眼这间简单得离华丽简直故
意“背道而驰”的办公室说:“我打了上百个电话!10分钟前还
在打!” 

  弄清了原因,陈竺笑了:“就一分钟,我进办公室刚一分钟
,下了飞机就跑了回来,脸还没洗完……” 

  采访前,我还是忍不住问了陈竺一个题外话,我说:“陈老
师,像您这样跑来跑去的忙,会不会已经影响到您自己的课题研
究了,您关于白血病癌的研究被认为那样的有成就和有希望,这
是一种甘愿的牺牲吗?” 

  陈竺想了想说:“我想是有失有得吧。所谓失,的确是自己
原来从事的那个研究领域,这几年来花费的精力少了,时间上受
到很大地钳制,常常有一种非常遗憾的感觉。现在的科学研究可
以说没有空白点,都是充满了竞争。你稍微有一点进步,别人就
要踩着你的肩膀走得更高,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所以我经常有
一种遗憾的感觉,能够投入到这方面的时间少了,也许这可以说
是一种失。但是也有得,我进入到一个更大的科学领域里去了,
整个人类基因组计划,这是一个领头的学科。所以我认为有一个
比较聪明的做法,就是试图把基因组的研究,特别是涉及到人类
疾病相关基因的研究,基因组的功能研究,和我本来从事的白血
病研究尽可能结合起来,这样也许会找到一个新的突破口,新的
生长点。应该说在过去的两三年里,在这方面上是有所得的。” 

  就在我完成这次专访的两天之后,也就是8月15日,国际权威
的血液学杂志《BLOOD》,登出了陈竺和他的同行的一篇文章。那
篇文章还是陈竺对他原先的研究领域的新发展,他用一种维生素
A的衍生物,也叫维甲酸,使一种急性白血病细胞“改邪归正”,
使90%以上的病人能够得到完全缓解,与化疗结合后,病人5年生
存率可以达到70%,也就是说可以认为有治愈的希望。这是到目
前为止,在成人白血病治疗历史上,目前世界上的最好成绩了。 

  就在陈竺将这篇论文寄出去不久,该文就获得《BLOOD》杂志
评委接受发表的意见。令陈竺没想到的是,不久以后,他还意外
地收到了该杂志主编的一封信,一封纯粹的感谢信。信中说:感
谢你们把这么好的文章寄给了《BLOOD》,因为也许你们可以选择
更好的杂志。一位国际著名的科学杂志主编,在论文还未登出时
就给科学家写感谢信,这种情况确实罕见。 

  陈竺笑说:“因为我们和《BLOOD》有一种比较深厚的感情。
以前关于这方面的研究,第一篇文章就是《BLOOD》发表的。”他
说:“所以有的时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在这个领域
里原来的那些思路,你熟悉的那些技术路线,也许投入的时间少
了一些,但是如果你有一些新的思维、新的技术平台,你能够把
它们结合进去的话,也许也不耽误事情,虽然总的来说,我在白
血病研究领域花的时间比以前要少得多了。” 

  提起陈竺,总要伴随着一连串头衔,当然哪一项头衔也离不
开生命科学和人类基因组计划。比如:上海第二医科大学内科研
究员、博士生导师、上海血液所所长;比如:卫生部和上海人类
基因组研究重点实验室主任、中华民族基因组研究项目两位协调
人之一;再比如:国家人类基因组南北方两个国家级中心的南方
中心主任等等…… 

  采访陈竺前,有人告诉我,在中国最具潜力问鼎诺贝尔奖的
青年科学家中,陈竺可能是实力最为接近的一位。这种大胆而又
饱含希望的说法源于陈竺一直持续了多年的一项研究:对人类白
血病癌基因的突破性研究。因为这种突破性质的研究,陈竺几年
来也获得了作为一名中国青年科学家目前所能获得的多项最高荣
誉:1995年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中国科学院院士之一,同年进入中
国863生物领域专家委员会,成为中国为数不多的“战略科学家”
之一;1996年获“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进步奖”;1997年获得法
国最高科学奖———“卢瓦兹奖”,并获得法国抗癌联盟20万法
郎的个人奖励;1999年获“长江学者成就奖”及100万元的巨额奖
金(在获得该奖金的同年,陈竺和他的夫人———同被美国《科
学》杂志和英国《自然》杂志称为“世界级分子生物学家”、曾
获得欧莱雅世界杰出女科学家成就奖惟一中国提名的女科学家陈
赛娟教授共同将他们历年所获得的约150万元巨额奖金捐出,设立
了专为医学临床和科研发展甘为人梯的教师专项奖励基金)。 

  我绝对不敢说我已经是一位战略科学家了,因为这是一个崇
高的目标和境界 

  ■记者:人类基因组计划第一阶段完成后,大家都开始给予
这个计划以极大的关注和热情。还有中国基因产业的发展方向和
优势究竟在哪些方面,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我看到
目前的讨论或者争论就很多,所以想跟您做一定的探讨。您是作
为一个战略科学家1995年进入863生物领域专家委员会的,以后又
受命组建国家人类基因组南方中心,您能告诉我什么是战略科学
家?您现在这个位置是不是迫使您不仅仅从一个科学家的角度来
考虑问题,还得从民族产业的发展角度来考虑问题? 

  ■陈竺:这是个不太容易回答的问题……所谓战略科学家?
我想就是能够总揽全局,能够既看到当前又看到长远。在科学研
究的事业里面,既注重那些发现基本规律的基础研究,同时也要
了解一些成果的转化和产业化,知道它的社会效益在哪里。对于
生命科学来说,就要与人类健康问题相结合,比如医学、生物制
药产业等等。所以要当好一个战略科学家是非常不容易的,可以
说要高度超脱,要摆脱个人的一些兴趣爱好、个人直接关注的那
个局部领域。但也并不是说战略科学家就可以没有自己主要的研
究方向。他在看问题的时候必须视野要宽广一些。另外,我觉得
对战略科学家还应该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有比较广阔的胸怀,因
为所谓的战略科学家常常要涉及到大科学工程和大科学项目的组
织,学术界肯定不会对所有的问题都有共同的认识和共同的看法
,有的时候,可能会碰到不同的意见,甚至非常尖锐的不同意见
。在发生这种冲突的情况下,我觉得就要有一种容忍度,容忍有
不同的意见,尊重不同的意见,尊重同行,我觉得这个非常重要
,就是能够团结人。 

  我自己认为我个人离这样的要求还很远。记得进863专家委员
会的时候,科技部朱丽兰部长说过一句话,她说:863计划的专家
委员会成员应该是战略科学家,我们国家更缺乏的就是战略科学
家。所以对我来说,我只能说,我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受命的,然
后希望能够朝这个方向去努力。但是我绝对不敢说我已经是一位
战略科学家了,因为这是一个崇高的目标和境界。 

  我一直认为对人类基因组的基础数据的贡献,我们国家也应
该有所体现 

  ■记者:您是搞疾病基因组研究的,是不是这种研究方向也
促成您现在在人类基因组计划领域,也就是我们称的“后基因时
代”,选定的方向也偏向于疾病基因组研究?据我所知,可能有
很多您的同行不见得同意您的一些观点。 

  ■陈竺:我想也不会有“很多”的科学家不同意。我想应该
是大部分科学家会同意,或者和我的观点有相似之处。实际上,
我一直认为对人类基因组的基础数据的贡献,我们国家也应该有
所体现。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在比较早的时候,1996年和1997年
,就作为责任专家,提出了我们国家在人类基因组计划基础数据
方面的目标。当时提出了两个1%。第一个1%,就是完成人类基
因组测序的1%,也就是目前我们已经完成的3000万个碱基对测序
。但是当时我们的技术队伍还不够成熟,资金投入也少,当时的
规模跟今天是不能比的,所以当时这只是作为一种目标去争取的
。另外一个1%,指的是人类大约5万到10万个基因(现在的说法
可能要少一些,有些科学家说只有3万多个),在这些人类基因的
识别上,实际上也是基因组的功能研究上,我们要占据1%。也就
是我们要发现至少500条人类的新基因,这条路比较经济,可以投
入比较少,却能一下子抓到基因组当中功能最重要的基因片段,
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这种贡献要与国力有一个相称的程度,我不赞成把事情无穷
地做大 

  ■记者:人类基因组计划毕竟还是一个基础性的研究,关于
它未来的发展方向有许多分支,而且现在已经显现出不少。中国
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必然要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大
家都认同的。您觉得关于人类基因组计划,哪些方向我们是绝对
不能放弃的?哪些方向是我们可以暂缓的? 

  ■陈竺:我只谈谈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我们在基础数据方
面还是要有所贡献的,我们甚至可以争取更大一些的贡献。但是
这种贡献要与国力有一个相称的程度,我不赞成把事情无穷地做
大。第二,我们要看清楚我们国家的优势在什么地方?我觉得优
势也许不是那些靠钱堆起来的仪器,因为这是世界市场上谁都能
买得到的。我觉得中国丰富的遗传资源是最大的优势。中国是世
界最大的人口大国,也有世界最大的疾病人群,来做基因组多样
性的研究,特别是与疾病相关的药物研究,我相信在下一轮竞争
中,功能基因组学的竞争我们是能够走在前面的,而不是仅仅在
跟,或者只是做一个小小的配角了。所以,充分发挥我们的遗传
资源优势,扣住与疾病相关的基因研究和药物相关的基因研究,
我觉得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成为主角。这也是人类基因组研究
的初衷,也许我们很多同事已经淡忘了,人类基因组计划在美国
提出来时,它的目标就是为了解决肿瘤的问题。你去看1986年那
本现在被人称作“人类基因组计划第一份标书”的文章,它的作
者杜伯克就提出:人类基因组的研究是肿瘤研究的一个转折点。
因为肿瘤不是一个单基因变异问题,而是多基因变异问题,是整
个基因组的问题,所以你要彻底解决肿瘤问题,就得去破译整个
人类基因组的信息。 

  江总书记的批示 

  给中国科学家提供了一个机遇 

  ■记者:目前基因研究的经费资助大约占整个科技经费的比
例有多大?比如863计划。 

  ■陈竺:863领域,这两年已经达到至少5%,可能还不止。
最近一些政策还都在朝这个方面倾斜。我想说的是,过去几年,
比方说我们在功能基因研究等方面都有了一些进展,特别是1997
年谈家桢先生给中央上书谈到中国未来的生物工程面临的危险状
况以后,江泽民总书记亲自批示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中
国已开始高度重视这项事业了,这给中国科学家提供了一个机遇
,更有可能把事情做大做好。 

  你们不要老以为中国人在卡你们 

  ■记者:我知道您一直在进行中华民族基因组的比较研究,
利用我们丰富的遗传资源。三年前,我们的媒体曾经发起过一场
讨论,中国的基因流失到底是不是非常严重?三年过去了,我们
有了一定的法律条规,基因研究的大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知道这种流失的情况变化大不大?您还有没有听到或见到过一
些令您忧虑的情况发生? 

  ■陈竺: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不能说没有,因为最近有
媒体,美国波士顿的《环球报》又报道了一件事情,说在中国的
安徽省,哈佛大学的一些学者和当地的一些人合作,在收集大批
量样本时,产生了一些不符合伦理道德的问题。因为我们在样品
收集过程中,一直非常强调所谓的“知情同意”,就是一定要让
被收集人知道抽去的血样是去干什么的,然后取得他们的同意。
我对这件事情不是太了解,但是它至少说明了一点,就是大家对
这个伦理问题是很忧虑的。对遗传资源的盲目流失问题,我个人
认为,由于我们的政府在两年前出台《遗传资源管理办法》以后
,事情已经出现了一个根本的变化。我们已经从以前那种无序的
过程变成了一个有序的过程,国际合作项目必须申报,向政府申
报。另外还必须要显示有知情同意书,在执行过程中要遵守某些
基本的道德、伦理原则。再者就是在合作中,有一个权益分享问
题。因为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的样本被人拿走了,美其名
曰合作,但是没有正式的协议,所以拿走后就不知下文了,最后
结果的发表,或者专利的申请,根本就没中国人的份。还有一条
,国际合作要经过专家审核,它的科学意义怎么样?参加项目的
单位实力怎么样?合作的外方实力有没有?中方到底是不是一个
有很强临床能力的单位等等。实际上,这样的做法也保护了外方
的利益。所以我一直在国际上这么宣传:你们不要老以为中国人
在卡你们,不是的。中国政府出台这个要求是促进了国际合作,
因为它让合作双方都有义务去履行那些责任。 

  一般的外国公司,它来中国抓什么东西? 

  恰恰可能就是我们最好的东西 

  ■记者:也就是说,我们不拿假冒伪劣来蒙你…… 

  ■陈竺: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光靠堵也是不行的,因为你堵
不住。并非所有的遗传资源都是我们独家所有,像印度,像另一
些人口大国,特别是没有计划生育的国家,要找到具有遗传病的
大家系还是很容易的。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还是要促进平等互
利基础上的国际合作,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科学家要争
取政府的支持和社会的支持。从一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我们抓基因
差异、抓疾病相关基因是抓对了。一般的外国公司,它来中国抓
什么东西?它们绝不是傻瓜,它们来抓的东西,恰恰可能就是我
们最好的东西。它们要的是什么?就是重要的疾病现场,是那些
发病率高、危害大的,而且对制药工业来说,将是最重要的市场
。比如说哮喘病,在全世界的发病率都很高,高血压在人群中也
很密集,或者是肿瘤,都会引起特别的重视。所以我说,如果看
不到这一点,那我们就犯傻了。因为人家来找的正是你中国特殊
性的地方,而不是它在哪里都能得到的东西。这是我们的特征,
是我们民族的特色。 

  200多条新基因的数据, 

  都已经进入国际公共的数据库 

  ■记者:能告诉我你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多少条人类新基因吗
?因为这和基因的专利、未来的医学产业化恐怕都有着密切的关
系。 

  ■陈竺:你可以看看这张表,这是一张很大的表,上面是20
0多条新基因的数据,都已经进入国际公共的数据库,主要与人类
的内分泌有关,也就是说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可以从这里来受益。
事实上我们在没有发表之前,在投稿之前,已经尽可能把能够放
到公共数据库里的基因都放进去了,我们现在基本上每个星期都
要收到几份国际不同实验室来向我们索取这些基因的克隆,而且
我们也无偿地向大家提供。 

  申请专利和用这些公布的数据 

  来帮助别人进行研究一点都不矛盾 

  ■记者:为什么您选择无偿提供?新基因克隆出来以后,您
完全可以选择专利的方式把它保护起来,事实上,已经有许多国
内外的研究机构或公司在这样做了…… 

  ■陈竺:是这样,我们可以申请专利,但是申请专利和用这
些公布的数据来帮助别人进行研究一点都不矛盾。申请专利的目
的实际上就是为了让这些知识更好地传播,同时又保护专利申请
人的知识产权。所以像我们国家,申请一个专利,在它正式被审
查前,你就会被要求一定要将这个数据公布出去。一般来说,我
们的原则是:能够申请专利我们就尽量申请,如果我们这些数据
还不到申请专利的程度,那我们首先就放到数据库里,使中国人
在这个领域里也对世界做出贡献。实际情况是,我们得到的大部
分基因,现在的功能还不是太明确。只有一部分基因,我们确定
了它的功能和用处,这时我们也不犯傻,我们该申请专利的也不
放松,大概现在已经申报的有200多条新基因,在已经发现的500
多条新基因中。 

  500多条新基因申请了200个专利, 

  我们是有所挑选的 

  ■记者:500多条新基因申请了200个专利,是不是说明你们
是有所挑选的? 

  ■陈竺:对,是有所挑选的。就是要符合申请专利的一些基
本要求。专利有三个要素:一个是新颖性;第二是创造性,也就
是说它不是一种发现,而是一种发明;第三个是实用性。只有符
合这三个条件才能申请专利。对于一个基因来说,你要证明它有
功能,然后还要证明这种功能是可以有工业用途,或者有医学应
用价值的,你才能提出申请。 

  我觉得要和企业很好地联合,光靠皇粮、光靠国家拨款肯定
是不行的 

  ■记者:陈老师,也可以说您现在在中国的生命科学界是一
个“大富翁”了。因为您背后有一个公认的丰富的遗传资源库,
您的科研经费,评审给您的、您可以调动的,也是比较多的,您
手里也有一定的权利来分配这些经费。但是,如果是把这种数量
级的经费拿到国际上来对比,与您同一级别的科学家,也许能得
到的就要比您多得多。我想知道,您对这样的资金环境满意吗? 

  ■陈竺:我想,资金的环境离不开整个国家的实力,就是整
个国家在研究开发上能够投入的经费有多少? 

  ■记者:基因工程的研究被公认为是非常耗钱的一项研究,
美国克隆一个哮喘病基因,花费就高达1亿美元,我们国家有没有
办法更好地解决资金问题? 

  ■陈竺:我觉得要和企业很好地联合,光靠皇粮、光靠国家
拨款肯定是不行的。当然现在我们的企业自身的研究开发能力还
不够高,市场和科研是分开的,这个情况也要改变。所以我觉得
,就目前的基础生命科学来说,像基因组科学,政府的投入还是
个主渠道。但是我们应该不失时机地和企业更好地结合起来。还
有一个是走国际化的道路,利用外资。我们不能犯傻,有时候有
人会用一种很极端的眼光看这个问题,其实这对民族产业的利益
不见得是一种保护。以前不是我们不想做,是我们不能做。现在
我们有这么好的国际合作条件,这个时候要看我们有没有水平,
能不能把事情做起来。 

  我们是哀兵,都说哀兵必胜, 

  我觉得要有这种危机感 

  ■记者:我们50年代没有重视硅的研究,它使我们未来的信
息产业失去了一个源头。现在有人说,关于基因的研究在欧洲、
美国虽然已经有二三十年历史了,但中国和他们的差别其实并不
大,距离并不远,不知道您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 

  ■陈竺:从总体上看,我觉得我们和他们还是有蛮大差距的
。实际上你能看到这种差距,你才知道要去哪里奋斗,所以我主
张我们还是哀兵,都说哀兵必胜,我觉得要有这种危机感。 

  给国家领导人讲课 

  他们最关心什么? 

  ■记者:今年6月份左右,您曾经在人类基因组计划工作草图
出台之后,给国家领导人讲过课。江泽民总书记也来参观过您主
持的南方中心。我想知道您主要给国家领导人讲的是怎么样的一
些观点?国家领导人最关心的是什么问题? 

  ■陈竺:国家领导人比较关心的还是中国的健康保健事业,
如何战胜疾病,如何发展创新药物的问题。我想作为这样一个大
国的领导,他们首先想到的还是老百姓最急迫的问题。当然基础
研究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李岚清副总理在讲话中说,我们要在
基础数据的贡献方面和我们发展中国家的力量取得平衡,这是个
很辩证的问题。 

  我主要给国家领导人讲的是国际人类基因组发展的大趋势。
从基因组测序到基因识别,到功能基因组学,另外还讲了基因组
科学对医学、药学的影响,对生物技术产业化发展的影响,然后
汇报了中国人类基因组走过的历程,特别强调了在这项研究中做
出贡献的许多中国科学家。最后也谈了一些对今后我们国家生命
科学和基因组科学粗浅的看法。重点是说,我认为我们这个1%的
框架图很好,但是我们更重要的是最后的完成图,这个任务要比
前面艰巨得多,是对我们综合实力的一个考验。完成工作框架图
有点大势所趋,但是完成国际认可的完成图要更难。我用了一句
古话:行百里路半九十。100里路,走到90里看起来差不多了,实
际上剩下的那10里路可能要消耗你一半的精力,甚至一半都多。
另外,我也提出我们中华民族基因组的多样性研究,特别是和医
学、药学相关的这一部分,这项研究应该成为一个当前非常重要
的方向,一个牵头的方向……另外,我也提到我们国家的资源基
因库要建立起来,植物、微生物、动物的,还有人类的基因库要
建立起来;提到中国的产业界要介入到基因组技术平台的建设中
去,我们不能让我们的中心纯粹成为外国仪器博览会;还提到了
生物伦理学问题,希望成立一个国家级的生物伦理委员会,发展
多学科交叉,尤其是生物信息学,促进平等互利基础上的国际合
作等等。这就是我大概提出的观点和问题。 

  (摘自 《北京青年报》,作者:赵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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