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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父亲的脚
发信人: hong823(酸奶)
整理人: zy64vv(2005-02-03 22:10:41), 站内信件
平时,习惯关心父亲白发的浓密,脸上皱纹的深浅,但对脚的关心少之又少,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太到位。 
现在,能让我想起来的脚的故事不太多,但有几件事的确让我记忆犹新。 

小时候的冬天,我老家的雪下得比现在厚,而且还要白。 
每年,全镇人浩浩荡荡冲上山给毛主席砍柴。我父亲也不例外,每天太阳落山后才会回家。虽然累了一天,但在我的印象中他回家进屋的表情和早上出门的表情都是一样。那时候的父亲身体很健壮笑容也很爽朗。 

调皮的我,最喜欢扫他鞋上的雪了,没等他的脚踏进门,就拿起扫把狂扫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鞋上的雪扫得一干二净,绝不会让融雪弄湿了鞋。妈妈在旁边唠叨,说雪扫干净了,第二天才不会冻父亲的脚。但我只在乎,鞋上还有没有雪,还知道啥叫成就感,没雪就会得意洋洋,哪管父亲冻不冻脚啊,扫得好玩呢。 

再等到他躺在坑上暖身时,我就帮他脱下鞋,解下捆绑在脚脖子上的长布绳,抖抖拍拍他的脚。每当这时候,不懂事的我,不会体谅父亲的辛苦,用小手故意挠他的脚心,还重重的拍打。甚至还会爬到他的后背,双脚踩来踩去的,踩哪算哪儿,越是站不稳越觉得好玩。可是,我这样折腾他,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猜,当时他把我的拍和踩权当是按摩来享受的。反过来,我拿扫把和他的双脚当玩具来玩耍的,童心啊。嗯,这么一想,我小时候的玩具还真不少,应该知足才是。有山有水的地方活灵活现的玩具遍地都是,就怕你手软不敢拿。倒是,城市里的玩具少得可怜,还必需掏出币子到商场才能买到。 

长大后,赶上过年,在外工作的我回家与家人团聚。 
一天晚上,我刷完碗筷在厨房里转圈,忽然很想给父亲洗洗脚。于是,我端上一盆热水走到他面前让他把袜子脱下来,可他不肯。我怎么劝说都不肯,理由就是,怕庠。我知道父亲的脾气倔强,说一不二,但在这种过年的气氛里,我的一片孝心被固执的他给拒绝了,心里着实感到很委屈。其实,我很明白怕庠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觉得不好意思。洗袜子的时候我在想,虽是女儿,但毕竟长大了,理解父亲吧。脚不给洗可以,那我要把袜子洗干净吧,一年难得一次团聚,不管想什么办法,心里一定得装下满满的亲情才行。 

世上任何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有转变的可能。 
去年,我在北京的医院度过了特别的春节。那时候,父亲生病住院,弟弟,妹妹,还有我三个轮流陪护。他的脚浮肿得很严重,还冰凉冰凉的。大夫要求家人多进行按抚来促进血液循环,说这样对消肿有利。父亲一开始不是很乐意叫我和妹妹按,总让弟弟帮他按。一次,我一把拉过他的脚,扮个鬼脸抗议他太偏心,只让儿子尽孝心,不留个机会给女儿。他躺在病床上,嘴上不愿,但面对我的猛烈攻击也无可奈何,没有反对的意思。还很不好意思的搪塞一句说,我和妹妹的手细软,洗着庠脚,按着不舒服。我觉得,这时候父亲变得很可亲可爱。 

随着父亲年龄的增长,我发现他对我们几个兄妹很是客气。总爱说谢谢的话,子女对他好,他经常表现得不知所措。我不希望看到他这样,平时打电话过去问候,尽量想办法当他是朋友一样交流。开一些不着边的玩笑,每次听到他呵呵笑的声音,我心里就感觉很踏实。 

再过几天就要飞回家过年了,年初四又是他的生日,借前两天转发的贴子酝酿酝酿感情先,送给我亲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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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生存胜于雕琢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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