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hihnc(小怪)
整理人: tu__tu(2004-11-23 13:20:1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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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出口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出口，无论它是通往光明的，还是黑暗的。
我只是想通过这个出口，给自己找个解脱的理由…
蓝有抑郁症，一种自我压抑，一种自我折磨，一种自我封闭。
蓝10岁时，家里很穷。贫穷是一个致命的悲哀，逃不过它的劫难。父母经常吵架。母亲曾经是她们小镇有名的美人，她同其他女人一样，梦想能有个白马王子能带走她，带她去外面华丽的世界，享受一切。可惜因为家境，她嫁给了无名无份的父亲。日子很平淡和拮据。她是个不甘贫穷的人，她想要美丽的衣服，奢侈的生活，她想让这些留住她渐渐夫去的青春和美丽。可惜父亲并不能满足她。所以她变得歇里底斯，神经和易怒。父亲是个温和老实的人，可是脾气很倔。他一直容忍着母亲…
蓝穿着已经洗得褪色了的红色小棉袄，头发整齐梳成2个小辫，是父亲帮她梳的。她脸上没有这个年龄孩子的天真，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吵架的父母。
每次吵架，父亲会让蓝出去，对她说：
“蓝，乖，去外面玩会儿。”
可每次，蓝都会躲在门外偷看。看他们争吵。刺耳的言语，母亲曲扭的表情，父亲无奈的沉默。蓝蹲在在门外角落里偷哭，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然后，蓝会跑到离家不远的后山。寂静缭绕的矮山和树木。大片大片绿得发暗的草丛。有时会偶尔长出几朵不知名的花，淡黄色，把它放到鼻子前仔细闻，会有淡淡的香。树林里面有零散的土堆，那是一个接一个的坟。坟的四周会长一种淡紫的小花，有许多蝴蝶飞绕，没有草。蓝经常跑到这里来，坐在土堆旁看紫色的小花，或抓蝴蝶，或爬到旁边畸形的树上看远方，经常在这悠僻的地方睡着，脸上挂着泪痕。
这里是蓝的避风港，是蓝的梦境，是蓝的封闭的世界。独立的，单纯的，可以遗忘一切的…
发现这个地方的，不只蓝一个，还有个小男孩，一个有着明亮眼睛的男孩。蓝第一次看到他时，他胆怯地站在草丛中，抱着只小布熊。风吹起时，他柔软的头发飘起，明亮的眼睛露出来，如此的明亮，让蓝厌恶。蓝没有理他，独自在土堆旁抓蝴蝶，爬树。男孩一直站在那里看着…
今天，蓝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被母亲狠狠地骂着，蓝用眼睛瞪着母亲，倔强地不肯道歉。母亲掐她的胳膊，一拳一拳的打下去，咒骂着。蓝咬着嘴唇承受着，绝不在母亲面前哭出来。父亲过来制止，然后演变成为他们的争吵。蓝跑了出去，来到她自己的世界，在草丛中狂奔，不停地跑，跑。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幼小的身体整个倒在了地上，沾满了泥土。蓝坐了起来，大口地吸气，流下了眼泪，无声的。即便是空无一人，也无声的落泪，倔强的，压抑的。
蓝幼小的身体，在大片的暗绿草丛中颤抖着，像是一片即将凋落的花瓣，如此脆弱…
这时，伸过来一只小手，递上了手帕。
“擦擦吧，脏了就不好看了。”
稚嫩的声音，让蓝转过头，看到阳光下明亮的眼睛，晃得蓝睁不开眼睛。
第一次男孩主动和蓝说话，“为什么哭呢？摔痛了吗？”男孩抱着小布熊坐在她身边。
蓝用袖子使劲擦擦了眼泪，“没有，眼睛进沙子了。”
男孩皱皱眉头，细声地的说，“是因为你妈妈打你了吧。”
蓝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因被猜中心事而愤怒的瞪着他，小脸通红。
男孩并没有在意蓝的表情，一手抱着小布熊，一边用手帕轻轻擦蓝的脸，一边说，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因为我家住在你的隔壁…”他擦完后，对蓝说，
“好了。你长得好像洋娃娃哦。如果笑一笑，一定更像了~”男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蓝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以前不愿理他。因为他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蓝露出了很久没有的笑容，“谢谢你，要不要去抓蝴蝶？”
男孩高兴地站起来，拉着蓝，兴奋地跑，“好呀，快带我去~~”
阳光直射在男孩的脸上，纯真的，毫无瑕疵的，如此的温暖，触动了蓝冰冷的心…
此后，蓝经常和男孩一起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玩。男孩叫夜，住在蓝隔壁。他比蓝大1岁。那只小布熊从来不离开他。他说，那是他父亲给他买的，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小布熊是父亲的代表。
暗绿的草丛中，是2个孩子的天地。蓝经常爬到畸形的树上，夜会在树上叫她不要爬那么高。她会在树上高兴地冲夜说，
“别看这棵树长得不好看，但是它一定能长出比别的树更出色的叶子和果实。”
蓝经常在土堆上趴着，看紫色的小花，夜会阻止她，告诉他那些是死人的坟，不干净。蓝笑笑说，“我觉得他们被摆在这里，很孤独，我喜欢这样的寂静。”夜不懂她的意思，不过他非常宠爱她，给她抓了许多蝴蝶。蓝偏爱有蓝色花纹的，夜便给她抓了许多。蓝会带一个小瓶子，把它们放进去，然后在回家之前，再放出来。夜说，
“为什么不带回家养起来呢？”
“不，它们离开这里就活不了了。”
雾朦朦一天，天空阴暗得好像快要掉下来了。蓝坐在草地上看着瓶子里的蝴蝶，它们挣扎着。夜抱着小布熊，坐在蓝身边哭了起来。蓝转过头，问夜，
“怎么了？为什么哭？”
“我妈妈说，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要去大城市里上学。”
蓝的眼睛一下暗淡下来，转过头去。夜拉拉蓝的衣角，
“蓝，我想带你一起走。”
蓝摇摇头。她很想离开这里，但是她知道，他不能。
突然，夜把小布熊递到蓝的眼前，
“蓝，这个小布熊给你。当做我的证明。我以后一定会回来接你。”
蓝看着这个灰色的小布熊。被夜珍惜的，没有表情的熊，突然很想哭，低着头不说话。夜以为蓝不要，把熊放在蓝的脚边，“我一定会做到的，蓝要等我。”夜说完后，就离开了。蓝抬起头，看着夜的身影，很想叫住他，很想抓住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个年龄的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蓝抱着小布熊，回到家，一到门口，就听到他们的争吵。
他们这次吵得很凶。母亲歇里底斯地喊叫着，
“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女人了，你说！”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
蓝抱着小布熊皱着眉头，惨白着脸，颤抖着，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终于，温和的父亲愤怒了，狠狠地打了母亲一个耳光。离开了家门。蓝追了出去，
“爸爸，爸爸，你要去哪。”
父亲走过来，脸上有太多的无奈，被岁月折磨的，被生活折磨的。他用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蓝的头，
“蓝，听话，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转身走了，这样的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2个人的离去，蓝觉得自己一下被掏空了。抱着小布熊，拿着夜给她抓的装有蝴蝶的瓶子。来到了原本属于他们2个的地方。在土堆旁边呆呆地坐着，空洞地望着远方。
傍晚的时候，她把装有蝴蝶的瓶子埋在了这些土堆的旁边，埋好后，在上面插了一朵紫色的小花。然后抱着布熊离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埋藏什么，她也不想留下什么，她只知道，这里的一切，已经做为了一个终结。
蓝开始和母亲一起生活。生活更加窘困。为了生活，为了蓝能继续上学，母亲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只有在这个时候，母亲脸上会有笑容，轻哼着歌，亲蓝的额头。但如果有段时间没有男人来，母亲会拿蓝出气。蓝继承了父亲的倔强，每次，母亲会扯着蓝的头发，
“你和那个男人一样！他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蓝一言不发地瞪着她，不反抗，任凭她疯狂地打和咒骂。看着母亲曲扭的脸，她已经不再美丽，被生活的贫穷和一次次的失望摧残地没有了光彩。不过，渐渐地，蓝可以理解她，所以她告诉自己，不要让自己有太多的奢望。
蓝已经18岁了。已经长成了大女孩，纤细地身体，还有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不过已经被自己改变成冷淡平静的神情。夜在离开的日子里，一直给蓝写信，一封一封，蓝只是看，却不回。夜在信里说明自己的情况，一直在询问蓝为什么不回信。
<蓝，为什么不回信，你忘了我吗？>
<蓝，我在这里很好，你的生活怎么样？我一直在等你的回信，我知道，你一定收得到。>
<蓝，这里没有你那里的草丛和树林，这里全是楼和路。我想念那里的花，那里的蝴蝶，但更想念爬到树上不肯下来让我担心的你~>
<蓝，我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你为什么不回信，有空过来看看我好吗？小布熊你一直保存着吗？~>
蓝看着这些信，她知道，他什么也不能给自己，但是她明白自己对夜的感情，从第一次见面时。
母亲高兴地对蓝说，有个男人要娶她了。蓝知道，是经常来家里的那个男人。有些偏胖，很有钱，不过人很温和，也很宠母亲。
母亲问蓝，“她做你的父亲好吗？”
蓝说，“他是你的丈夫，不是我的父亲。”
母亲准备和他结婚了。她拉着蓝上街去买衣服。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拉着蓝一家店一家店的逛。她说要买些好看的衣服，她说，幸福来了。
蓝任凭母亲拉着她到处走，看着旁边的母亲。她经历的太多，无论怎样的改变，只有自己，一直陪着她。
到了一家洋装店，母亲让蓝在马路对面等她，要给她一个惊喜。蓝无聊地蹲在地上，摆弄着自己已经长长的头发。看着母亲愉悦的过马路，这时的她，仿佛再次回到美艳的过去。蓝在想，也许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是最好的。无论自己想要的这个东西是怎么样。
不一会儿，母亲拿着一个蓝色的盒子从店里出来，阳光下的她，脸上灿烂地笑着，裙子在风中摆动。一瞬间，蓝好像看到曾经后山草丛树林中的一群蓝色蝴蝶，如此美丽自由地舞动，毫无顾虑，像是在空中盛开的花，一瞬间地美丽，然后支离破碎的分开。
吵杂的人群和车声，将蓝拉回现实，马路中间围了大群的人。惊叫和叹息。蓝起身，走到人群中。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发疯的拨开挡住的人群。然后呈现在蓝眼前的，是血泊中的母亲。
母亲长发飞散，手中的盒已经打开地落在她身旁，盒中是一条纯蓝色的碎花洋裙，不过已经被血将大部分染成了红色。旁边盒上写着：
我结婚时给蓝穿的洋裙。
蓝抱起她，她微笑地动了动嘴角，然后闭上了眼睛。永远也没有醒来，像当时离开的父亲一样。
她好像在说：
“幸福快要来了。”
蓝想，宿命是如此的无常，让人有大笑的冲动。
简单地安葬了母亲，那个男人说，
“我可以继续抚养你，虽然我们没有结成婚。”
“不，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至少你要收到这笔钱。我知道，你一定需要。”
是的，蓝知道，她太需要钱了。母亲的死去，几乎让她失去了一切。她自尊心再强，也无法抵抗生活的挫败，在贫穷下，自尊无任何用处。虽然不甘，但是事实，必须接受。
“有了钱，我会还给你的。”
蓝收下了钱，先去买了张去夜的城市的车票，然后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将夜给的小布熊，一并塞入包中。她找出夜最近寄给他的信，按上面的地址寄回去，信上写道：夜，我下周去找你。
收拾好后，几天没有休息的蓝，在空荡荡的房里，晕天黑地的睡了1天。
第二天，拿好行李，来到后山，那个让她曾经信赖的地方。美丽的风景仍然不变，只是物是人非。蓝走到土堆旁，将她以前埋的东西挖了出来。瓶子中，已经是蝴蝶的尸体，美丽依然。带上瓶子，踏上了去夜的城市的路。
夜所在的城市，是一个大城市。嘈杂的人群，大批大批的车和四通八达的路。蓝先买了一张地图，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吃面包，看着地图。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冬天快到了。蓝走进地铁。一进地铁，温暖侵入，疲惫的蓝，真想睡觉。看着旁边带着大包小包的，穿得脏兮兮地窝在一角里大睡的外地人。自己和他们一样。
奢华的令许多人向往的大城市，在蓝看来，只是一个空壳，一切的喧闹，只是发出的寂寞的悲鸣。
下午的时候，蓝按着地址，找到了夜的学校。这时夜考上的大学。这个时候的学校，没有课，学生们在校园中玩或是聊天。虽然是学生，但已经在讨论时尚和政治。蓝走到了校园内，其实他并不知道夜有没有收到那封信，也不知道夜会不会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是此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蓝的出现，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陌生地清秀女生的出现，让校园一下就传开了。
“喂，听说在东门有个长得挺不错的女生在等人~”
“等人？等谁呀？”
“那谁知道呀。夜，一块儿去看看吧。”
正在整理书本的夜，笑笑说，“不用了。”长成大男孩的夜，眼睛依然明亮，帅气的五官，修长的身体，成绩又非常好。让许多女生着迷。
他旁边的一个男生搭在了夜的肩上，调侃地说，
“算啦，万一让静知道了，可惨喽~”
“没事啦，夜，只是看一下，她不会发现啦。”
夜无奈的笑了笑，被他们推推攘攘的拉到了东门，看大家说的那个女孩。
“长得不是很漂亮嘛。”
“不过挺清秀的，有味道。~~”
听着旁边唧唧喳喳的评判，夜把目光移向那个女孩。
目光相遇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过去，暗绿的草丛中，嘻笑的2个孩子，还有大片的蓝色蝴蝶在飞舞。
“蓝？”夜轻声地说。
蓝鄢然一笑，冲夜走过来。
“HI，夜，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
“嗯，是我。”
四周众人议论纷纷。
“啊，是找夜的呀。”
“不会吧，远房亲戚？”
“女朋友吧~”
“不可能啦，静她。。。”
夜在校园中找个地方，和蓝坐下来。蓝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夜说，
“怎么会这样。”
“这样也好，我得到了自由，而她也脱离了苦难。”
“那你准备找你的父亲吗？”
蓝转过着，看着夜，“不，他们所留给我的一切，我已经欣然接受，我不想再去追寻什么。”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了？”
蓝淡淡地笑着，让夜有些醉，她从包中，拿出了小布熊。她抱着它说，
“8年前，有个男孩说要带我走。我只是来看看，这个给我美丽诺言的男孩。”
“我~~~~~”夜好像要说什么，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夜，你的朋友来了，为什么不给我介绍一下。”一个声音尖细，穿色时尚的高领红色羊毛衫，美丽的阳光的女孩，她是静。
“哦，她刚到。”夜起身。蓝看到静的眼中，全是蔑视和敌意。不过她还是友善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夜的女朋友。”
蓝站了起来，淡淡地看着她，看着她用眼神表明夜是她的。蓝轻笑，转过头对夜说，
“我走了。”
夜说，“我送你吧。”
他们走出校园，静依然在身后敌视地看着。
夜低着头说，“对不起。”
蓝看着他，这个眼睛明亮的男孩，已经不再是曾经宠她，陪伴他的男孩。被时间和生活改变了一切，因为明白，所以并没有失望，她说，“为什么要道歉。”
“我，我没有遵守诺言。”
“你并不需要对那个诺言负什么责任。所以也不用愧疚。”
“我曾经确实想带你走，可是……”
蓝摇摇头，“不，不要解释。”她从包里拿出装有蝴蝶尸体的瓶子。拿给夜，
“记得你以前抓蝴蝶给我，问我为什么要放走不养起来么？”
“记得。你说，它们离开那里会死，我不太明白。”
“它不在我身边并不代表就不是我的。只要它还在那个地方飞舞，就是属于我的。一切一切的回忆，都是属于我自己的。你看，它们现在已经死了，是被我亲手埋的，是我自己扼杀的。”
“蓝，有时我无从选择。”
“那就不要选择，只要接受就够了。”
夜说，“你现在住在哪，以后怎么打算？”
“我租了个地方住下来，也许过几天就回去。”
“那，给我个地址吧，至少让我去看看你。”
蓝给夜留下了一个地址，坐着夜车回到她租的地方。夜晚的城市如此美丽，恢弘的如一座城堡，只是不知道下面藏了多少暗淡的心和灵魂。蓝坐在车的解落里，身上的钱并不富裕，她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她已经开始迷茫，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只是为了曾经放不下的诺言吗？ 蓝暂时住了下来，为了不太拮据，她去外面找了几个地方打工。高中毕业的她，没有能力再上大学，工作找得并不容易。不过她文笔不错，在几家杂志社写些简单的东西。夜有时会来找她，有时一起吃饭，有时是夜看书，蓝在他身边安静地坐着。住的地方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台桌，一个衣柜。窗边蓝种了不知名的花，是紫色的。小布熊就放在花的旁边。
夜问她，“蓝，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下次来的时候带来。”
“没有，我没有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这时，夜明亮的眼睛会黯淡下来，“蓝，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蓝摇摇头，“不，这样已经足够了。”
“蓝，我毕业后就要和静结婚了。蓝，如果你开口留我，我会放弃她，我们一起生活。”
蓝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不要为我放弃什么，其实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
行李是打好的，因为蓝知道自己说不定就在哪天离开。
今天，蓝在家写着一篇杂志社要的稿子。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对方气冲冲的说，“你这个婊子，夜是我的，你最好识相些，离开他！”说完后电话就挂了。蓝知道，是静打来的。她轻笑，这个占有欲强的女人，是决不容许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她是那种精明的好强的女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因为她和夜并没有什么… 晚上，夜来找她，突然抱住蓝，在她发间呢喃，“蓝，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静她知道我们在来往，她拿校长的女儿身份压我，要我离开你。蓝，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不要再来了，夜。”
“蓝，我喜欢你。”夜哽咽地说。
“不，夜，你不喜欢我。你只不过是对过去保有美好的回忆，你只不过是贪恋现在的感觉。”
“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找我。为什么找到我，却表现的拒我于千里之外，为什么，告诉我…”
蓝抬起夜的头，他明亮的眼里充满泪水，她亲吻着他的眼睛，泪水划进了她的嘴里。他们接吻，在黑夜里缠绵。搀杂着夜的汗水的蓝的体香和窗户上开发的花的香混合在一起，让黑夜更加沉醉。她伸手抚摸着床边的小布熊，朦胧的双眼绝望的看着窗外，她知道，一切，该结束了…
第二天，夜醒来后，蓝已经不在了，行李没了。地上放着被一把利刃贯穿的小布熊，它没有表情。四周散落着蓝色的蝴蝶的尸体。阳光射到窗边，紫色的花灿烂绯迷地盛开着…
故事到了这里，结局已经并不重要。
用薄片轻轻划开伤口，用利刃贯穿，
展现给别人的，是惨烈的寂静，
面对自己的，是如此真实的流淌…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出口，
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出口，
给予我的一切，
我将欣然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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