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oso(睡不着的海)
整理人: yiffs(2001-02-15 14:30:5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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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在深夜想起她。
模糊又清晰。
她躺在阳光下。静静地,干净的脸庞,半闭的眼睛,平静的呼吸。
我想,她或许是睡着了。但是她的手抓住我的手,似乎把剩余的温度全传给我——一生的热。
我挨着她躺下,感受她的余温。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艰熬,痛,只有痛。
我哭了,止不住泣,她听见后,把我的手抓的更紧了。
原来生离死别是这般断肠。
她还有呼吸,残留的意识。半张的嘴想说点什么始终没有说出来。
母亲躲在角落里哭。
屋里很暗,小小的风扇驱不走三伏天的闷热。
我的手冰凉,手心一直冒汗。
一上午的忙碌让我疲惫的不想站着。
母亲送我和妹妹回家,路上,我睡了,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梦到那条河,还有河岸上自家的柿子树。
是凌晨了,我还在网上游荡,冷气开到最大,还在想白天的一幕。
神经有点麻木。
三天后,她去了,是在早上七点——天白的刺眼。阳光似乎想把这一切都蒸发,还有她的脸。
我看见她时,她躺在水晶棺里,脸色蜡黄。
蒸发吧……
又是三天过去了,黄土一点点的淹没她朱红的棺木。
一片黑暗中,孤独与寂寞永存。
我不知道她是否象我一样痛——无法挽留!
解脱了么?她躺着,微笑着,很安详。
沉睡着,永远沉睡。是真的睡着了,醒不来!
母亲告诉我,她曾抱着我在她沉睡的这块上象别人炫耀我——她的宝贝,她一生的爱。
我又哭,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呆立着,怎么都动不了。
体内一些热的东西一下子被抽离了,无力的跪着,起不来。
土路的尽头是一片庄稼地,是她歇息的地方。
红色的棺木终于被黄土淹没。
我又想起儿时嬉戏的那条河,她背着我,挽起裤腿淌过去。
一条有着生命的河如今已经干涸,没有生气。
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跨过河上的石块。
十几年过去了,什么都不曾改变,低矮的房子,吮着手指光屁股懂的小孩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个“外来者”。这块土地,从她嫁过来到她离去,没有变。变的是容颜,还有额前的皱纹。
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老了。
生与死,该有怎么样的区别?
活着的人或许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她。
而死了的人却永远长眠于地下,拥有潮湿和黑暗。
那是一个刻在我心里无法忘记的温暖的称呼。
我是永远都忘不了她了。
因为,她是把我从小看到大,我父亲的母亲,我最亲最爱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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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真怀念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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