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aoh520(霜桥)
整理人: ..espresso(2004-12-22 13:40: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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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中秋,今晚的月亮已经圆了。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月亮从云层中穿过。
此时的我,很希望明天不是中秋,如果是与平时一样的日子,我就过与平时一样的生活,不必在意一个人喝酒,不必在意一个人看书。可是明天是中秋,是一个团圆的日子,相聚的应该是亲人,或者是爱人,不会是朋友,更不应该是自己。
其实我开始一个人喝酒的时间并不长,次数也并不多,只是每一次心中都溢满伤感,要很多酒才能将其冲散。节日里我不想这么做,如果要喝酒,也应至少有一个人陪,可是想来想去,在这个我工作的城市,没有谁适合在节日里陪我喝酒,看样子,我要和我的影子共邀明月了。
月亮应算是提前圆了,酒也应该可以提前喝了,也许我今晚可以喝的很醉,酒醒的时侯已经过了中秋。
我的房间里最为值得称道的,除了书柜外最有价值的一样家具就是酒柜了。我第一次喝醉酒的时候说过,酒的忠诚大于女人,从那以后,我自称“酒圣”,从那以后,在我的房间布置一个有很多酒的酒柜就成了我的愿望。当我开始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就首先实现了这个愿望。
酒柜里的酒有两种,红酒和洋酒。今晚我不想喝红酒,我觉得红酒是一种浪漫的液体,如红玫瑰,是爱情的象征,而在我看来,浪漫永远不会属于一个人的夜晚,那么我就只能喝洋酒了。轩尼诗,我一眼就看到了它,我知道今晚最理解我的就只有它了。它一直是我酒中的至爱,握着它的时侯,既可以很快的进入另一个世界,又可以让我感觉自已尚是一个中产者。我是虚荣的,有时讨厌纷繁的人群,有时又想要向人群证明我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优越的存在。
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醒的时侯头有点痛,虽然懵懵懂懂,但我知道这是中秋节的下午。电话是琴打来的,两个月前,因为她家人的关系和我分手的女友。接到她的电话,我本来是应该奇怪的,可是今天没有,人在抑郁的时候,本来奇怪的事情,也不会感觉奇怪。
当中秋的圆月开始升起的时候,我来到了这个城市河边的一块沙滩,沙滩上已经三三两两的来了很多人,看上去应当大多数是附近的居民,他们就着月光,谈着家事,在这样的夜晚,没有理由不说这是一群多么幸福的人。琴约我在此见面,她说她要陪我过一个难望的中秋。
琴其实很容易就找到了我,但还是在见到我的前一分钟内嘟着小嘴,板着好看的脸埋怨我让她找了很久。我拥过她娇小的身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向她道歉,灰了两个月的心就顿时被甜蜜灌满。今夜,我的生活因为她的出现而美丽,美丽在我长长的思念之河中又是多么不堪记忆。
我们在靠近河边又离人群较远的地方找了一块沙地坐下,我顺手将带出来的四听啤酒放在一边,实实在在的把琴搂在了怀里,看着依然乖巧如昔的面孔,我的脸挤满了幸福与痛苦交汇的微笑。说,琴,从今晚开始,你又是我的吗?
月亮好圆啊!琴说,这样的日子,和你在一起才应该是最浪漫的。
我放开了琴,立即为自己问她的这个幼稚问题而感到可笑。说,其实你从来就不会是我的,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更不会是。谢谢你在中秋月圆的时候想到和我在一起。
琴对我将她推开我的怀抱有片刻的惊奇,但脸上马上又堆起了妩媚的笑容。说,这么久没见面,不会一见到我就生气吧!我给你带了两个月饼,要不要现在吃。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桔黄色袋子,里面是两个月饼,盒子很漂亮,一个梅红色,一个墨绿色,都印有美丽的花纹。琴就是这样,无意中的精挑细选,就能深深的打动我的心。
我又重新将她搂在怀里,吻了一下她因月光辉映而更加温柔的脸,动情的说,你送我的月饼,又这么漂亮,哪忍心立即就吃呢,我要带回去,慢慢欣赏,慢慢品尝,慢慢回味。
琴这次却轻轻的推开我,笑着说,哼,甜言蜜语。来,我们喝酒吧。
我们就这样在月光下开始了对饮,没有言语,只在喝酒的间隙彼此凝视。很快就喝完我带来的四听啤酒,但情绪才刚刚兴起,我索性又去买了一打回来。明月,情人,美酒,百分百的有理由一醉方休了。其实一直不停喝的只是我,喝到最后我是真的高兴,好像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难过。
当河边的人开始陆续散去的时候,琴的手机响了,我知道是她的家人催她回家了。琴并没有接听,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拿着正准备喝的啤酒,怔怔的看着我。
我狠狠的喝了一口酒,说,今晚能一直陪我吗,和你爸妈解释一下吧,就说和好朋友在一起。
琴看了一下已经停止鸣叫的手机,幽幽的说,我也想陪你,不过家里人已经不相信我了,我是偷跑出来的,和你分手的时候,爸爸要求我无论多晚都要回家。
我没有再说什么,淡淡的笑了一下,两个易拉罐对碰,各自喝光了各自的酒。我已经微醉了,在这样的夜晚,两个月来一直因失去她而失去目标的我,是多么的需要她。可我是一个让她父母看不到希望的打工者,需要她,又能对她要求什么呢?
两个月前,琴的家人为了让她远离我,为了结束我和她一年的爱情,将高中毕业一年的琴的送到北京一家学校学美术。北京很远,离我所在的这个南方小城很远。琴的父母一直是在闹离婚的,可是在对付我的过程中,却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一致。
我小心的将琴搂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唇,说,那我送你回去吧,谢谢你陪了我一个晚上。
琴在离她家住的那栋楼还有500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用了30秒的时间,深深的吻我,然后说,你回去吧,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其实从和她分手的那天起,我就没有再期望和她见面了。可是今天的相会,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我却异常的兴奋,酒是个好东西,只要不是太贪,它会让你感觉充满活力。
我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然后将琴送的两个月饼拿出来。我取出月饼,把每个切成四块,又将月饼盒重新包好,郑重其事的放在酒柜的最上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把这两个漂亮的月饼盒当成了琴的化身,梅红与墨绿成了我心中温馨又痛楚的颜色。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在干嘛,我喝醉了,在你楼下,快下来接我。
我挂断电话,愣愣站在酒柜前。打电话的是燕,一个本地的农村女孩,半年前在一家酒吧认识的,那时琴刚刚开始和我闹分手。相识后,她就总是频繁的给我打电话,在彼此都不忙的时候还偶尔在一起吃个饭。我清楚这样的夜晚和她见面将意味着什么,可是这样的夜晚,又能做什么深入的思考呢?
燕的个子应该算是很高,身材也还不错,可是给我的感觉却总是很呆板。她一进家门就直接抱住了我,因酒精和孤独而兴奋的我便将其抱到床上,滚在了一起。
当确定阳光已经顶替了月光泄在了床上的时候,我睁开了双眼,习惯性的望向我的酒柜,月饼盒和酒放在一起,原来也会如此美丽。我为自己微笑了一下,将赤裸着抱着我的燕推到了一边,对她说了自昨晚到现在第一句话:该起床回去了。
回哪?今天我就在你这里了。
那怎么行,我下午还要上班,没有时间陪你。
不用你陪啊,我在这里看书,你下班后我给你煮饭吃。
不行!我女朋友会来。
我说的很坚决,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刺伤了她。燕爬了起来,半卧在床上,一字一顿的叫着我的名字说: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莫名对着她笑了一下,淡淡的说:燕啊,你一直是燕啊,我和你好象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燕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爬起,一件一件的套上昨晚被我褪掉的衣服。如果是琴,我会很乐意的帮她穿,细心的扣上所有需要扣的纽扣。正因为不是琴,所以也不会再是琴。
门被重重的关上时,我依然斜躺在床上,注视着酒柜里的酒和月饼盒。节日可以说是人们团聚庆贺的最好理由,也可以说是一段生活的结束,又一段生活的开始。下午,我要按时上班,工作还是会带给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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