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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那一年我十九岁(二十)
发信人: juhm(老丫丫)
整理人: juhm(2004-10-06 19:54:12), 站内信件

    农村的苦春头,没有青菜,也没处去买,有的家里粮食都没了,吃公社救济粮。我们虽有粮食,吃菜成了大问题。开学后,我们的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变。锅台上常常会出现一个报纸包,里边有点豆角丝儿、萝卜干儿,有时会有一、两个饭盒放在那,等放学时,饭盒里的炖酸菜就在我们的碗里或小饭盆里出现了。偶尔还会有苏耗子(用苏子叶包粘米面豆馅做的一种吃食)、玻璃叶饼(玻璃叶包粘米面蒸的吃食)。我们知道那是学生们从自己口里省的,农村的学生特朴实,他们用他们的心在注视着我们,关爱着老师。他们总是悄悄的把萝卜、土豆、酸菜,自家的大酱,咸菜什么的放在那,更多的时候,我们不知是谁放在那儿的。我们的菜在那个很苦很苦的春天,却从来没有断过顿。  
 
    学生的年龄和我们都差不多,一般就小我们两、三岁。所以我俩和学生很快就熟悉了。他们,尤其是男孩子顽皮、淘气的的本色也露出来。
   
    上课时,他们会提出让我们意想不到的问题:老师,你怕蛇吗?俺们这可有蛇呀!你见过狍子吗?俺家有张狍子皮你要不要?有的孩子会悄悄的对我俩说:要下酱了,俺妈没钱买咸盐,15个鸡蛋,给1块钱就行……  
 
     唉,那个很苦很苦的春天啊!  
 
    那时学雷峰是发自内心的,我俩商量学剃头,也为学生做点好事,怎么练习,只好拿学生的头发练,桂华不敢动手,一个叫王青山的同学听说我们要学剃头,高兴的说:先给我剃,我剃光头!光头好办,推没了就成,我大着胆子推起来,很快他的头剃光了,刚推完的光头泛着青光,看着很不舒服,但他摸着光头却嘿嘿的笑,说:好,再剃一个。谁还剃呀?一下上来4、5个,我怯手了,桂华接着推,学生们说:老师,你就剃吧,我们都喜欢光头!我俩在学生的指导下,推了一个又一个,到一个叫仲为臣的学生时,他一会说剃,一会不剃,我说:别剃啦,我们也累了。仲为辰背起书包走出去,一会又回来了,说:老师,我剃。我真要剃时,他却哭了。我说;不剃啦,回家吧。他却拉着我一定要剃。在他的哭声中,我们剃完了最后一个头,心里很高兴,我们觉得自己也能为学生做点什么了。    

    第二天上课,我象往常一样走进教室,我呆住了,我们推的6个光头,竟都在一行上,王青山说:老师,看看俺们六大金刚怎么样?班级里的同学全笑了,我也背过脸去笑了。仲为臣坐在第一排,笑的很甜。昨天他不肯剃,但又怕王青山欺负他,只好哭着把头剃了,这是我们后来知道的。学生们为我俩学剃头,做出的牺牲啊……,那一刻,我深深的爱上了他们,我决心做一名真正受社员欢迎、一辈子扎根农村的山村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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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春风苦相煎,山花烂漫我无缘;
身藏绿荫免遭妒,傲岸开在风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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