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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一个故事(十三)
发信人: aiyouhe(拿开水泼你)
整理人: zy64vv(2004-08-31 15:33:36), 站内信件
我们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倾听,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典了,因为如果不是为了采访,我们可能也像那些令她心寒的人一样,不会注意她,甚至连关心她的兴趣都没有。

林悦瞳毕竟女人,眼睛也有些湿润,她为许可佳又要了一杯咖啡,许可佳深深地闻了一下:“咖啡的味道真香。这是我第一次喝咖啡,还不适应它的口感,所以我更愿意闻它的香味。看你们喝得津津有味,真是羡慕你们,能品尝出这么苦的美味。”

“那……你从没有工作过吗?”林悦瞳问。

许可佳把放在鼻子下面的咖啡杯又重新放到桌子上,声音很低:“有过……但很短暂。”接下来她便不说话了,我们不知道她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像刚才的话题一样,难以提起。

“能说说吗?”林悦瞳低头摆弄手中的录音笔,没有留意许可佳的表情。

许可佳沉默了一会,终于又开口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丢人的,我想了想,也可能你们认为那是件丢人的事,可我为了一份工作,就不觉得丢人。”

林悦瞳这才抬起头,吃惊的眼神看着许可佳平静地叙述:“我其实挺喜欢那份工作的,不过妈妈不知道我做那样的工作……我一直没有告诉她,父母给孩子礼物的时候,愿意看到孩子兴奋的笑容,却不愿意让孩子看到他们背后吃了多少苦。那么我也一样,喜欢看妈妈看着我给她买的礼物而欢笑。更何况那份工作也不怎么吃苦,闲的时候还有电脑玩。”

“他们根本没有见过我,只是听了我的声音后就答应让我去上班了。我的工作就是接听别人的电话,这好像真的很适合我这样的人去做。我的声线不像我的面貌。老板刚开始也被我的容貌吓了一跳,所以我做好了他让我滚蛋的心理准备。可他并没有那样,而是把我安排到了工作台前。我当时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好好地工作,报答他。

工作台很简单,面前一部电脑,一部电话,身后就是一张床。有电话时接电话,没电话时就在网上聊天,聊天的目的也是让对方打电话,困了累了就在床上睡。开始我很兴奋,因为至少我可以通过电话跟人交谈,否则,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更何况这样做还可以有钱挣。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接电话并不是简简单单地跟人说话就可以了,更多的是跟别人谈隐私、甚至谈……性。总之满足打电话一方的所有要求,就为让对方打电话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羞于谈这些,老板就给我看那样的光盘,让我和上面学,学那里的喘气和呻吟。我也曾想放弃过,但是我怕失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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