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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那一年我十九岁(十八)
发信人: juhm(老丫丫)
整理人: juhm(2004-07-18 11:37:53), 站内信件
 
 

    来人是一个社员,桂华知道他姓吴,他向我俩大叫:你俩能救火吗?还不上屯里喊人,他一边说一边顺烟囱往房上爬:“一个去喊人,一个给我递水!”我个高,自然我应递水,我让桂华去屯里。桂华向屯里跑去。草房很矮,老吴要我递水,我慌慌张张跑进屋,抄起盆就插进水缸,端着水跑出去,水泼得到处都是,由低向高处递水,水流进我的袖管里,又顺着胳膊流进前胸,裤腰里,那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我不停的来回跑着,当屯里人赶到时,火已经灭了。房子东边的屋脊上掏了一个比脸盆还大的窟窿,着火的地方离电线很近,再晚点,电线要着了,真就危险了。社员们围着指指点点,我俩开始后怕,簌簌发抖,棉衣、棉裤都湿透了,这时也感到透心的凉了。我俩钻进我们的小屋,委屈、害怕、无所适从,只是一个劲的哭,不肯出去,也没有衣服换,用体温烘干棉衣很不容易呀。不一会,校长黑着脸来了,吼道:你俩怎么回事?真能干啊,把房子还给点着了!并喊道:出来,刚来这么几天就把房子烧了,还想干啥?给我写检查,装在你们的档案里!检查一定要深刻,不行就上公社检查!非给你们送公社去不可!本来以为我们表现得很勇敢,会受到表扬的,我还想向大家讲讲我们的三次救火经历呢!谁知竟挨了狠狠的批。我俩更紧张了,只好跟着校长来到大办公室,乖乖的写检查。校长说要装进档案,我俩真的怕了,那时只要装进档案就是终生相伴,谁不怕呀?开始,我俩自己写自己的,可怎么也写不下去,不知道选择那段最高指示合适,怎样才算深刻。很多老师都来了,看我俩哭的那样,都劝我俩:吃点饭吧,别上火。有的老师帮我们收拾了屋子,把没做熟的饭菜又做上了;男老师用几捆稻草把房上的窟窿也堵上了。可我俩的检查还没写出来,一张张的白纸团成团,撕成条,塞满了衣兜——不敢到处扔!快三点了,最后决定写一张我俩签名的检查,让他没法装在任何人的档案里!我们在一个学生32开的方格本上,撕下一张纸,一段语录占了大半篇,我俩签了名,盖了名章——手戳。寥寥几个字的检查竟然在最后时刻通过了!  
 
    心里一阵轻松,才想起一天没吃饭。回到小屋,看看满地的水还没干,到处是从灶坑里掏出的“小灰”,10斤包米面一点没剩,饭菜都凉了。屋子里很冷,我们的衣服还没干,点着火炕,屋子里才渐渐的暖起来。把棉衣裤放在炕头上,想让它快点干起来。我说:热热饭?“我不想吃”桂华回答。我也不想吃。那天晚上想了很多,想想从学校毕业时的豪言壮语,想想我们的满腔热忱,再看看现实中的尴尬:刚刚来到这里,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惹这么大的祸,还想进步,还想入党?这时真的开始想家,也是我离家后第一次想家。我俩又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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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春风苦相煎,山花烂漫我无缘;
身藏绿荫免遭妒,傲岸开在风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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