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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五
发信人: nyxi(南野秀一)
整理人: nyxi(2004-07-17 23:25:21), 站内信件
(五)

  我回家了,重新过起往日的生活。我与她又返回网络年代,但我们更多的是电话联系。
  除了诉说离别后的思念,我们还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是我的城市,她要来我这。以前在网上我就邀过她,说我会带她去游海泳,那时她说等这世界上有了适合与我这种人一起游泳的泳装再说。
  那个算是我老婆的女人并不计较我那几天的居所去处。只是有个早餐时光她往我那从不戴表的手腕瞟了几眼,就是那只雷达表。
  “能否让我参观参观你的新手表。”她也曾买过手表给我,可我早不知放到哪个角落去了。
  “没什么,普通手表而已。”我没同意没拒绝也没脱下手表。
  “我不过是想看看买手表的眼光如何。”她讲的,我真的不知所指。
  “我上班了,拜拜!”
  接下来几天,她的旅程变化频繁,我也在邻近各县市忙碌,我与她的联系时断时续。然后我去美国参加产品展销会。我在美国曾给她打过两次电话,都没通。
  后来......天了,我从美国回来后却发现世界已经改变!此时离我们上次分手近三个月。
  我打她电话,一个甜美女声的语音说我拨打的是空号,我一时反应不过,重拨......其实她的电话号码早存在我手机上的,不可能拨错号码。——但我的确拨了一个空号!
  我最初以为她又在和我闹着玩乐。以前在她因我极度混乱的时侯,她不时会有此“关闭虚幻世界”的举措。那关闭的时间短则几天,(一般是在她出门旅行办差的时侯)长则数月,然后她会重新出现。可如今她又怎么啦?
  又是十天过去,我仍得不到她的任何信息。突然间我觉得大事不妙!
  于是我失魂落魄了,在手机,在她的网络日记中,在我的电子邮箱里寻觅一切可能见她踪影的痕迹,可是毫无结果。到目前为止,我除了她那个常常会变为空号的手机号码以及几个Email号外,我竟没有可以找到她的途径!想一想我就后悔:我其实应该——而且无论如何可以得到她家里的或者她办公室里的电话呀!我真是荒谬:我探索了她身体的所有角落,摸透了她心中所有的喜怒哀乐,唯独在我思念她,掂记她的时刻我没法找到她!
  那些天过得飞快,我发疯般的对她打手机,绝望的向她发Email,夜以继日对着她的网络日记刷新,只希望会出现任何她的信息。可是这一切都枉费心机。——她就象一朵从无定型的云,突然间消失了!
  有一个夜晚,我毫无目地的在网上徘徊,看见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对网络恋人,本已约定了下网见面的时间地点,可突然间那女孩出了交通事故......这故事好象以前听说过,当时我认为是绝对虚构,可这次重读到这故事,突然间我竟涌出了眼泪!
  她真的出什么意外吗?我不相信:她正沉浸在爱的阳光里,她那么快乐,又那么知足,快乐而知足总会使人小心翼翼呀!——我不相信她会那么那么薄命。
  她会不会病了?唉,其实我对她真的了解不多,——也许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疾病,又或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隐疾,她突然间与一个从未会面的男人忘情地连续作爱,因此引发了什么恶疾。
  绝望中我竟像一个小孩子那样荒诞地胡思乱想起来,依稀里我又想起我和她最后那个夜......
  那最后一晚,她在我房间里过夜。
  我与她做爱,她反应很狂烈,欲仙欲死,数度高潮。之后我们相拥着,她如梦如幻地说月亮真美,说总是这样她会被我搞死的,然后进入梦乡。
  凌晨时分,我惊醒过来——她坐在我身旁,看着我,她在哭泣,眼泪落到我脸上!
  我起身,关切地搂着她,替她擦拭眼泪,“好好儿在睡觉的,出了什么事。”
  她一下子靠到我怀里,“你说,”她声音凄切,“要是将来有一天我没法给你这么搞,你还爱我吗?”
  那时我丈二金刚一下子摸不着葫芦,还以为她梦游来着呢,“搞?......宝贝你在说什么呀?”
  然后她才又娇又羞,迷迷雾雾,呢呢呐呐说她刚做了个梦,梦见她终于和我在一块生活,可她人未老身子却不行了,她没了做爱能力,于是就独住一间房,对我讲定: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进她房间都得敲门!然后她睡着睡着害怕起来,想喊我,又怕我进来后要和她做爱......然后她醒了,她就在一旁静静看着我,不知不知觉就掉了眼泪。
  于是我就亲她哄她,说从未听说有女人没做爱能力的,说若真有那一天,我就自己阉了自己,我还揉摸她那比常人稍长稍厚的耳墜,说宝贝你这么有福相,怎可能会比我先不行的呢。她醉语般地说她已二十八了,老了。我就说貂婵当年见董卓、吕布不也就二十八岁嘛。她问我如何得知,我就为她背起三国来:“太师问:姑娘青春几何?婵答曰:妾今年方二八。”她就哈哈笑了,然后她满怀爱意地勾了我一眼,说:“睡觉吧,——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大笨蛋,马屁精!” 
  史书载,绝代美女貂婵入宫时的确年方二八,可那是二八一十六岁,她古汉语毕业的当然知道我在胡扯,不过哄到她开心入睡我也目的达到了。
  那不会是一个什么不祥之兆吧?可我想来想去,却只能自己否定对她身体有疾的假设。我想起她明亮清澈的眼睛,她白蛰娇嫩的肌肤,她浑圆结实的臀与腿,......她从不化妆的,她说是因她懒其实是因她的天生丽姿......我仿佛又看到她喜怒哀乐的各种体语,听到她性感的声音,闻到她醉人的芬芳休息,......我冷静地想到:健康人不一定美,但人的美必然是健康的体征,她那么美,必然比我更加健康。.....再说了,她总说我“搞死她”,她与我虽是初经人道,却毕竟花样年华,她这年龄的女子恰恰是性的旺季,呸!
  ——这些假设纯属荒谬。
  日子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她依然音信全无。我开始从最初的惊诧,焦虑回复到理性的思考:她不想继续下去?!她只不过是和我鱼水一场,留下“曾经拥有”的美丽记忆,最后全身而退,唉,今日这些都市女孩白领丽人们不都是有这么一种向往与追求的吗?她其实并不爱我的!!!——我们最后的告别是怎么来的....
  那天她穿高跟鞋,着蔚兰色高领短袖上衣、米色柔姿长裤。一副清雅而端庄的城市职业女性形象。她说这是她平时上班的一般包装,又说她不能由始至终给我留下一个性感傻瓜的记忆!午饭后,收拾好各自的行李,在酒店的大门口,在她进入她的车子前,她制止我想抱吻她的动作和欲望,她声音犀利地说:“大庭广众的,你别胡来。”然后她对我优雅地伸出手,风情万般:“握个手道别。”我凝视她,觉得她其实就是一个智慧活力与美的精灵。
  我与精灵握手,一米之距,她的芳味飘逸可闻,可那时我就是没有性的欲念,因为她的雅致与敏捷使我一瞬间无法将她与性作任何联想。——呵!她平日就是如此这般的待客、办公呀。
  我们各自驾车,约好在高速公路入口处的三叉路口停车作别。我在手机里邀她来次赛车如何,她朗声笑答她肯定胜。
  于是我开始紧跟她车后,别看她车比我好,我却有十二分把握胜出,我只想先跟着她,看她能有多少能耐,竟敢与我这公路狂人夸口,我将在最后路段的转弯处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赛车!
  可是她那车?——那可称速度之王的BMW竟然毫无快的迹象,我在她车后眼睁睁看着别的乱七八糟的别克车、丰田车不时越车而过!
  “喂,赛车妹妹——”在看到一辆国产富康车越我越她而过后,我忍无可忍打她手机了,“我顶着你屁股了,是不是要我顶进去了你才开得动?”
  “不许这样对我说话!”她显然认为我的语言比我的行为下流,话语里有不愉之音。好在不久就随之传来她的笑声,“我不是一直都在领先你吗,傻瓜!”
  一下子我恍然大悟:她根本无意与我玩什么赛车游戏!再有几分钟路程,我们就将各奔东西,这最后时刻,她有意识的想留住时间,而我想到的却还是......!想到此我不禁惆怅顿起,对着电话嘶哑呜咽:“阿云,我爱你。”
  “嗯哼,怎么啦?”一个大姐姐混杂一个小情人的声音。
  “你是一个......好女人,一本让我得益终生的好书!”
  良久,是她的叹气声:“专心开你的车,小心别撞上我。”
  后来那几分钟,我一直慢慢地跟随在她车后直到我们约定的地点。
  那是晴朗炎热的夏日午后,天空里蓝天中几处淡而美的白云。我们把车停在同一处树荫下。
  我朝她走过去时她也站出来,她张开双手与我拥抱,我爱抚亲吻她的头发。
  然后她看着我,抬手用两个手指头轻巧温柔地挡住我凑向她的唇。她双眸生辉,言词切切:“我会受不了的。千里送君也有一别,你就让我保留一份宁静回去,好吗?”我紧紧抱住她,让她的柔音透过我的衣衫胸肤穿进我的心,“你也好好驾车,几百公里路呢。”
  我那时才惊觉我和她下网见面怎么就只是瞬间即过,还有那么多话没讲,那么多疑惑没解,那么多爱与情没倾诉,怎么就要回去了?!
  我与她对视着,她看懂了我:“来日方长,一路保重。”我松开她身子,目视她走入她的汽车,然后我走回我的车子。在我发动汽车时,她给我电话:“不许在公路上和别人赛车,知道吗?.....不嘛,我要你向我保证。.....好了,别再打我电话,今晚九点前我关机!”
  我望着车窗外那阳光明媚的景象,心里浮起一种感恩之念,觉得是老天保佑了我和她——这两个彼此相悦又相知的男人和女人,我们无论如何应该珍爱生命与生活。
  ......你可以说地球明天毁灭,你可以说太阳今晚出来,我都可以相信,可我无论如何就是没法怀疑她对我出自真切、形于原始的那份爱。
  人有情而时光无情,离我们那天分手已经三个多月了,按约定她本会在明天到我这里来的,但是,她依然无踪无息。
  我的思维已从情绪的慌乱里完全摆脱出来。我离她60万人口的城市其实不过五小时车程,她应该知道,以我的智与力,以我对她的真挚和热切,我完全能够去她那,在那人海里把她找回来的。我直觉里又想到:她是出了什么麻烦了!!!
  以她的职位,她会出经济.....丑闻吗?——须知,这年头,这种事摊在谁头上都不为过的!!!想一想:她职务再高,也是打工妹一个,随随便便她可以送我一只价格数千过万的手表,开着显而易见不是公家的两门跑车去省城与我过夜.....? 
  我和她三年的网恋加上网下的几日交欢,我们彼此之间却从未打听过对方的经济状况,记得还是在拨号上网的年头,有一次我注意到我的月上网费和手机费,看着那四位数的帐单,我心知那都是为她而生的。她应该同我不相上下甚至比我更高才对,那时我就觉得她并不贫穷。现在这样细想下去,我突然间就恍惚看见她身居监牢,正痴痴地望着我说你还爱我吗。而我居然就想到我该如何去找人通融,找钱赎赃,保她出来后我会对她说世人如何说我不管、我只知你是我的女人......
  可我最终信不过这种子乌虚有——她那么刚烈端庄,那么有正义心的人儿,怎能会有这种事呢?我想起了她那纯净的眼睛,那里分明可见她未经世俗尘埃污染过的心。不可能,她不会、甚至她根本就不懂干那些事。
  是她的家庭出了事?其他男人——她老公?......唉,这是至今我仍百思不得其解的奥秘了!明明是处女之身,却非要我相信她是别人的老婆不可!除非她亲口对我说,我根本无法判定那是怎么一回事。
  她让我头痛欲裂,情智恍惚,乃至爱极生恨,记起她曾对我说:你是口咸心软的人,而我是口甜心狠的人。我心想:你也实在太狠了,有什么事,什么难,你都应该信我才是呀,怎能如此?!
  ......我所有这些思念,这些焦虑,这些假设与分析,其实都被我写为文字,变为Email发给她或上传到我的网络日记,我只知道的是:她始终都能读到我的心,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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