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uhm(老丫丫)
整理人: juhm(2004-06-25 10:22: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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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象汩汩的泉水在我的心里流淌:我和启真正相识是在如火如荼的文攻武卫中。我从北京串联回来,已经快过元旦了。学校战斗队象现在的网吧一样多,因为我回来得晚,就成了逍遥派。学校到处是大字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到学校看了看,没有我的位置,只好回家。待了几天,委主任来我家和妈妈说:要人口普查,让我帮忙。爸爸、妈妈都很高兴,认为我帮派出所工作是对我的锻炼,非常支持我。我和另外一个小姑娘(比我还小)邻居的孩子小雪来到上海路派出所,由一个姓李的年轻人带我们,我们跟着大家叫他小李子。每天我们要下委里调查人口情况,回到所里还要查对户口,为了赶时间,有时要工作到深夜,有的家里白天没人,就要晚上去。一天不知道爬多少楼梯,走多少路,太辛苦了。我和爸爸喊累,爸爸说:现在的苦算什么,我们那时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那才是真正的艰苦。再说年轻人吃点苦,正好去去娇气,你要好好学习,学习点为人民服务的本领。我没话说。学校正是乱吧地,也没人找我,我就一直干下去了。我对小李子的印象很好,他也很照顾我们。难干的他都自己干,当时我们跑了几百户人家,填写了大量的卡片,当第四次人口普查时我才明白当时我们工作的意义。
披星戴月、忙忙碌碌一个多月,派出所给我了一支钢笔做纪念,开心极了。要知道这是我得到的最高奖赏了。过去得的不是一只铅笔就是一个笔记本,要么就是一张奖状。工作结束后,我回到学校。很多人指责我,说我不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说我是逍遥派。我向班里的同学讲我在派出所里帮忙,有人说我挣钱了,我因收了钢笔,觉得理亏,不敢解释。我很孤立。教学楼里到处是大字报,一层层地往上帖。因为我班女同学排斥我,我很少和她们来往,入学时妈妈给我买的小圆镜,被人砸碎了,在镜子中垫的纸板上不知是谁写上了照妖镜。洗脸盆被人砸扁了,躺在床上就能看到上床铺板上写的斗大的字:不革命的滚他妈地蛋!骂我是X 发霉!那些日子我只能在走廊里转悠,实在太困了,才回寝室。
学校分成了好几派,长师造大和12.26红卫兵是两个大组织,还有一些相对人少的和只有几个人的战斗队。我班同学大都入“12。26”红卫兵,我知道他们不会要我,我只能观望,苦闷、孤独极了,常常偷偷的流泪。
骨子里的高傲,使大家表面看我,并不在意是不是有组织,我总是很快乐的样子,实际上我非常渴望自己也是红卫兵、也能和大家一起干革命。现在看,我的双重性格,那时已经开始形成了。班里的男同学对我还可以,有时我就跑到男同学宿舍里和他们聊天。那时的寝室门上都是战斗队的名字,一个寝室有时就是一个战斗队。男寝的对门起了个“狡猾的狐狸”战斗队,男寝的门上就贴出了“老猎人”战斗队。第二天,换了,叫“秃石山”战斗队了。“老猎人”没的打的了。没到下午,“1226钻井队”战斗队成立了,有叫“伞兵.”(暗指散兵)战斗队的,就有“高射击枪”战斗队.....针锋相对、互相攻击,那时侯两派的斗争从战斗队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
我遇到了明远,明远是我上一届友谊班的同学,他和几个同学创立了“延安造反兵团”。我胆怯的问他,我可以加入吗?意外的是他同意我加入了。我加入时,兵团只有4、5个人,后来发展到5、6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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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春风苦相煎,山花烂漫我无缘;
身藏绿荫免遭妒,傲岸开在风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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