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ollylovewood(会跳舞的鞋)
整理人: lee_boo(2004-07-03 23:23:5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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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城市
照片的后面写着西门尼斯的那首《旅途》:我将要启程,我会是孑然一身,没有家园,没有绿树,没有洁白的水牛,没有蔚蓝和宁静的苍穹,而那留下的小鸟却依然在啼鸣。
这个夏天是让人眼泪泛滥的季节,我懵懂地穿过这个季节,站在边缘回头看时,觉得曾经飞过,曾经属于那片蓝天这也就够了。在这个城市中再没有人有心欣赏这个飘雨黄昏的罗曼蒂克,人们牵挂的只是实实在在的生存。眼前一片朦胧,但我仍可以读出路人的表情:有执着,有平和,有淡泊。平凡的人把他们的故事带回到万家灯火之中。
刚大学毕业的时候,签约进了省报,偌大的经济部却只我一个雏儿。带我的王哥说:“其实新闻就是3W,Women(女人)+Wampum(钱财)+Wrongdoing(坏事)”然后举起一杯咖啡说:“味道好极了!”。我尴尬的笑了笑。
工作一年之后我才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活在这个世上,成功很大的标志是金钱,而我们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的边缘,贫穷与富有的边缘;饥饿与愤怒的边缘;体制内与体制外的边缘。在相对自由的社会中我们不断的对墨守成规和麻木不仁进行着自己的极限运动。我喝可口可乐,看东芝电视,吃麦当劳,用摩托罗拉,品麦思维尔,抽万宝路,抹资生堂,写形势一片大好的文章。但我还是我,一个骨子里带着叛逆血统,眼睛含着不羁的人。我还是认为戏曲已经落伍,中药有一点荒诞,过春节有一些老土,中庸很可怕,吃狗肉十分残忍。
逐渐厌倦了这种早八晚五的生活,其实很多时候我的工作时间并不是八小时,而是十二甚至是更多的二十四小时。往往刚吃上一口饭就有紧急的采访要进行,把稿件带回家修改更是家常便饭。工作上的压力到是可以承受的来,可人际交往上远没有想象中的容易。报社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地方。现在社会中有这样一个词已经火的不得了。“Cool”(酷),用在这里可以视为残酷。为了达到限定的稿件数额,为了主编所评定的等级,为了千把块基本工资以外的人民币,为了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睡,一句话:为了生存,大家需要斗争!而斗争即须拼到你死我活。“进化论”变异成了能够叫旁人死而自己活着,要知如此达尔文一定要下地狱了。这不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所特有的,而是民族所特有的,它像盲肠一样永远遗留下来并没有被文化洗刷干净。
写辞职报告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写了撕、撕了写,反复几次后,我觉得牵强的去写一份言不由衷的辞职报告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于是在人们诧异目光的注视下我离开了这家北方规模最大的报社。其实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选择际遇,而是际遇选择我们。当际遇来到,我们能够做的是接受这个挑战。不要说机会从来没有出现,它曾经出现过的,只是你舍不得放下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生活就像一个旅程,而我需要的仅仅是这段旅程的本身,一种在路上的感觉。
当我出现在林面前的时候,他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他后来解释说我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难看,说不上性感漂亮,但绝对是美女。那天这个南方城市的气温高达39度,我却穿一件厚厚的黑色T恤,我就在回他家的路上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睡梦中我微笑起来,像个孩子般。林是我的网友,他的Id叫美人赠我蒙汗药。他是医生,而他却说他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病人,每天操着看人死去的职业。我喜欢他淡漠的目光里深藏的狂野激情。夜里下起了暴雨,我用床单裹住自己,在地板上蜷缩起来。他急促的砸开了我的房门,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在那一时刻里我们一样孤独,所以彼此需要。可是我们知道彼此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我们心里还有百分之十的爱情,但并不属于对方。因为我知道散发着自恋气息的男人往往心里没有太多淳朴温暖的东西。
这是一个迪厅,原本是一个地下室,蜿蜒地走下去,竟又豁然开朗,墙上挂着希奇古怪的画,地板被画得色彩缤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好闻的气味。在这里活色生香的场面随处可见。扬声器在黑暗中像锤子般打击着人们的心房。我喜欢DJ大头放摇滚时候的表情,严肃而坚定。大头想让人们知道听摇滚乐的时候,什么时候该喝咖啡,什么时候该砸咖啡壶,他想做的就是这个!我疯狂的摇着头,扭动着细细的腰肢和着Hip-hop节奏尖叫的时候,大头用膝盖顶我的臀部,冲着我的耳朵大叫:“你他妈的简直像个荡妇!”我像水蛇一样粘在他身上,我离他很近,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烟草的气味,玩笑似的用小腹顶着他的下半截。他忙推开我,夺路而逃。
难怪青青说我有时候比真正的婊子还盖。青青是迪厅中的Mc,也就是带动气氛的主持人,她和我接触的所有东北人一样直爽、豪放,特别的能喝酒。一次我和她拼酒,几轮下来她面不改色,还整出了一套经典的话:“男人分两截,上半截和下半截。上半截是修养,下半截是本质。在女人面前,尤其在漂亮女人面前,男人一般不愿暴露他们的本质。他们总是把体面的上半截摆出来,把他们的本质藏起来。其实女人呀,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男人的下半截,这是根本的东西。如果下半截没戏,上半截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而我却吐了个翻江倒海,直抱着空酒瓶子跳慢四。在我看来大头上半截挺好,下半截我不得而知。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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