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wy2948(暴力倾向)
整理人: gzcop(2004-08-24 20:21:50), 站内信件
|
《江湖》还没有正版,枪的水平又不够高,所以没有仔细品味一下这部影片,初步感觉没有《无间道》精彩。唉,去了几次科贸园买到的都是大碟版,再加上影片大多数场景是在黑夜,看的辛苦。
看了很多遍《无间道》,过年回北京的时候甚至买了一本剪翳曈的《大话无间道》来看,对这部电影至今仍然回味无穷。
评价一部好的电影有很多种模式,有的会满足你感官的刺激,有的会提供生活的营养,有的会激起回味隽永的流连。《无间道》的确补充了香港电影几年来亟缺的新因素。所以,才会格外的吸引人们视线和眼光的斜睨。正义总是太脆弱,以暴制暴,从结果上来说远比法律公正的裁决要没有拖泥带水,于是,作为黑帮老大的倪坤和韩琛死在了刘建明的枪下。而造成最大悲剧的MARY(刘嘉玲)也倒在了三叔的车轮下。这终究应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谶言,也让“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这句被倪永孝(吴镇宇)和不停地念叨的话,不仅仅是导演预设的陷阱。结局给了心里有所期待的观众一个回答,却又造成了新的内心空荡荡。这也决定了《无间道》贯穿的东方思想主线,或许会成为香港电影再次飞腾的契机和理由。
从永“孝”到永“仁”,悲剧的倪坤的第二代。影视剧中的悲剧不是真实的悲剧,通过让演员与影片各得其所引发一定的反省,从而或多或少地可减少或防止现实中的悲剧。一部好的电影并不在于媚俗,而在提供一种可以回味与寻思的空间。在越来越崇尚快速阅读的今天,在把浏览仅当作消遣的今天,电影不可避免地承担起启发和替代说教的功能,不管你承认与否,事实都是如此。所有的直面苦难都是在寄希望于旁观者会有快乐和幸福。一旦确定了绝望,爱就会变为恨,而表面上的善也就会转化为恶。每个人都有这种因素,差别的是,你是否曾试图阻止。能够阻止的是便会超脱豁达,不能阻止的便难以自拔:前者幸运,而后者可怜。爱给了世界以欢声笑语,也直接导演了鬼哭狼嚎。正常的人一般不会明知为恶依然去做,这不是因为他(她乃至它)不愿,而是因为他担心会被群体意识而不耻。坏事往往由为善不得的人为之,结果不仅让他痛苦而且更加不可为善。这是一条不归路。除非在关键时刻找到可以替代的人或物。
吴镇宇扮演的倪永孝,在演技上赢得了太多掌声,在角色上赚取了足够的同情。而这只在于“孝”,几乎没有人会去同情吴镇宇策划的滥杀中的无辜,因为这是名正言顺的报仇;报仇是尽“孝”的有效组成,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为他缺乏宽容的大肆报复杀戮提供了让观众可以理解的托词和理由。“孝”永远是一种美德,这在中国社会中是共通的伦理。即便长辈恶贯满盈,晚辈揭露仍是不孝,也会引起别人的嘲笑。反之,违反了这一形式并不公平的规则,便会带来社会的灾难。这也是文革为什么会在实践上失败,而在理论上更被嗤之以鼻的重要缘起。人总生活在一定的传统中,离开了这个传统,不是空中楼阁,也是雾里看花。东方的传统社会,法制意识始终难以深入人心。《无间道》的成功在客观上又反映出这种窘境。身为警务人员的黄志诚(秋生)对MARY暗杀倪坤的默许及对策划暗杀倪永孝的热心,即是如此;而在警察上司的包庇下未获警署惩戒和法律制裁更是如此。这令人遗憾。在受英美如此如此深厚影响的香港都还这样,大陆法制观念的深入人心,还路漫漫而修远矣。
挣扎是通向希望的表现,成功了就能摆脱宿运,但并不是所有的挣扎都能如愿。特别是对觉得不该没有希望却总实现不了的愿望的追求更是如此,过程愈痛且感觉缺乏足够理由,结果输得愈是荒唐。陈永仁作为倪坤的儿子在血缘上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事实之所以是事实就因为它不可更改,试图更改便会滋生痛苦。血缘上的“黑”色或出身上的不寻常的事实本不该成为他成为正常人的障碍,但他却太偏执,偏要用与这个事实并不相切合的“做个好人”的信条来与社会的偏见作对,获取与他现实出身认定不可跨越的门槛的愿望——“成为警察”。“成为警察”对于一般人来说不是问题的理想,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挣扎。拥有一丝的希望使他没有放弃,却又让挣扎持续,也让苦难延续。每个人必须找到他恰如其分又恰倒好处的定位,否则便永远难逃责咎。这永“仁”的取名或许已经预示了结局。自称“善”的行为往往非“善”,于是,就有了“伪”善;把“仁”作为行为目标,往往也都只是手段,于是就有了“假”仁。“假”既指伪装,也指被借用。
做到“孝”容易,而做到“仁”,则异常艰难。对于一般人也是如此。因为,“孝”只要让亲人满意,而“仁”需要整个社会认可。一方面要惩戒犯罪,另一方面又纵容执法者枉法;一方面坚持法制,另一方面却又不排斥非法的手段;于是,法治变得徒留形式,而未来的道路却任重道远。同样,出生于黑社会,却又要对立面的价值观念来强求自己,结果只会一无所有,于是陈永仁的结局注定无奈。“孝”是对家族,而“仁”是对社会。对家族,只要尽力就好,而对社会,往往尽力却并不讨好。一旦真正把“仁”作为践行的目标,除非得尽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多半会鸡飞蛋打,头破血流。因为并不是倪家的嫡出,注定了他对血统的憎恨和对黑道的过分反感。因为是倪家的血脉,注定了他不被白道信任,注定了想光明正大地做个警察最终只能被普遍的偏见避得“一相情愿”。多种角色的交叉,容易混淆,也注定了他是悲剧的一个源头。永仁和永孝的希望寄托,也注定了永孝对家族的责任,也注定了永仁要纠正家族回归主流价值的角色期待。最终在努力的方向上殊途同归。在一个专制传统强烈的国度,黑社会是强大民间独立力量存在的表达形式,但仍终究是要被扬弃的明日黄花。《无间道Ⅱ》无意中体现了这种趋势,于是阿孝希望能成为一个正经的商人,自然漂白三合会的劣迹;而阿仁则在力图掩盖过去,通过成为一个正常的警察来洗净自己的身份含糊。无论阿孝,还是阿仁,都在竭力地想使自己被掌握主流话语霸权群体尊敬或不被吐弃。只不过阿仁太相信这个社会,而阿孝太坚信于自己。阿孝拼命地通过以为啐手可得的关系来漂白,而阿仁则指望不惜背叛出身来竭力刷清自认是不洁的出身。阿孝,沾不上“仁”,却是“至孝”,为父亲报仇如此,打点家族生意也是如此,而有意培养同父异母的弟弟同样如此。
阿仁不“孝”,则“仁”。希望在让家族被洗白接受正义审判的过程中自己也真正的漂白。他原本只是希望叫来警察不让哥哥杀死韩琛而减轻阿孝的罪行,用形式的却并不厉害的惩罚来洗刷他对出身的罪恶感,也成就他做一个好人的“仁义”说教,最终却害了哥哥,也让自己的“仁”困难重重,也许很多时候,一不小心踏上了一条迷途,回头就永远只是奢望。因为得不到,所以,更要坚定,于是悲情愈演愈烈。
“出来混的,早晚要还的”,挂在正在从事不为主流价值认可的人的嘴边不是坏事,它有警示走用,不至于干出过分伤天害理的事,因为他是利益的既得者,适当的收敛可以让曾经的黑暗被他者过往不咎。“做个好人”,作为一个信条无可厚非,过多的挂念却不是好事,不仅磨损了信心,而且昭示了在内心和现实都处于弱势的无奈。
最近出了很多新片,昨晚又看了一遍《范海辛》。
----
--出名和打字是年轻人的事 ,我负责讲古。
--我回到原点,你站在中间,一个圆圈。
--我开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