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iolet.q(零雪寒霏)
整理人: arna-zh(2004-04-12 17:10: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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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的孩子
2004年4月6日
这是距离高考还有9周、62天的一个星期二。
我很想总结一下自模拟以来的成绩,也想整理一下自串座以来的心情,还有被人抛掉了的感觉,于是有了这些文字。
先说成绩。一模488.5,二492.5,考了两次都没上去五百。我很遗憾,也很诧异,原来自己的实力竟然只有这么一点。说句大话,我一直认为我的实力在550以上。
谈谈理想,谈谈心中的大学。大多数人都问过我想上什么大学,我都说我没什么理想,上什么都行。其实不是。我最想去的学校是复旦,可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考不上。其次想去的是哈工大,全国第十的那个。我之所以想去那里,是因为曹凤角在那里。我无法接受一个曾经很不如我的人竟然可以考那么好的一所学校,所以我也很想去,想证明我不是不如他,即使不能比他强,也该和他同等。可现在的成绩却时时的显示着,我根本没那个实力。我考了两次试都只有四百八九十,而他几次模拟都是六百多,一个个的数字在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如此大的落差使我无法承受,我只能强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要考工大。
我很悲哀,真的悲哀。我甚至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师、对不起亲人、对不起全世界,更对不起我自己。
串座后,我的感觉就是仿佛自己很多余。我曾一度很兴奋,因为我终于摆脱了之前那个令人讨厌的同桌,而和现在的两个我都非常喜欢的人同桌。但没多久,我就发现,我大错特错了。我很喜欢她们没错,可我喜欢的同桌似乎并不喜欢我。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令人讨厌了,我欲哭无泪。很久以前,在我十分不喜欢自己的时候,我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人喜欢我、爱护我;很久以后的今天,我很喜欢我自己了,可我竟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也少有人喜欢我、爱护我了。在这个班级我还是有朋友的,但那和我定义的朋友相差甚远。我无法预测高中毕业之后,这个集体是否还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我是一只孤独的雁,在前行时插入他们的队伍,而今即将到达终点,我是必须要孤独的离去了。
再说朋友,说两个我曾以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而今却把我无情抛弃的朋友。
其一是董丹丹,一个胖胖的、头又很大的女生。她把我丢了,像丢弃一块已经不再需要的抹布一样地把我给丢了。直至寒假之前,我一直以为她上大学比较忙,忙得没时间给她的好朋友写信。可在大学开学半年之后我才知道,她根本就没去报到,而是重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顿时跌落谷底,原来我在她心中的地位甚微,微小到她连一个信息都吝于给我。她不是考的不好,相反,去年她考的非常好,至少我认为是。我不太懂她为什么要重读,难道她是想考清华吗?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可以让我知道的,我又不会阻止她,我也不会嘲笑她,我不明白。后来我只能断断续续的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一点点近况。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初中同学四年,高中分开后却一直被我记挂在心上的好朋友。
其二是杨成斌,一个斯文帅气的男生,是我在深海中漂浮时抓到的一根浮木。他和董丹丹很有相似之处,就是考完大学之后就没再和我联系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和他失去联系以后,我曾疯狂的找他。然而我没有办法,因为我们隔着几千里的距离,我所在的城市和他相距很远。我不想认为是他不要我了,我只能一再的骗自己,就当他是蒸发掉了。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他去了个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远到足够我认为是他要远走高飞、不要再想起我的地方。这就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我最在意的异性。
有个朋友说:“生活是一口很深的井,即使水再清澈,也看不见底。”
有位作家说:“生活有很多不如意,往往在我们想接近别人的时候,他们却早已筑起屏障,此时,我们只需奉上自己的真心,然后感铭自己的博大。”
是啊,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劝慰着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自己并不愿做的事,然后假装自己很快乐。每天都高兴的笑着,却没有人知道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无法说出的忧伤。笑的时候很多,真正快乐的时候却很少。
某一天夜里,我忽然想前不久过世的爷爷,又想起去年这时因车祸身亡的舅舅,还有多年前就离开人世的姑姑,我猛然惊觉,不知何时起,我的亲人已经一个个的离去了,再算上那两个朋友,我身边究竟还剩下了谁?需要补充的是,我是一个破裂婚姻中的无辜受害者,虽然父母离婚后我跟了父亲,但很恰巧那时我父亲就被下派到外地去了,后来的几年我一直和爷爷奶奶生活。
我是一个没有爱的孩子,一个孤独的从不成熟的15岁走到不太成熟的19岁的孩子。四年前的今天,正是我告别一个完整的家的日子。
末尾,我想引用一句曹雪芹的诗。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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