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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rolinejune(小魔*放我生路) 整理人: z9z(2004-04-06 10:54:08), 站内信件 |
| 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可怕，那么认真的眼睛，像末日审判的时候。
——张爱玲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晕眩的感觉，醉酒的事情似乎已经是几辈子以前的发生的了。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如同飞翔在天空，又如同气球一样地浮动，长空漫游，没有任何的负担，连同思想一起淘空，只有感觉伴随着飞舞，自己主宰着自己。不知道彻底放纵的感觉是否就会如此沉沦，但此刻我居然心如止水。 很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我沙哑着录下一段电话留言。从明天开始不再开启手机，直到我不再徘徊在刺痛的边缘。在初春季节的迷幻凌晨，时钟敲响5下，我却端着咖啡坐在黑暗的房间之中，不愿意沉沉睡去，不愿意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愿意再有任何的思考。很想喝酒，却一直都在努力控制自己，把手中滚热的咖啡倒入口中。清凉之气抚慰伤痛的灵魂，街灯带着冷寂的光芒。就这样混沌着，朦胧的天空闪着冷意，星星闪烁着清冷的光，好像天使的点点眼泪。 空巷以西，我不敢回眸，我不愿回首。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记录下刚才的壮烈，他目光炯然地看着我，却一定不清楚我想要些什么，他也不会知道我到底害怕什么。而我一样。 窗外凌厉的风吹过来，扑在脸上堵住呼吸，仰着脸闭着眼睛。他的眼睛依旧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原来那么认真的感觉都可以造成那么可怕的感觉。我手足无措地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再次的审判，他步步紧逼，逼迫得我毫无招架之力，我吸着他呼出的空气，脑袋一片空白，难道我真的应该说出来？ 但我恐惧，因为我好害怕那是因为寂寞而衍生的感情幻觉，害怕那是长久以来学长诅咒的再次降临，更害怕自己会伤害别人。我假装坚强地拒绝回答，发现自己丧失了倾诉和表达的能力，早已语无伦次。而他还是在紧逼。我必须说出来么？一定要么？我怕，是始终害怕。神情总是冷漠的，但更多的是一份委屈，怅惘不容挽留，我不愿解释。其实我早就明白那四个字的含义，而且我也回复了同样的四个字，我本以为那就是故事所有的结束。它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失，这样真的很好，我们谁也不会受伤，谁也不会茫然。 可是，为什么他要追问下去？难道这样的答案还不足够么？我宁愿喜欢的失落由我一个人背负，我知道悲观早已不再重要，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会消失。为什么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达成？为什么偏偏要我把原本已经准备深藏的喜欢挖掘出来？难道他不满足于喜欢么？可是，除却喜欢，我还可以给予什么？爱，还有一段距离；关联，似乎不见得。 我掩饰不住心里的痛，更不能自已地流露出相识以来不曾见过的激烈。不长不短的两年多里面，我对他从来没有那么激烈过。难道非要我说出来才开心么？“喜欢”这个词真的对他那么重要么？竟然值得他这样寻根究底？我站在原本的位置，靠在墙上，几乎不能动，不能靠近亦不能离开。只是看着他变换着各种的神情，在酒意上涌的时刻，说着一些平时不曾说出的话。我的思维开始涣散，目光迷离空洞，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竟然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了，灵魂里面一半是清醒一半是麻醉。我努力地把剩余的精力集中起来，却发现那一点如同尖锐的刀锋，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脏，“为什么”在脑海里荡漾，思潮没有停顿的时候，依旧听不清楚他的说话。我用着奇怪的意志力，去回答他每一个问题，搭上他的话，反驳他的观点。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地微笑，看到他弯下腰的时候，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已是习惯了。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感觉自己变了，变得可以随意遗忘了，始终漂泊的灵魂再经痛苦又如何？不过仍然在午夜寂寞。回想那灯光照在眼睛，里面有些刺痛，他的眼光也让我不敢迎视。低下头的，眩晕中，鼻子酸涩的感觉缓缓往上，屏住气把它咽下去。 渐渐的，喉咙里面酸涩，心却似有火在烧，感到一丝微醉，冷风之下独自微笑。我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我听得并不清楚。我们擦肩而过，所有的疏离都是平淡的，就如同当初我自己悄然走近一样，我不愿逼迫自己离开，也一厢情愿地相信他同样不愿意。有人说我总是太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我说，因为我宁愿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即使偶尔，偶尔的情绪沉沦令人手足无措，偶尔的伤痛令人自怨自艾，但有心的人，始终不会丧失希望和善良，始终在冰冷的世界里，在无声的瞬间彼此温暖着。 “无心之人的爱情，如水龙头可以随时开启，没有失控的状态。没有了期望没有了等待，更没有留恋，只有昏昏欲睡。”我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无论怎么样，爱情是一种很沉重的生命责任，伤害是它的最后底线。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对方自我防护的界限。 我不恨，因为无论喜欢还是爱情，都没有对错；但我痛，因为爱情有绝对的输赢。我乐意接受四个字的祝福，但我介意承受没有意义的探究，为什么连最后的美好都不给我留下？难道在彼此心领神会的此刻，还需要去在乎自己是否最后的赢家，还需要确定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悄然喜欢过自己？可以柔顺，可以没有任何怨言，可以收敛我的刚烈，但不可以失去我的尊严，哪怕很痛，也绝不轻言。虽然也许，谁都没有错，他只是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谁都不是立意对谁残忍，他只是想了解一个事实。 渗透在身体里的热情，在凌晨时分一点点地慢慢冷却。看着自己的微笑，看着随时都能流下却一直被禁锢在眼内的眼泪，我一片茫然，握一杯浓浓的咖啡站在阳台，空巷以西，寂寞的街灯，他的背影长长地投在街道上，逐渐远去，忽然感到《冬至》的冰冷—— “空港以西，习惯生关死劫流逝，能放低便放低，沉重感可叫机身跌毁……” 二OO四年三月十三日凌晨六点 ---- 因为这世上有了我，你没有资格寂寞。 小魔女——我心似镜（文集） 小魔女——我心似镜（日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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