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ullkiller(鬯骨)
整理人: linjianglong71(2004-01-20 19:06:3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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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一至,学校便慌张的办活动。书记是个老太,我想象不了她抽烟的模样,着实心寒。放课的那会,每处空地都有荒谬的比赛,却没有PARTY,舞会,COSPLAY。我只是在一旁观看,轻蔑或嘲讽。不参与,不嬉笑,一幅享受自我的乏味与不安的表情。
天气清朗,申开始住校,颇有规律的打电话来寝室,叫我出来吃早饭,吃晚饭,都是颇有默契的时间。晚自习下课,两人靠着栏杆。我经常不语,眼楞楞的望操场边散发如伦敦街角昏韵的灯光,听风清晰的发出潜息吹过耳旁,凉凉的。申则瞧着我,露满孩子的微笑。他不会像曾经那么孤寂的独自站立着眺望。他露出他孩子般的纯诚,又会伸出手抚摸我的发稍,脸颊。实在不需要过多的交谈,每日的夜晚过的惬意,似乎便是注定。曾经每每看王家卫的电影,都会引入注定这个词语,我在影片某个动作的细隙中,找到词语,然后便定心的读完整个故事,一个不变的顺序。
双休日一直忙忙碌碌的奔走上课,会跑到某个寂寞的角落就蹲下身抽烟,一根,两根。会跑到固定的茶吧听陶哲的歌声凝昏黄的灯光,依然抽烟,但会叫上瓶啤酒,一根,一杯,两根,两杯。偶尔店员小姐突然好奇问我,一个人?我点点头,微笑,似乎苍凉。
记得12月一个周六,我在切水果,只是无端的用力,折叠刀猛然切着了右手的食指,血涌了出来,少许粘稠少许清淡,混杂一块儿,如血红的玛格列特,香醇的。它们却待我来不及诧异来不及评赏便迅速,大量的滴落于地板上,裤纹边,渗成一滩滩腥湿的痕迹,深深的开列的伤口,显现着恶劣便开启着。用清白的纱布紧裹一层又一层,却一刻止不住血。红渗入白,扩散着结合成殊异的色彩。我听见一种亲切的流淌声,循回悠长。这么舒心的一场意外,我保持着平稳的神色,一边聆听,一边被拉到了医院。途中,打开手机,我告诉申,手指伤了,轻描淡显的与他打趣,然后摆出十分诙谐的神情,面对慌乱而来的母亲,安慰着她,又直楞楞的注视着血液的流落,它是否果决的逃离了我的体内,心甘着坠逝。
医院有白色诡异的墙壁,通入这深曲长廊,脚步随着母亲高跟鞋落地的沉重行走。半个小时侯后,缝了四针。
刺痛的针尖,我的确是捂住双眼,一声不响,却能看见耀眼的白光。手指被拉扯着,线“咝”的穿越,我的头顶冒出汗水,我的笑容就一直僵硬。
母亲心疼了,父亲表面伤仍不常与我说话,私下频繁的向母亲询问我的伤势,这个清高的老男人,却是最爱着我的男人。
回到学校,我便习惯着用大拇指与中指夹着笔写字,左手洗头洗脸,依然重复着日子,重复疲惫。
当我与申再次靠着栏杆望夜色下能从五楼望到的景致,他问我手指上会不会留疤。
会的吧。我伸出被白棉纱布紧裹的手指,应该会吧。
我开始给他讲绯村剑心与雪代巴的故事。白梅香飘散着。那个女子死了,死在剑心手里,那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那个男人绝望了,巴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十字疤痕。
我微笑的讲完结局。我怕我说的凄凉,眼泪会不禁意流落,在这个无雪的冬日,结成冰珠。
我仍喜欢与申如以前那样,可以说着深切忧伤的故事,可以义无返顾的说着他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一个简单干净的孩子,可以在落寞的夜晚,坐在厨房的一角抽烟,听市井传来微弱的喧杂,然后拿出手机,告诉他,我缩身的孤单。到了此刻,悄悄变化。他是我深爱的男人,我不愿在他面前,裸露出丑陋的卑微。我微笑着,看他明朗的脸,心中,一片潮湿。
从海男的散文中翻阅到她读过的一句诗——我的爱情源于稀奇古怪的目标,它产生于绝望与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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