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feidcac(笑飞)
整理人: donald(2003-12-13 12:46:4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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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亨廷顿的舞蹈
何警官闻言后一声低呼：“啊，怎么可以！……江队，不可以啊！”那江队长皱起眉头，想是心中气愤不已，却又是无可奈何的只能保持沉默。何警官的胸口一阵急促的起伏，她忽然放开音量对专案组组长说道：“王警司，我们抓程岗是有理由的！他有作案动机！先不论他到底是怎样做的案，单就他个人而言，他极可能和死者罗美娜有血缘关系！”专案组的人微微噫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我们现在正在对罗美娜和程岗进行血液DNA鉴定，虽然这可能需要花费几天的时间，但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重大发现！我们在死者那里找到了这张照片。”她说着拿出那张罗美娜在情人节的照片出来，“我们从照片中发现程岗和罗美娜的眼睛极为相似，而且，他们都有服用同一种神经压抑作用的安定药物。事实上，我们的化验员已经将他们两人的血液标本送往了两个地方做鉴定，一个是DNA亲子鉴定中心，一个是市中心医院的病理DNA检验。”
当何警官说到这里的时候，专案组的人面色十分不好看，一直在一边没做声的钟警官接着她的话续道：“王警司，我知道你们是省局派下来的，当然有权利知道案子的所有资料。我们二队也确实没有隐藏呀，那些DNA什么的检验，都得花时间，不是几个钟头就能搞好的事情嘛。”
他搓着肥胖的双手，继续说道：“我们市局既然接手了这案子，当然也费了心调查了的。我们在向死者的父亲罗俊杰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就和眼前的那些什么检验有关联。罗俊杰经营着一家外贸公司，资金雄厚，总公司在海南，下设了四家分公司，珠海、深圳、上海、大连，他个人占大约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从那边传来的资料显示，他的公司正准备在香港股票市场上市，我们估摸着总资产应该有四十来个亿呢！但是呢，上个月他在深圳分公司处理业务的时候突然被拘捕，海关和检察院联合要对他审讯，这个消息被封锁的很死，谁都不知道！据我在深圳那边的老战友透露的消息是，有人匿名举报他有挪用公款以及走私漏税等，证据还一大堆。”
“哦，这个消息我们也略有所闻，我也有战友。”那王警司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咳咳……剩下的事情可能你们就不清楚了。”钟警官微笑着说，“那罗俊杰被拘捕没一天，突然发病，接着便被送到医院，一住就是两星期，现在估计还出不来，成天处于痴迷状态。那他有啥病呢？外界连他被拘捕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病就更加不清楚了。嘿嘿！我那战友的女儿正好就是那家医院的护士，就那么巧！”他说完此话，有些得意的停了停。
“我不大清楚医学上的事情，但人家透露的消息是，那罗俊杰的病简直就象疯狗病，发作的时候手舞足蹈，痴痴呆呆的，调查组送他进医院一检查，还果然是真病了。再一查，发现他也好象知道自己有什么病，也在服用安定药，注意了，也是安定药哦，大概有抑制其发作的作用吧！但人家专业医院可是调来了专业药品，好象是什么一种胆汁酸什么的，外国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可我们检验科的人接到了独家资料，就马上动手查了半天资料，结果怀疑应该是一种遗传病疾病，叫什么‘很停顿病’来着……”
“是不是‘亨廷顿舞蹈症’——大亨的亨，朝廷的廷，一顿饭的顿？”福来忽然插话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蛮拗口的……哎，怪了，你怎么知道这病？”钟警官侧头看福来。
“噢，我猜的，从刚才你说到那病名的发音猜的。”福来笑了笑，何警官忙低声问他：“希奇了，我没和你说过这病，你又凭什么猜的？”福来也低声回答道：“别忘了，梅菜也是学医的，早上我让她从研究生那边借来的资料上有这么一种病，是遗传病，发作的时候很有点象癫痫，我就长了心记得了。”
我侧耳听着他俩的对话，想起上课前福来与梅菜的讨论，那应该是梅菜把找到的结果在第一节下课后告知了福来。江队长此时正用怪异的目光注视着福来，他歪头对钟警官小声嘀咕着：“这小子就是小何说的那人？还真没看出来，有点小聪明嘛。”
何警官被福来的回答疑惑了一阵，她随即调整了表情拿出一份资料，继续接着钟警官的话对专案组说道：“我们详细调查过死者的父亲罗俊杰的背景，相信各位警司也知道的。他原居福建西部龙岩市连城县丹霞村，据说很偏僻，但现在好象是旅游开发区了。他二十岁左右离开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后，在沿海一带四处打闯，没过几年便发迹了。八一年他与死者的母亲结婚的时候二十四岁，八三年死者罗美娜出生后不到半年，她母亲便染病去世，八四年与死者现在的继母肖女士结婚。我们从调查中得到一个不可靠的消息，近几年一直有传闻说罗俊杰在与原配结婚的期间，曾有外遇第三者插足，那第三者也就是后来和他闪电结婚的肖女士。本来这也没什么，可从这个传闻中还有另一个说法，说他的前妻子在生下罗美娜后知道了丈夫的外遇，被活活气死。”
“唔，这个传言我们也有听说。”
“肖女士与罗俊杰婚后并没有生子，但传闻中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传闻肖女士曾经与罗美娜的父亲生过一个孩子，是私生子，出生日期与罗美娜相去不远，可能在罗美娜出生后两三个月就出生了。我们估计这个私生子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么简单，有这样的说法，就不会凭白无故。可为什么这个私生子没有留养呢？有一个可能性，就是罗美娜的父亲觉得对不起前妻的去世，对这个私生子不愿意留养，那么肖女士可能因为这个原因，送走了孩子，强迫与其快速结婚。想想看，妻子才去世几个月就和别人结婚，还会有什么原因能比这解释的通呢？”
我懵懂的听了个大概，再看福来，他抬了抬眼皮，眼睛亮了一下。
何警官续道：“我们正在调查这个孩子的情况，罗美娜在福州出生，可能那个孩子也在福州出生，我们正在委托那边的警局查八三年前后三年内所有医院接生的档案资料。”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心底酝酿一番后继续说道：“现在罗俊杰的情况可以说风雨交加，再加上他的病，更似雪上加霜，据说那个亨廷顿病是不治之症，会导致最终的死亡，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拿到确切的鉴定证明。还有，他并没有在病前立下遗嘱，那么，如果他因病去世，那么他的遗产将会有谁得到？肖女士？罗美娜？还有那个私生子？——如果那孩子正常长大的话，现在应该和罗美娜一个年纪了。”
那位专案组的组长王警司听完这些，沉吟半晌后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怀疑嫌疑人程岗就是罗俊杰的私生子，也就是死者罗美娜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是这样吧！那么这样的话，动机看起来就简单了许多——用机关设计让死者坠楼，伪装成自杀，然后等父亲病重身亡后得到法定继承人的那一份儿，少了死者的那一份儿，便能和母亲得到所有的财产，对不？这个动机看起来能够解释通这所有的一切啦！——但是，我关心的是，就算程岗是死者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们找出了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有罪？案发现场哪里有他的指纹？那些铅球鱼线弹簧上面有他的指纹么？你们能证明所有的这一切就是他做的么？我不需要你们动嘴皮子上的推断，况且你们还并没有解释清楚我前面提到的问题！我需要证据，给我证据后再说话。”
“我们有调查过！——学校的物理实验室正好在前几天丢了铅球和弹簧，由于不是常用的实验物品，也不贵重，丢了之后没什么人注意到，今天一早我们去调查他们实验室才发现！而且，楼顶上那些机关设计都充分的运用了物理学，那程岗就是学物理的！”何警官急切的几乎用嗓音叫出来这些话。
“那些东西被别人偷了用也很正常！至于那些机关，稍有些物理基础的人，也能做到，并不只有物理系专业生才能做到！”王警司厉声的驳斥道。
“我们已经给够了时间给你们，这案子，从现在起交给我们接手。”他补上最后一句。
沉寂，何警官眼中一圈泪花闪动，她紧咬着嘴唇不语。钟警官垂下眼皮，直盯着草地，那江队长大口大口的吐着粗气，低声训斥着他：“老钟！怎么搞的？我真还以为你和小何把一切都掌握好了，我才敢和局长顶着不让专案组接手！”
“恩……王警官，我想您前面提出的关于如何掌握发动机关时机的问题，是有解释的。”
福来慢慢吞吞的声音打破了凝聚的气氛。
人们惊讶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没人会想到作为证人之一的一名学生会在这里，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是谁？好象这个学生是做为证人来的吧？”
“是……不过，那些机关的发现也有他的份儿。”
“搞什么名堂？！连一普通学生都能掺和进这案子？你们……”
“让他说。”王警司挥手打断他们的拮难，“刚才他都能说出那个亨廷顿舞蹈症来，应该有料，我倒想见识见识一下现代大学生的风范了。”
福来有些窘迫，我很为他有些担心，面对着专案组的刁难，他会不会只落个惹人嘲笑的下场啊！
何警官却满怀期望的看着福来，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希冀。
“谢谢你们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福来抿了抿嘴，说道：“这个案子发生在我的校园里，一位同学的身亡让我很专注的一直关心案子的进展。我平时很喜欢推理故事，从我个人的知识面理解认为，这起坠楼案的现场，差不多应该算是密室案了。”
待续
2003.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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