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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征文】江北冷风吹死人(原创)
发信人: ltdz2000(江湖海)
整理人: mathis1222(2003-12-12 21:55:17), 站内信件
            江北冷风吹死人

    江北是地名,意即江之北,我所在的江北为东江北岸。虽处南海之滨,可每到冬天,风声如万匹饿狼齐声嗥叫,迎面吹来如刀劈斧砍,冷得生痛生痛。稍不留神踏进风里,就像踏入山舞银蛇的北国苍苍茫茫中。我一位住在江南的哥们,他老婆如果在冬天和他怄气,使出的最后杀手锏便是:“我不活了,现在就去江北,给风吹死!”

    我在江北住了六个冬天,至今尚未被风吹死,可能是因为基本上呆在房间的缘故。可是,这个深深的冬夜,我关紧了门窗,仍感到寒意逼人。冷风不止是在窗外撒野,它们穿过了无缝且紧闭的玻璃窗门,直接钻进了我的心窝。我现在穿着皮衣,开着暖气,但仍浑身发抖。今夜,江北的冷风,难道真要将我吹死?

    我尚年幼时,就从广播里知道,南方的严寒天气是西伯利亚冷空气南下造成。我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不时寻思,西伯利亚的空气出来遛达一下,穿越半个地球,做客原本暖意融融的南方,亦可能将南方的石头冻成重感冒,那寒冷的源头,该是何其难以想象的天下奇寒?对这个问题,我到不惑之年仍未完全整明白。

    然而,我却清楚知道今夜非常寒冷的缘由。冷源就在西伯利亚附近的乌克兰首都基辅。准确地说,冷风来自那里的江北,第聂伯河中游北岸,偌大的基辅体育场。当老妇人突然变成悍妇砍下刀刀见血的七刀痛剁鱼腩时,蓝黑军团的战士们却在异乡的江北,被一场寒彻骨髓的和风活活吹死。

    我在南中国的江北感受到的诡异之冷,与其说来自西伯利亚或基辅的寒流,倒不如说直接来自蓝黑军团被冻死这一冰冷的事实。青春少年马丁斯,出生在炎热的尼日利亚,成长于温和的亚平宁平岛。出征前,听说要在零下十度的气温中打生死战,笑了笑:“冰雪很神秘,我会不会在严寒中冻僵呢?”哪知一语成谶!上个赛季,他的进球确保了球队小组出线。可是这夜,他表现神勇,两次几乎破门却最终未能建功。他真的被冻僵了,基辅漫天的飞雪,无声地落入了他的血中。

    阿达尼似有化雪的豪气。下半场开场十多分钟,他以一记凌利的头球洞穿了基辅冷风飕飕的球门。然而,终场前那粒失球,却也有他部分责任,他也被冻死了。维埃里真的已老,比赛到最后进入伤停补时,一次极佳的机会,只要他传给插上来的马丁斯,必进之单刀便告形成。可他居然将球趟大。他同样被冻死了。

    从米兰的奥隆那河畔到基辅的第聂伯河畔,从一个江北到另一个江北,蓝黑军团的冠军杯梦就这样无情地被坚冰砸碎,被寒风吹破。近十个必进之球只进一个,一次偶然失误却万劫不复,生生被冻死在异国他乡。我在远离基辅的江北,感受着来自基辅的冷风,无泪,无痛,无言。

    这夜,离我不远的广州,珠江之北,国际乒联职业巡回赛总决赛,世界排名第一、头号种子马琳和二号种子王励勤首轮即遭淘汰。马琳仰面风中,双目像冰一样惨白。好冷,他们也给江北的风吹死了。

    哦,这是怎样的冬天,怎样的冬之夜,怎样的江之北,怎样的江北之冷风!在我被吹死之前,让我先为已死的蓝黑军团战士,以及打小球的同胞小马小王,默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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