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3-11-16 09:36:2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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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十一《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
其实,故事差不多。又是在水边。这次不谈沿途有多艰险,一路好风景,只往故乡的方向驶近。小船上第二段时,碰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讨价还价做二船手。“看他那数钱神气,人快到八十了,对于生存还那么努力执着,这人给我的印象真太深了。但这个人在他们弄船人看来,一个又老又狡猾的东西罢了。”我到底没有做个船,那种慢悠悠在清波里荡来荡去,有太白诗意,子建情怀的木桨舟呢。除了那颠得有点刺激的摩托艇,逛西湖的轮渡,水给我的喜悦始终夹杂着痛苦的情愫。梦里有过几次溺水,至于平时,小呛还是存在的。现在,走过那无沿无栏杆的小湖和小河旁,心还抖起疙瘩,隐隐的成为一个巨大的缺口。如果有一天,让我选择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希望弥补这个缺口,以自溺的方式。
我有些悲哀。小船过长滩后,有新婚丧家,唢呐,炮仗此起彼伏。这沈眼里美丽的画,可爱的诗。路不断进,我却渐渐遗忘。“这河码头在十六年前教育我,给我明白了多少人事,帮助我作过多少幻想,如今却又轮到它来为我温习那个业已消逝的童年梦境来了。”一树一叶一码头,也可以成为片刻的瞬间感动。想想小时候打的水漂,激扬起的浪头,咯咯的笑,我们只有一张纯真的脸。现在最度站在那荒凉的码头,我想起沈童年时的点滴,他的最度会议也触起我过去不远的鼓噪童年。这河边的小男骇长大了,拿起了一只笔,便写下了这些朴实不过,也真诚不过的文字。有时,命运真是如此无常。
碰到沈自己的哥哥,他对沿途人文有些惊讶,便说了“家里的虎雏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哥哥却说:“了不起的人吗?这里比他了不起多了。”
我若见家乡的人,委实不敢说江南的好处,温州起伏的山峦,飞流直下的瀑布还有那一望无垠的大海,又是何等壮丽的气势啊。
开篇十二《桃源与沅州》
世有靖节先生,后有《桃花源记》,世人皆所向往。沈道出其中缘由:“千余年来读书人对与桃源的印象,既不怎么改变,所以每当国体衰弱发生变乱时,想做遗民的必多,这文章也就增加了许多人的幻想,增加了许多人的酒量。”
这让我想到两晋南北朝,多少文人都是如此,长歌当哭。嵇康,阮籍,向秀等的竹林七贤,谢灵运的曹子建占八斗,我占一斗,天下文人共享一斗,一代代为曾遇到如此丰盛文化世代,也未曾遇到暴戾如此不堪的皇权年代。历史似乎在显示它足够的公平,打倒你,也让你流芳百世。
不过,这地方显然那年代是有些不同的。二三月携了《陶靖节集》,以做考究古迹,多半却是“看中意某一个女人时,问问行市,花个三元五元,便在那可怜妇人胸膛放荡一夜。”沈言说妓女,有真性情,没什么回避的。其中当然也有些追逐幸福的女人,只是社会的条件,个人的际遇不同,在喧哗的时代背景下,卑微的人如同野狗,被时代汹涌的同化,可能连尸骨也未曾流下,只得随波逐流。
但这点哲学来说,水手的生活还是比起他们要规矩很多。风雅人形同败类,且希望打着这样那样的幌子寻乐,不够洒脱,让人看了也唾弃。这年代,这样披着人皮的禽兽实在多得不计其数,有些还着实在历史的大舞台上风光了一番。我碰到这些闹剧,在我的年代毕竟不多。我的生活有限,走不出巴掌大的心灵所圈定的局限,所以对于沈所说的,有了一种心心相印的感受。
过后江讨经验的“风雅人”来,携着《五百家艳诗》,这衣冠楚楚,沈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水手那纯性情的人,才是他笔下最实在,最常见的角色。
桃源之地,千百年来,原住民在与自然的抗争和妥协中,已渐渐融洽。当但现在,或是以前,一群群寻乐的人盲目的涌入,所造成的破坏,不仅仅是生态上的问题。
整个幽雅和谐的精神态势,被完全的摧毁。形同虚设的景点,只有些会喀嚓喀嚓的拍个不停,走过不停的人们。
他们心中是否真的感同身受过这美丽的景致所带来的一点点的震撼?
给思考一点时间,这个世界就会干净清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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