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3-11-23 16:05:0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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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兰姐。
兰姐,我好久以前就想说起她。尽管每个时刻,我忆起她的时候,转念又会忘记。但现在,这个短暂的瞬间,我想我还是很幸运的把它给捉住了。
又是一个苏州的女孩。不多碰见,在这个不算城市,也不算农村,看上去像是被改造中,又极度痛苦的病人,那扬起在这个镇上的尘土,就是他微弱的呼吸。而兰姐带着很浓郁的水气,来自故土的湿润,枉然的让我的记忆也滋润起来。
每个夜自习,兰姐都坐在我前面靠左的位子,偶尔瞥她一眼,或是已经困倦的趴下了。或是伸过手过来,不容质疑,语气坚定的把王子的收音机给拿过来。王子无奈看见女人一贯迟钝,竟然毫无抵抗的就屈服了。那耳里的音乐咔嚓的消失在空气中。我只是微笑。我觉得,那时,我安静的像个孩子,把整个气氛调和的好象一杯卡布其诺,味道该是不错,也很融洽。
当然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我们还是得到了些小恩小惠。她的同桌有时候会撒一把糖给我们。好象上帝奖励苦难的民众。王子则总是一副和我推来推去的样子,互相觉得对方该是收起来。当然收起来之后,这个小子,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了。全然忘了先前自己一副的窝囊样。
多了多了,我们融洽起来。她回苏州的前几天,王子估摸着,想和我,还有她一起去爬天平山。她说,天平山的后山好美,时下或许可以碰上红枫节,王子在一旁只点头,邀请她做我们的导游。我说,若是你们都去,我自然无妨。太仓本就靠近苏州,坐大巴一个小时的光景也不需要。还是很方便的。
所以王子估摸着口袋和美人,还是狠下头皮答应下来。我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景致。毕竟,我对苏州的印象,淡漠了好几年,也该是重温的时候了。
可后来到底还是出了叉子。王子这小子,中途变节背叛了革命。他说,自己在学校的书市上买了几本书,算是彻底的穷了,索性是不能去爬山了,或者说爬山的计划的向后推迟了。我啊的张大着嘴看着他,我的唾沫星子,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嘴脸了,发起了最猛烈的攻击。最恶毒的词语。其实,我心里也该明白,这小样的,向来有着小农思想,不舍得花钱,又想空手套白羊。有时候,真的让我恨的痒痒的。
既然他作罢,我也作罢。后来兰姐偶然对我说起,觉得他很翻覆。我附和说,是啊,这小子就这样。
但我心里,过后还是平静的。异常的平静,这件事情只不过是生命里的小插曲。那些出现的人,只是我生命舞台里的背景,我相信,他们必然会撤去,只是走马观花。我无须觉得伤悲。
晚上的时候,去买酸奶,一直能够碰到兰姐和她的同桌。在那棚子下面,买牛肉饼或者里脊肉。我偶尔走上去,应一声,她也说几句话。
这夜很好。片段很短。好象被剪影过的电影,一直在开始,断断续续的,中途有些人落下泪了,他们走了。
我还是想,兰姐那双大眼睛,没有扑闪扑闪的从我的华丽布景的青春悲剧里消失的时候,我不会黯然的离开那空空已久没有温度的座位。
尽管,这场片,我始终探不到结局。
我还是爱,因为那是我的卡萨布兰卡。
2。温州女孩。
这次是个小戏剧。算不上正剧。星期四晚上的时候,我去上数学课,去教室比较早。于是和班长几个女孩,说起各自的方言来。我眼神明显有些暧昧的看着她们说,你们的方言不脆,听起来,并不是那么舒服。
他们当然是坚决反驳我。叫我拿自己的方言出来溜溜。我顿时语塞。我忙是解释说,我在江苏的太仓住的太久了,温州话怕是忘的非常多,只记得些词汇。或者叫我说一二三四这些还是可以的。他们哄然大笑。
连自家的方言都不会。还敢评点我们。真是不知羞啊。
我忙喋喋的使劲回想,可惜的很,毕竟常年是普通话,即使和家人在一起也是这样。没法,我只好在把我清脆的一到十给说了一遍。
其中有一个女孩说,我这里有个温州女孩。我叫她过来,教你讲温州话。我说,好好,难得这里还有温州女孩。
她过来了。小眼睛。我以前见过她。现实里的如花,在舞会里,我总能看到她和如花在一起。她比较生分,很多时候只是跟在如花后面,跳舞的欲望也不强,是个不够自信的女孩。
我当是先开口。我说,我是温州。她问我,哪里。我说仙岩。她说,不知道。旁边的女孩们又呀呀的笑起来。那温州话,该是如何讲啊。
他轻轻的说,我不会啊。我到是吓了一跳。不会又是一个像我这样,两边夹生,到是什么方言都不记得的人了。
因为,我学的是闽南话。你知道,我那里比较靠近福建,所以学的是那里的方言。接着她到是说了几句,福建方言。我听起来,怪怪的,怎么和温州话就完全不像呢。
我说,我知道那里是靠近福建。可温州的话也是分成几种。互相自认为是正统,也互相嘲笑。我去的温州地方不多,这样的情况显少碰到。没想到,竟然还有闽南话,我略微有些吃惊了。
她梳着齐耳的短发,笑容羞涩。我们说了些话。这日子回溯起来,也就前几天,我安顿的想起来,就笑到心里去。
因为,我还是遇到可爱的女孩。
她这个羞涩的温州女孩。
3.读诗的小女孩。
参加那个学社报名的时候,我正急匆匆的从广播站的面试里赶过来的。她正好站在上面,很自信的侃侃而谈。
小模小样的。让我回想起临家女孩。穿过几条胡同,那冰糖葫芦的叫卖声,还清脆悦耳。她牵扯我的衣袖,叫我买,我翻出裤带里的几个铜子,买给了她。她变的很快乐,呀呀的快步走在前面。
知了声很猛烈的把青春拉成悠长而繁杂的调子。我们的童年,蜜糖般的点点甜的回忆,浸在那个时刻的冰冷的水井里。
我看到了她,就想到这么远。一下子被拉进了好多。那是第一次蒙面。我上去面试的时候,她还坐在下面。我竟然心安理得的把语速放慢。
好象顾做成稳。好象,突然心里有了些说不出的力量。
下一次,我碰到她是在图书馆。
我正在挑新到的书。很多的样式,让我有些无从选择。
我到是没有注意到她在旁边。我挑了一本小说《我们相爱的时候》,转身想到图书馆员那里登记,可看是没人,于是轻轻的喊起来,有人没,有人没。
恰是那时,她抬起了头,我转过头看了看。我们都似曾相识的样子。我走上去,看了看她手上的书,我拿着借书板指着那本《海边卡夫卡》说,这本不错,我刚买,这里就是有了。
她说,是啊,这里的好书真多。
其实,这个还得追溯到,有一次,她碰到我,问我路。她把我当成了大二的,我临别的时候,笑着对她说,我是大一的。或许这个加深了她对我的印象。
我问她是哪里的,她说是南京的,我照例把自己说成是生在温州,住在苏州附近的。互相又问了班级,这次是美丽的蒙面。我们彼此的语气都很随性,这样我想,我可能有的锋芒还是小心翼翼的掩藏起来。
第三次,我是遭了大的尴尬。我去参加学社的朗诵比赛。当然我不敢上去朗诵的,向来没有此爱好。更是不擅长。
只是她突然过来,怂恿我签了个名字,便上去了。我竟然没做任何考虑,签了。她说,随便读读,不用担心的。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后来,一个个读下来,我才惊出一身冷汗。
她读的特别有韵味。她一只手托着本书,低着头读舒婷的《雨巷》,读到那:“悠长,悠长,悠长的”,这三个连词的时候,语音和语调,有种特别的韵味,我竟然心声感染,诗竟然也能读得如此之好。我同时也心声惶恐,因为她说的,随便读读,终于让我在极度尴尬中,没有平折,我甚至无法体会到自己的感情的状况中,读了徐志摩的诗。
我自然,还是没有怨恨的。她毕竟鼓动我一次尝试,尽管失败了。
我还是得谢谢她。
偶尔还会在图书馆碰到她。她认真的挑着书,我静静的挪移着脚步,不想惊动她。
她还是时常,我也是时常互相问候几句。
这让我想去,我看到的莫柰的《日出印象》,他用光的笔触描绘了这个美丽的海景。
而她。读诗的小女孩,也在我心里勾勒出那雨巷,朦胧,迷蒙,悠长,悠远的江南风景淡采画。
这,美,有时候是相通的。
百合花瓣,清纯的已不需要任何一个华丽的外衣,包裹它。
我只希望,她们在我记忆的春天里开放,最后华丽的颓败吧。
PS:喜欢蝴蝶的人是不会把蝴蝶做成标本的。
我看那自由飞翔的生灵,就会忆起这些女子。
江南的水绵长,余韵着灵性的青春。
但愿,她们的快乐,像是自由的蝶,
能够在有限的青春时光中,自由的开拓出一片自己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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