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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转载:17栋男生宿舍(11)
发信人: boboyan_1981()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11-10 15:57:04), 站内信件
  他又出现在寝室门口,粗壮的腿和闪亮的皮鞋。他顿了一下,然后迈开步子往里走。
     我看见有人一个趔趄被他推到了一边,他沉重的上楼。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在左边第一个寝室的门口,看不见门牌,我看见门猛的被推开,寒光闪动,在他的身后还有粗的麻绳。
     是斧头?浑身一个激灵,我猛的惊醒。被单已经汗湿,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是重现当时杀人的一幕吗?
     心碰碰的跳,我念起法华经安慰自己,但是眼角还是忍不住向门口瞟。我总是很担心,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异常的紧张,会有人开门进来,我被这个念头所折磨。
     仿佛又回到了风去世的那个晚上,有一个人影从门口进来然后上了风的床。看看表,是1点半,我说服我自己要镇定,发生任何事情都要镇定,更何况现在只是我瞎想而已。
     我闭上眼睛,不知道是谁的鼾声从某个地方传出,在空中漂浮,飘进的耳朵,竟也成为了一种折磨。
     为什么会是这样?“嘀零”电话声徒然响起,悠长的一串铃声压迫过来,在这静默的午夜显得尤其惊心。它还在响。
     我是在作梦吗?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生疼。铃声是真的在响,我多么愿意是个梦境。
     我看见一团黑影跳到了我和小飞中间的桌子上,是黑猫,它的眼睛在黑夜里像玻璃一样透亮。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警惕的蹲在那里。我听见小飞床上有动静,然后看到他伸起手臂,接了电话。
     我听见他轻声说了句:“好的!”
     然后是他摸索鞋子的声音,小飞要干什么!我心中一紧,我用手臂撑起身子,可以看见他那边的动静。后背暴露出来,寒风一吹,好冷!
     我看见小飞开门出去了,黑猫也跟着出去了。
     我急忙穿鞋从门口探望,小飞进了厕所,黑猫也一溜烟的闪了进去。寒冷让我睡意全无,我的牙齿上下打架,我也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因为冷。
     正在我准备回床的时候,电话铃又急速的响起。我一转身,就接了它。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是我可以肯定是有人在那边沉默着,我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秒,两秒,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我的手开始发抖,我总是觉得他应该会说些什么的。突然,一个湿润的东西伸进了我的耳朵,还是温热柔软的物体,它湿辘辘的在我的耳朵里蠕动。
     一阵恶心。我把电话猛的一丢,是舌头,是舌头。
     寒风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都忘了害怕了,我几乎机械的走到自己的床前,躺了下去。
     耳边是小飞推门然后上床的声音。
     我瞪大眼睛,双手抓着被子,紧张的盯着床板。
     我知道这还才开始,虽然那道冰冷的目光并没有出现,但是这一切是预兆而已,他马上会掀开幕布,面目狰狞的跳出来。
     你不得不做他的观众。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窗户外的枝条轻敲着玻璃,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寝室里越来越冷,从门缝和天窗里吹进来的风加速的降低寝室的温度,刚刚热烘烘的被窝现在似冰窖一般的冷,手脚所触都是冰冷。
     我默默等待着,艰难的渡过每一秒。法华经让我的心平静下来,但是肢体传达的感觉还是涌向了大脑,一时间让它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了。
     我发现并不见黑猫,甚至连它轻微的叫声也没有。或者它在小飞的被窝里,听不见声音的。还是它根本就没有回来呢?
     这个念头一上来,就迅速的占领了我的大脑。我猜测着各种可能性。我听见志强翻了一个身。
     电脑腾的亮了,但是并不见正常开启时机箱的声音。显示屏下的开关一闪一闪的,像是一个绿色的眼睛。蓝色银幕的光发散开来,将寝室映得分外的诡异。
     寝室里一到熄灯的时间,就会没有电的。但是它却兀自开启。我默念着法华经,企图让我自己装作看不见。
     但是这样的企图显然是可笑的,它不但没有让我放松,甚至让我更紧张。因为我看到了明,他坐到了电脑前。他的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坐着那里,耷拉着脑袋,像是根本没有醒的样子。
     我越来越紧张,我总是觉得他会回头看我,如果他换了一副样子,他不再是明,他露出狰狞的脸,我被这个念头到快要逼疯了。
     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还好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我忽略了另一个身影,在他的床前分明还站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蓝光照到了他的身上将他分成了3截,头和脚融入了黑暗中,但是身子映着蓝光。
     恐怖在加深,我听见了明的笑声,嘻嘻哈哈,时而低沉,时而急速,象是精神病人发出的呓语。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上来了,它并不是来至明的那边,还有背对着我的那个人,会是他的目光吗?
     我大口呼吸,仿佛空气也被他抽空。手脚冰冷。
     我神经质的看了柜子后面,那里没有什么,我再抬头看向那边,那人已经不见了。我送了一口气。
     可是我的后背一阵发麻,我感到那阴冷的气息离我很近。
     我猛的一回头,一张脸正摆在我的枕头边,他正看着我,惊骇得几乎让我停止了呼吸,他的目光像是缠绕着猎物的蛇,幽幽的发亮。
     我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去,地板的硬度让我更深刻的认识到此刻的真实。我的瞳孔发大了许多倍,我的手在不停的抖。心脏要溢了出来,让我呼吸困难。
     我并没有叫,“腾”电脑忽的灭了,蓝色消失不见了,寝室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眼睛还不能适应,地面的冷通过肌肤,深入骨髓。
     它时刻提醒着我快要断了线的思维。
     我知道他已经走了。
     我缓缓的爬上床,那张脸不停的在我眼前闪现。枕边有留下他的生息。 
     我深呼了一口气,爬到了风的床上。
     明好象已经回床。
  第二天,发生了两件事情。
     其一,明枕头底下的那两张纸片不见了。
     其二,小飞的猫死了。
     所有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除了我。
     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切。
   他要偷走那两张纸片,难道真的和他有莫大的联系?是夏元,还是其他人?为什么我每次见他,都不觉得他像夏元呢?
     他杀了猫,利用小飞的手,可以不留痕迹。
     猫死在了水池里,很难想象它是如何的挣扎?它看见它的主人掐住了它的脖子,它会怪他吗?
     小飞哭得眼睛都红了,他不知道自己就是间接的凶手,我没有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偷去了两张纸,对我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起码我们知道他在9月29日去了一趟M县,10月1日去了新欣影视城。
     他去的目的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并没有花费心思猜测,因为我们决定兵分两路去探个究竟。
     12月22日就开始停课了,我们把时间定在了12月26日。
     猫被杀的事情也很快被管理员糊弄了过去,他的“官方意见”是猫不小心掉到水池里了。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让人信服,不过也没有人喜欢更复杂的过程的。毕竟安宁来之不易。
     一个学期都快过完了。
     老大死了,风也死了,白卓不见踪影,这并不是我们要的结局。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么希望它喜剧收场。
     任何一点悲剧都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了。
     17栋依然威武的矗立,像一个沉默的老人,决不向外透露自己的隐私。行政楼,操场,图书馆都留我们的足迹,也留下他的气息。
     我们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卑微。我们都只是平凡的人,希望有平凡的幸福。
     如何这点幸福上帝都不肯施舍呢?恶灵究竟背负怎样的杀机去窥视他的猎物呢?
     我记得在玩碟仙的那天晚上,他告诉我们一个字,那就是“死”。
     如果牺牲生命可以让他的怒气平息,他换到了只是另一股怒气而已。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圣诞节在安然临近,是一个有雪花,有祝福,有温润气息的节日。每个人的脸上渐露喜色。
     校园里弥漫着一股快乐的空气,连天气都受了感染,呈现出清冽而醇香的气息。
     他偷走了纸片就一直没有出现,他到底是不是夏元,就成了问题的关键,他杀害了他的6个室友,他的恶灵被我们无意之间又招了回来,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杀戮。
     但是我和明面对他多次,但是他的脸并不象照片中的夏元?
     我有时候会和明说,他同样的疑惑。
     他杀了老大和风,他们是我们寝室里的人,这不难理解,他杀了管理员,在2000年的那场杀戮里,他也杀了管理员,这也不难理解。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害白卓呢?
     他并不是我们寝室里的成员。
     还有那两张纸片又会告诉我们什么呢?
     问题隐约浮现,但是扑头盖脸的是节日的巨大快乐气氛。
     连明都舒缓了眉头。
     在圣诞前夜,下了一点小雪,在空中它就会融化,曼妙了下了半个小时,很小的雪花轻轻柔柔,在点缀一个盛大的节日。心情跟着温暖了起来,似乎也要融化,没有酒也要醉了。
     我们笑,我们闹,我们处于最美好的年纪,象橘子一样饱满的年纪。歌词里都有写:“从来开心,全无阴影”。
     为什么我会流泪呢?我想起了我们的朋友。他们在天国也过圣诞节吗?
     做青春鸟的旅行。
     刹那芳华。 
  雪温柔的在下,像是要覆盖所有的罪恶。
     隔着玻璃,我看着外面的世界。路灯照着湿漉漉的街道一片橙黄。屋里他们在狂欢,音乐溢满了整个房间。
     看不见明他们几个,人群里满是笑脸。屋顶上闪烁的灯像是一个个舞动的精灵,或者明亮的眼。
     我看见许丽朝我走过来。
     她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像是雪花融化在碧波里。
     “你还好吗?”她问,嬉闹声马上淹没了她的话,一浪高似一浪。
     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去。
     她立刻会意,朝门口退了开去。
     雪还在轻柔的下,在风的怀抱里跳一曲华尔兹。
     有点冷,我竖起了衣服领。
     路灯在她的脸上投下朦胧的影子,小巧的鼻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默潜滋暗长。
     我们朝着操场走去。
     地面有小小的坑,积着水,一段明,一段暗,像时光的罅隙。
     “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马上会过去。”我轻声说。我回头看她,几片雪花浮在她的头发上,像是柳絮漂浮在池塘上。
     她轻轻的往前走,操场周围的树林里不知道什么鸟儿忽地飞起,在空中留下一串振翅的声响。
     遥远的歌舞飘过来。
     在岑寂的树林里,脚踏着濡湿的枯叶和枝桠,发出轻微的闷响。雪已经看不见了,枝叶剪出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间隙。
     我突然想起那个静谧的夜晚,那个坐在长凳上心中一片沉静的夜晚。
     许丽拉着我的手,走在我前面。
     我听见她幽幽的说:“你们要去M县,对吗?”
     一定又是宏翼多嘴的。
     她忽的站住,回头看我,我看不见她的神情,她说:“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我点点头,雪花像是黑暗中的舞者,在身边浮沉。
     我们又开始走,我听见了什么声音,不是歌声。我站定,侧耳倾听。
     是两个男人低沉的对话声,他们又出现了。
     我四处寻觅着声音的由来。许丽正要说话,我示意她安静。
     声音好象是从后面传来,我跟着走过去。对话声并不停息。
     前方出现了人影,他们走得很快,有些许的光亮照着他们的背影。
     我拉着许丽走过去。
     他们要带我去哪里?
     我再次站定,因为出现了操场下的阶梯。
     他们消失了,我不敢带着许丽冒然前往。
     我们还有什么没有发现吗?
     晚上我跟明说起此事,明顿了顿,“我们还是照计划进行吧!”
     26日,我和明去M县,去那里的公安局查找一下关于夏元的信息。宏翼和志强去新欣影视城,亦是同样的目的。
     他们在25日下午出发。
     窗外的雪花还在欢乐的飘舞着。明天就是圣诞了,虽然它是个美丽和诗意的童话,但是每个人都乐于沉醉其中,细细品味着一个叫感恩的东西,圣诞老人会从天而降,带来世界另一端的问候,潜入你的梦,告诉你生活的真正含义。
     我不应该哭泣,在这个快乐的日子,在这个濒临快乐的日子,世界只是圣诞树上闪亮的一个光点。
     看着这个光点,任悲哀蔓延。
    
  
    圣诞节这一天,我们算是做足了功课。忙忙碌碌的一天,几乎都忘了这个浪漫的节日了。
     送志强和宏翼上车后,我们也在25日出发了。
     新欣影视城大概4个小时可以到,去M县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它其实只是S市近郊的一个县,不大也不繁华,但是那里去是个生活的好地方,民风淳朴。
     我隐约的记得我小时候去过那里,是妈妈带我去的吧。提起它像是记忆里的一个碎片。
     在车上,我还在回味着神婆的话,她说:“厉灵都是由怨气聚集,化解它的怨气,让它的尸骨安息,就是平安了!”每个人生活都会遇到种种的不平,试着用平和的心去看待,是不是会快乐一点呢?还是让仇恨之心蒙蔽住眼,自己变得强大而虚无,那一样会更快乐呢?
     明看着窗外的景物,也沉默着。
     我看了看手中的照片,5个人的合影,我现在知道谁是谁了。明联系了他们的几个同学,终于有一个人肯跟我们见面。他说的和我们所知道的差不多,只是那骇人的一幕至到今天仍让他心惊肉跳。他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夏元和他们寝室人的关系非常不好,他们常常欺负他。但是在外面还是一副兄弟的样子,所以这样的情况并不为多数人所知。睡在靠门这边的上铺的是张远,下铺的是王国兴,也就是我睡的位置。和我对着的是李子维,也就是小飞睡的位置,他上面也是放行李的地方。
     靠里面的左边是王易和萧冰,王易在上,我想那么这边就肯定是夏元和刘帅了。既然夏元和他们的关系不好,照相的就应该是刘帅吧。
     想想自己睡的床会有别人的一段过往,只是它蒙着血。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纸片和照片并排放在一起。
     这每个名字后面的数字到底说明了什么呢?张远1,王易2,萧冰3,刘帅4,李子维5,王国兴6。
     张远睡的是风的位置,王易睡的是老大的位置……忽然隐约之间我好象想到了什么,我呼出一口气,突的紧张了起来。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整理一遍思路。
     张远睡的是风的位置,王易睡的是老大的位置,萧冰睡的是宏翼的位置,风和老大都死了,那么下一个是宏翼。
     我猛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每次出事矛头指向的都是宏翼,只是每次都有人相救,让他化险为夷。
     可是管理员和白卓又怎么解释呢?
     他们并不是我们寝室里的人呀,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定不能让宏翼出事。
     “明,宏翼恐怕有危险!”
  明听完我的解释,马上用手机跟宏翼联系,可是信号不通。志强也是这样。
     “新欣影视城是出了市区的,信号联系不上呀!”明皱起了眉头。
     “快跟小飞打电话!”明迅速的按了寝室的电话号码。
     他们早就出发,按时间应该到了,万一那个地方真的和夏元有联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心一惊,听见明对小飞说:“小飞,如果宏翼他们打电话回来,一定让他们不要进新欣影视城,等我们去了再说!”
     看来让小飞留守是明智的。
     旋即,还没有到站,我们下车前往新欣影视城。
     天已经黑了,路上的行人不多,并没有圣诞节的痕迹,黑压压的树影里有星星点点的灯火,玻璃上满是雾气,车箱里的灯映在上面,呈现出两个世界,一晃一晃的。
     下了车,已经是9点多钟了,寒风彻骨。有几个拉客住宿的人象幽灵一样突的冒出了脸,远方的群山黑幽幽的,连接着深蓝的天幕,新欣影视城就在那里面。
     我们直接去向了新欣招待所,那是个价格低廉的地方,也是我们约定好的了地方,他们会去那里住宿。
     黑暗里的新欣影视城变成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大一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来这里玩过的,那个时候7个人。7个会动的青春。
     打听到宏翼他们的房间,走到门口,听到他们俩的声音,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打电话回寝室报平安,就听见小飞慌张的说:‘让我一定不要去影视城,要等你们来’,怎么了?”宏翼一脸的疑惑。
     明朝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不要说。
     “我们还是一齐行动好了!”明说。
     这是个很干净的房子,洁白的被单让人有一种舒适感。
     和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会,朦胧中又想起了我们曾经玩过的几个地方,想起了风和老大,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灿烂,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
     出了招待所,白晃晃的阳光无比的清澈,像是一个美梦般的圆满。远处的群山连绵开去,在蓝天的深处画出一个巨大的轮廓。
     我们朝新欣影视城走去。
     今天的人还真多。
     有组织游玩的学生,有老年人的旅游团,有闲适的一家三口,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和夏元有关,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仅仅是因为他远离市区吗?
     听他们的同学说,夏元是个很没有主见的人,但是从他一系列的行为来看,从他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来看,他们的确看走了眼。
     这里满是生机,全无阴影。
     谁又会想到这里呢?
     潜伏着一个复仇的幽灵。
     在门口,明付了钱,签了一张出入登记单。
     和我们看到的那张一样,只是它上面的姓名已经模糊,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信息了。
     希望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可是进去以后,我马上失望了起来。
     “这里这么大,我们这么找,找夏元?”志强的声音。
     几个古时的酒楼在我们面前一字排开,纸糊的窗户,都用木棍撑着,露出来的都是现代人的笑脸。
     和我们以前来的一样,这里没有改变。
     “等人少一点,我们再商量!”明说。
     即刻就被巨大的人群湮没。 
   无心看什么风景,中午和明他们到了一个古时的酒楼,休息和吃饭。服务生做古装的打扮,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不知道他冷不冷,脸上露出职业般的熟练笑容。
     有点疲倦了,志强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有宏翼显得异常的兴奋,脸上泛着红晕。
     “如果让你们在这里选择一个藏身的地方,你会选择哪里?”明看向我们,表情严肃。
     “我会选择那边的村落,”宏翼马上说,顺着他的指向,我们朝那边看去,那边有一排用茅草搭的房子,每个房子都有用栅栏围成的院子,“那边安静,晚上进去睡觉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万一被人发现,也可以从后面划船离开。”
  在村落后边不远,有一个河塘,上面停靠着几支渔船,此刻有游人正享受着湖村风光呢。
     明看向志强,他思索了一会然后说:“要我选,我会选前面的那个塔楼,你们看最上面,那里很少有人去,应该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们看向塔楼,最如他所说,暗红色的塔楼树立得很高,越往上越细,最上面,是游人登不上去的地方,上面有4格窗户,从它的体积来看,也应该是个房子,如果愿意冒险,是可以从旁边的一个角爬上去的,不过很危险。
     现在他们都看向我,我想了想说:“让我选择,我会选底下的存储室,那里一年四季都关门,没有愿意去那里,它的前面是古时候的监牢,而且存储室还是在一条防空洞中的一格,你们还记不记得,大一的时候那些防空洞被改做成猛鬼街,吸引游客,我们去玩过了对不对?”
     “当然记得,刚刚进去,小飞猛的叫了一声,把大家都吓了出来。”宏翼笑了起来,不过马上噤声。
     每个人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那里实在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防空洞错综复杂,有很多的暗道通向四面八方。大一刚刚进去,冷气扑面而来,游客不多,偶有说话的声音在里面游荡,低低的在地面潜伏。
     小飞一叫,大家四散就跑了出来,还没有看清楚有些什么东西。我只记得像深渊一样的黑,和最前面的那一格上面用纸条写着“存储室”。
     我打了个冷战,似乎黑暗扑面而来。
     我看向明,他的目光坚定,我知道晚上我们肯定是要去那里的。
     “我们现在就去吧!”宏翼说,他似乎还是很兴奋,“搞不好,他还活着!”
     “那我们就糟糕了!”志强朝宏翼瞪着眼睛。
     “如果他还活着,那么就表明我们要找出的那个幽灵另有其人呀,他会是谁,和我们又是什么关系,我们不要从头开始吗?”
     “也对!”宏翼讪笑道。
     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希望进去什么也没有,那么我们的一切就前功尽弃,如果有什么,又会是什么呢?
     我没有说话。
     明说:“我们要等到晚上,只有人少了,罗盘才会起作用。”
     明料定他已经死了。
     黑暗压下来,我们站在城墙的一个密室里。
     喧闹的人声安静下来,曲终人散,照到密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向外看去,城堡都笼罩在一层暮色之中,黄沙吹起,酒楼的酒旗迎风飘扬,黑暗悄悄躲进每一个角落里。
     听见不远处,铁门吱悠一声,影视城已经对外关闭。
     只留下我们四个人在这个安静的密室里。
     “出去吧!”明说。
     风呼啸而过,偶有纸片飞舞了起来。黑暗中的城堡像是一个陌生的时代,将我们卷了进去。
     很冷。
     我们直接去了防空洞那里,从前面的监牢边绕了过去。
     防空洞的口开在监牢后墙的一角,很不起眼的地方。连它的门也是土灰色,和墙壁浑然一体。
     上面有锁,明掏出我们带来的工具箱,找了几根铁丝,在锁上摸索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白卓,他也是这么开教务处的。
     每一会儿,门打开了。潮湿的气息直扑过来,还有漆黑,比外面更浓的黑,更稠密的黑。
     像是一个大口等着食物的来临。
     明走了进去,我记得有一段长长的楼梯。
     明打着手电筒走到了最前面,这狭窄的楼梯又陡又长,我们一个接一个,摸着冰冷的墙壁坑凹不平,外面的风声变得微弱,偶尔灌进来的急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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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有伴的人在狂欢,寂寞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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