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uan00gd(小玄)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11-10 09:09: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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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这是什么研究所,破破烂烂的。”在车上被堵了两个钟头的我,一下车就忍不住大发牢骚。
“我来过这里两次。”苏鸿渐自说自话,自顾自地往前走。我只好一溜小跑,紧紧跟上。
“你真的认得路么?”在穿过两栋楼,被苏鸿渐带着兜了若干圈子以后,我开始怀疑他随身带的罗盘是否用作认路比用作看风水的时候更多。
“易玄所在的实验室我也不大清楚,我们找人打听一下吧。”
“要打听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你。”
“好吧,不过你别走得太远。”
打发走苏鸿渐以后,我百无聊赖地看起宣传栏来。嗯,某某教授又作出了若干若干杰出成就,不错不错;某个机械的制动原理如何如何,嗯,这个单词不认得……顺着走廊一路看下去,我忽然看到这么一版:《1315实验室人员分派》,往下看时,却见第五行中间,易玄的名字赫然在目,上面用红笔划了大大一杠,笔迹还是新鲜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顺着名单往下念,片刻之后,我的手指在玻璃上停住了,“××区负责人:谢中和。”
又是一个被忽略之处。我苦笑着,眼光扫向了不远处一扇半开的门,一位老太太正摆弄着电脑。我右手中指在眉间划了两下,顿时心生一计。
“啪唧!扑通!”三分钟之后,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教授老太太,惊讶地看见一个眉清目秀、满脸稚气的小女孩似乎脚下一绊,一跤跌了进来。我这苦肉计可是下了功夫的,手肘膝盖全在地上蹭破了,等我忍着疼痛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同学,有什么事吗?别哭别哭,先坐下来再说。让我看看,受伤了没有。”老太太翻开抽屉,开始找药水和绵签。
“不好意思,打扰了老师,我想打听一下,谢中和老师在哪个房间。”
“417,向西走到头往右转第二个房间就是。”
“谢谢老师。”我顾不上擦干眼泪,甜甜对老师一笑,背起书包就准备离开。
24.
“等一下,这位同学,你找谢老师有什么事?”果不出所料,未踏出两步,老太太就把我叫住了。
“哦,”我眉头微蹙,牙尖轻轻在嘴上咬了一下,刚才虽是假戏真做,也着实摔得不轻,“我的一个师兄病了,我走亲戚路过,师兄就托我顺道送几篇材料来。”
“东西就放这儿吧,我会帮你转交的。”老太太的一双眼睛在老花镜后闪动了几下,显然是对我编的谎话还不大满意。好在我早有准备,马上递了一个密封好的资料袋上去,当然里面装的都是我就近从废纸篓里搜刮来的玩艺儿。老太太捏了捏,就桌子上放下了。
“对了,谢老师不在么?”我一边接过沾了碘酒的棉签开始给自己上药,一面似有意似无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们在学校没听说么?谢老师失踪了。”
“是么!”我浑身一抖,碘酒实在是太辣了。“居然有人敢绑架大学教授,现在的治安真是不行。”
老太太摇了摇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没有再说什么。
“谢老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没有人报警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当然报了。大家都说他是在上周二晚就不见的,可我明明在周三早上还看到他。”
上周二?我心念一动,不就是蝴蝶出事的那晚?难道周三谢中和来过这里。“您没和警察说?”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说是说了,可那帮警察压根儿没把我的话当回事。那天早上六点,我明明看见小谢……哦,你们那个谢老师还在417,当时他是有点奇怪,满眼都是血丝,好像通宵没睡的样子。嗐,这个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搞研究的人,常常谈不上什么生活规律的,所以我也没太在意。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却匆匆忙忙地把一盒录像带塞进了公文包,冲我点了点头,就急匆匆地冲出去了。”
“录像带?现在大家不都是看影碟么,而且这里应该可以上网啊。”
“小孩子不知道不要乱说,”看来这位老太太很不喜欢人插嘴,我只好继续诚惶诚恐地听下去,“大学里有许多国外的资料都是录像带,实验室的监控设备也是录像的。
我当时看着小谢头也不回地冲出去。现在的年轻人,出了点一鳞半爪的成就,在老前辈面前就开始趾高气扬的了……”
老太太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脑海里一直只想着一句话,“实验室的监控设备也是录像的”,莫不是这里的实验室有录像监控?这么说,易玄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录像带上也有记录。
“……后来警察就来了。我和他们说了情况,可没一个人信,都说我眼花了。想我给国家整整干了五十年,这人是老了,眼神可还好得紧。”
“那是他们不对了,为什么不相信您,难道其他人没有看到谢老师出去吗?”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事情就怪在这里了,那天除了我一个,其他人都没看着,连保安也说没看见。咱这研究所就一个大门。这几天我也在猜,他莫不是翻墙出去了……”
“哦,那其他没有别的异常吗?”
“没有,”老太太忽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研究所的老师个个都是正直清白的,你们小小年纪的不要瞎猜!”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按我的计划,原本还要再套出一点易玄的消息的,忽听门口叮叮叮三声轻响,我听出是占卦金钱的声音,忙站了起来,“对不起,给老师添麻烦了。”
“嗯,没什么,以后和人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着点儿,你们今后的日子长着呢。”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我抱起书包,逃也似地冲出了办公室。
25.
“你都打听好了?我听到你敲金钱,就出来了……”
还没等我开始炫耀“苦肉计”的成果,苏鸿渐眉头微微一皱,从包里掏出罗盘,低头看了看,“跟我来。”
又拐了七八个弯,苏鸿渐领着我穿过一片小树林,在几间平房前停了下来。
“应该是这了。”我喃喃说道,“这么烂,早就该用水泥封起来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苏鸿渐头也不抬,一直盯着他那个破罗盘。
“嗯,辐射量严重超标,回去这双鞋子不能要了。”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
苏鸿渐终于肯“高抬贵首”,看到我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没觉得这里的阴气很重。”
“是有点重,这不奇怪啊,风水地气嘛……”说到这里,我一个激灵,是有些不对头了。这里的阴气不是一般的重,今天本是个大晴天,但站在这里从树叶间望上去,却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地上没有投下半点阴影,空气中飘扬着一些灰黑色的粉末,我伸手抓了一把,仔细看时,却是祭祀时烧的纸灰。我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往苏鸿渐身边靠了两步。
“我从一进大门就注意到,这附近有一个阵点结界正源源不断地把附近的阴气吸聚过去,我一直兜圈子,就是在找这个点。”
“但你没想到,这个点就是易玄死的地方,对么?”
“我想到了。我跟踪地气气场跟到一半,忽然有一股外力搅乱了我的观察,我就猜到是他,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这一点而已。”
“这么说,你的猜测是对的,易玄利用他死时的怨气,在这里布下了阵法结界。”
“完全正确。”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易玄一身白色实验服,左手三指夹着一根试管,正在我们身畔十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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