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uan00gd(小玄)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11-10 09:09: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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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沉默了好一会儿,Fish再一次开了口。
“阿晴你有想到什么没有?”
阿晴摇了摇头,“辅导员来说过了,现在只能等警察局的调查结果出来,叫我们照常上课。至于你那边”阿晴冲我看了一眼,“他说由他负责。”
“后来小鱼和我还说要轮流照看你,他都摇头说不用,这几天除了我们晚上去看过几次以外,都是他和徐姐在照看着你。”
我心下不禁感到些许歉疚,说来刚才冲出来的时候,我似乎还听到他连人带椅倒地的声音。其实我和大家一样,素来很尊敬这位认真负责的辅导员,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一见他面就紧张,也许是从一入学便不能适应这种介于兄长和老师之间的感觉,再后来便发展为成天给他添乱。
“晓云,你有什么计划?”
“我想好了,我现在元气未复,先静养斋戒三天。到星期五是蝴蝶的回魂夜,我开坛作法,请回蝴蝶的灵。”
说是斋戒,学校食堂的青菜米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吃出一条虫子来。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斋戒?看来直即辟谷好了。
下来的三天,过得也不怎么轻松。辅导员来找过我几次,直到我从墙角拣了一块砖当面拍碎给他看以证明我身体已好到了十分,他才叹了口气,唐僧般地告诉我,警方那边进展缓慢,从试管碎片上取下的指纹证明在案发前只有蝴蝶一人接触了那支试管,所有迹象都指向了自杀,但警方似乎仍然不肯放过对我的怀疑。
“知道了知道了,秦导,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看着秦导关切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说出“头痛”那两个字。
除此之外,虽然没有再次梦见蝴蝶,但好几次,我都从一片血红的残影中惊醒,蝴蝶的那个梦似乎暗示了我什么,怎么就一直想不出来呢?头痛的问题也是时好时坏,要不是第三天早上Fish跑来告诉我打听到了新的线索,我也许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道行浅薄,准备再次吐血了。
11.
“我们真的要这样搞吗?”Fish歪着头,一副看港片的样子。
“要是让保安撞上了怎么办?”阿晴低头帮我清点蜡烛,“……二十四、二十五,够了。”
“对了,你要这么多的蜡烛干嘛,做生日?蝴蝶只有20岁哪?”
修道之人有句说话:“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今晚为了蝴蝶的事已经让我大费周折,还不得不拿出三分心思去应付两个外行的乌鸦嘴。临出发之前我已经把本命八字压在了一张符纸下面,只希望保佑得在关键时刻我的头痛不要再犯,真是……
“那个蜡烛不是代表岁数,还有,我已经在外面布下结界了,除了蝴蝶的灵可以进来以外,无论人鬼,都会远远避开的。哎,那个香先不要点,等到了时间再说……”
这几天来养成的习惯使我不由自主地去揉太阳穴,头是不疼了,心烦意乱却怎么也止不住。时辰快要到了,我不能再这个样。
微微的月光透过云缝照了下来,今天恰恰是农历十五,当年我苦修道术之时,凡农历十五,无论风霜雪雨,我都要整晚守月,看着月亮从东天慢慢升上来,又从西边落下去了,心斋在月华涤荡之下变得宁静,许多平时达不到的境界也能轻易臻至。想到这里,我对着月亮深深一揖,心内默默祝道:“月亮姐姐,希望你象以前一样陪我过今晚,保佑我能成功。”
“晓云,开始了么?”
我看看表,离子时还有半个钟头了,“好吧,开始。”
我先取了八支蜡烛,各按符印,摆成八卦方位。再将另外七根置于外圈布成北斗七星,斗柄直指阵法中心。又取了四根,摆在一张方桌的四个角上,另再布下法坛左右两根。最后我慢慢拿起一根“明幽烛”,咬破中指,用血在上面写下了蝴蝶的生辰八字。
“香给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发楞的Fish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把香放到我手上。
“看清楚了,这支是定更香,香灭之前一定要完事。”
“如果香灭了怎么办?”死阿晴乌鸦嘴,就不能少说两句。
“如果出了情况,蝴蝶不能转世……”我停了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下去陪她。”
这次是Fish和阿晴一起打了个冷战。
“差不多了,”我拎起壮锦挂袋,从里面倒出了几样东西。Fish和阿晴一看,不由得面面相觑。
“晓云,难道你是要……玩碟仙?”
12.
“没错,让蝴蝶有个可以附灵的实物会比较好交流一些。”我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元气未复,不能让蝴蝶上身。”
“碟子呢?”
“诺,用这个。”我暗暗笑了一下。
“范晓萱的CD专辑???”
没等两人从faint中恢复过来,我解释道:“碟子只是一个让灵体可以依附的实物,至于什么样的碟子并没有太大关系。不过这张碟是蝴蝶生前最喜欢听的,容易和她产生较强的感应。行了,时间不多了,平时玩碟仙的大概规矩应该和你们说过,等下你俩只要把食指按在碟子上,然后看我示意就行了。”
我说完,伸指在朱砂中一沾,随即在碟子上弹出了一道红线。
“玩碟仙就玩碟仙,干嘛大张旗鼓摆那么大的阵势?”Fish敲着桌子抱怨道。
“时辰已到,不必多说。”我神色一凛,“请两位就位。”
看在事关蝴蝶能否报仇和超升的面子上,那两位姐姐总算犹犹豫豫地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我吁了一口气,立刻提足步入阵心。
“六华齐聚,离地焰光。”
二十二支蜡烛齐齐点燃。
“子交亥正,嘱尔定更。”
定更香上立刻冒出缕缕白烟。
随后我取了三支香,就坛上蜡烛点着了。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散人庄晓云,因高校厉鬼作孽,致使文卷染血,书香啼怨,祈请将胡滇月之魂魄暂归阳世一个时辰,以查冤情。不情之处,伏祈慈恕。”
说完,我擎香再拜,然后便将香插入炉中,拜伏于地上。
倏尔狂风大作,百十步内顿时飞砂走石,难睁眼目。但见那二十二支蜡烛却愈发明亮。
“来了。”我一跃而起,右手在蝴蝶的本命烛上取了火,“北斗借月。蝴蝶,顺斗柄方向走!”
一道细细的光芒从月中直泻而下,北斗阵的七根蜡烛也各托出一道光晕,与月华一道,交汇在半空中一点。我右手一引,光点便直飞向了碟心。
Fish低呼一声,只见碟上一道淡淡光晕稍纵即逝,碟子却仿佛立刻带上了灵气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滑出了圆心,没等我们发问就指向了一个字。
“谁?”
我点点头,“是我,晓云,还有Fish和阿晴。蝴蝶,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赶快告诉我们吧。”
碟子轻轻前后震了震,开始在纸上迅速滑动起来。借着摇曳的烛光,时晴惊讶地看到,红线的两侧竟然慢慢地沁出了两滴水珠。
13.
“那天晚上,做实验一直很不顺利,几次合成都失败了。后来老师叫走,我当时做到一半,似乎还比较顺利。于是我就先打发了那两个男生,想看看这最后一次能不能角(侥)幸成功。”
“出乎意料,后面一直很顺,我很快就脆(萃)取出了产物,但总想不出前面的几次到底失败在哪里。因为另一间实验室已经关门,我不能测旋光绿(率)。于是就把产物封在一个烧平(瓶)里,准备改天来看。”
(注:因为当时准备的纸上字不是很齐,蝴蝶不得已用了许多同音字代替。为方便阅读,以下部分就不再指出,一律改为正确文字)
“后来我整理好仪器,正准备走,忽然所有的灯一下子全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我当时非常害怕,但只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拉错了闸。我摸着桌子,慢慢往外走,忽然身后‘砰’的一声,传来了仪器摔碎的声音,我立即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笼罩了全身,但还是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说到这里,碟子突然停顿了下来。
我飞步下坛,咬破中指在额上画了一道符以后,把自己的食指也按上了碟子。“蝴蝶,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明月为证,庄晓云在此向你保证,我豁上姓名也要查出真像。”顿了一顿,“不会白让你叫我‘半仙’。”
碟子震了一震,碟身再次散出了淡淡的光芒,在适应了我带来的灵气流之后,又开始由慢到快在纸上移动起来。
“当时我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男生,也穿着一身白色的实验服,正蹲在地上拣那个仪器的碎片。我当时也没想到,四周那么黑,我怎么可能看到他。惊惶之下我我脱口问了一句:‘你是谁?’”
“男生慢慢抬起头来,淡淡的剑眉中含着哀怨,竟是一个本校少见的帅哥,只是脸色非常苍白,当时他抬头对我微微一笑,我心中不禁一跳,问到:‘你也是我们系的么?’”
“他并不答我的话,仍是低下头去,自顾自地拣那些仪器碎片。我心中有些气恼,忍不住跺了一下脚,嚷道:‘快出去,这里要关门了。’”
“那个奇怪的男生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仍是自顾自地蹲在地上,我听他小声数道:‘……七片,八片……’忽然,他递过一块较大的碎片来,眉目间仍然是带着那种淡淡的笑容,‘这片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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