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uan00gd(小玄)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11-10 09:09: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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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回到寝室,已经是凌晨4点多,Fish把阿晴拖回床上,阿晴双眼肿得和桃子一样,犹自死死抓着蝴蝶的绒毛熊,不停地掉眼泪。一时间,寝室里静静地,三个人面对面这么望着,听着桌上的熊猫闹钟滴滴答答的走着,半晌,Fish终于开了口:“晓云,你还好吧。”
阿晴也痴痴的望着我,虽然她没说什么,脸上的怀疑神色却是明摆在那里的。我心头乱如麻絮,莫说她们,连我自己都不很明白今晚为何如此反常,光是在警察面前那慵懒到接近漠不关心的神情,就有一万个理由让她们认为是我乱刀捅死了蝴蝶,尽管我不在现场的证据是明显的。
“玉华,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在确定不开灯前我只能摸到六个金钱中的四个后,我说了这一句话。
玉华微微迟疑了一下,慢慢开了口,声音仿佛还有些哭过之后的嘶哑。
“今晚我们班做有机实验(我们四人虽是一个系但不在一个班,蝴蝶和Fish一个班,我和阿晴一个班,实验室在地下一层),蝴蝶不知道为什么,先是摔了烧杯,重做后又半天观察不到现象,大家做完实验,都慢慢走了,连值日生也走了,蝴蝶叫我在学一帮她占一个座,于是我也走了,我走的时候实验室里还有两个男生,后来大概在十点一刻的时候,楼里管理员下来巡逻,走到拐弯处忽然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当时实验室灯是关着的,拐角的路灯,你也知道,两天前就突然不亮了,一直也没派人来修。老太太拿手电往地上一照,当时大叫了一声,就晕倒在地上了,但是附近的老师和学生都惊动了,过来发现了这一切,就报了案……”
“等一下,我们的实验老师呢?”
“在我后面走的那两个男生告诉我,大概将近九点的时候,老师接到一个电话,就告诉他们实验不做,让他们自己收拾一下,走的时候和管理员说一声,然后就急匆匆地出去了,蝴蝶说她留下来打扫,两个男生说了声‘谢谢’,也就走了。”
“是哪两个没有风度的猪头?”
“银鱼和阿华。银鱼那天晚上有约会,已经迟到好久了,也不能太怪他。阿华本来就是游戏迷。”
“后来呢?”
“后来辅导员就打了我的手机,我在隔壁教室找到阿晴。但是打寝室电话你一直都不接,我就叫阿晴……”
“等一下”我睁大了双眼,“我一个晚上都没有听到过电话响。”
7.
“真的么?”这次居然是阿晴发问了。
“连你也不相信我!”我心口气血翻涌,自从被那三个警察从实验室横拖硬拽架走之后,我一直觉得体内真气有些失控。眼见天色将亮,这种感觉却愈来愈不对劲,莫非……
“昨晚你冲进去以后做了什么,为什么到系馆以后都不和我说一声?还有,昨晚你都干嘛去了?”
Fish素来直人直性,见到阿晴发问,便也把自己心中疑问一古脑儿倒了出来。
“我……”猛然中我想起了什么,掐指一算,“不好,昨晚是子月子日子时,我不能用术法的。”眼见东方出现一个亮点,我只觉的心间一阵剧痛,口中一甜,便不省人事了。
“蝴蝶,蝴蝶……你在哪?”恍恍惚惚中,我眼前出现了一池清幽的泉水,数万只蝴蝶在泉边翩翩起舞,仿佛会飞的花朵一般。不,花朵哪有这样的动人,只见每一只蝴蝶在水面叶间来回穿飞,翅膀上都托起一层淡淡的虹晕,仿佛少女羞涩的微笑。幻化在这蓝天碧水之间。好美啊!这是仙境么?
我一回头,一只淡黄色的蝴蝶悄悄的落在地上,一阵清风拂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少女,可不就是蝴蝶——胡滇月!
我大喜过望,忙冲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蝴蝶,真的是你?”蝴蝶微笑着点头,却不说话。
“蝴蝶,和我回去,大家在等着你哪。”
蝴蝶摇了摇头,忽然悲伤地低下头去。
“怎么,蝴蝶。你再不回来,Fish就要拿离心机砸死我了。”
蝴蝶仍是悲伤地摇着头,忽然向后飘出了十余米。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支试管。蝴蝶悲伤地望着那支试管,忽然间,试管炸裂开来,蝴蝶从地上捡起了一片锐利的碎片,猛地向自己身上戳去,一下,两下……眼看鲜血染红了罗衫。
“不要!蝴蝶……”我大叫着往前面扑去,忽然脚下被什么一绊,顿时摔倒在地。等我抬起头,眼前片片黄叶飘处,哪有蝴蝶的身影。只有一只只大红血色的蝴蝶,在黄昏与落日的余辉中慢慢舞动。
8.
“头好痛……不要,蝴蝶。”
眼前景物渐渐模糊起来,只有红色的残影还在我面前晃动。我伸手去抓。
“哎哟,好痛,快放手!”
这个声音?我眨眨眼,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
“是……你呀,秦导,什么时候染了头发?”
辅导员苦笑着揉了揉被我扯痛的头发,坐到旁边的一张凳子上。
“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两夜了……哎哎哎,躺好躺好,医生说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三天?昏迷?那我现在岂不是在校医院?
头好痛……我慢慢想起来了,那晚我施法不当,犯了时辰又违了我本身的大忌,大概是走火入魔,所以吐血栽倒了,怎么就睡了这么多天?这么说,刚才……是梦。
“秦导,那蝴蝶……”
“躺好了,别说话,什么也别多想,听我慢慢说。那天你吐血晕倒以后,于玉华和时晴就送你来这里了。后来警察局又派人来过了,我和系里老师尽力担保,说你和这事绝无关系,于玉华和时晴也和我说了,她们知道你的为人,绝对不会怀疑你的,只是当时太心急,那天晚上的事情又太突然,可能言语就激动了些。胡同学走了,大家都很悲伤,我知道你也一样,但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和情绪波动,再加上上火,一时间引起消化道小面积出血,没有大问题,修养几天就会好的。你不知道,那天你晕倒以后,可把于玉华和时晴急坏了,她那天夜里已经哭过一场了,送你来医院以后,又开始掉眼泪,大家都很担心你,就是胡滇月同学在天有灵,也会不安的……”
我躺下闭上双眼,暗运真气,只觉得虽然元气大伤,但周身气血流通已无大碍。只是听着辅导员在那里唐僧不已,我感觉头更疼了。想了一会,我问辅导员:“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
秦导一愣,说道:“出来了,警方的初步鉴定结果,认为是自杀,当晚她在人走了以后,摔碎了一支大试管,用玻璃碎片戳遍全身后,失血过多而死。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结论,警方还在调查中……”
“等一下,鉴定里提到了她身上有多少处伤口没有?”
“当然提到了,大小伤口,共计八十一处。”
八十一?九九八十一?我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拔下了手上的吊针胶布,就要穿鞋下床。辅导员一把扯住了我。
“你要去哪?你的病……”
“不要烦我!”我揉着太阳穴,大声嚷道,“告诉我,鉴定报告上写胡滇月是哪里人?”
“云南大理人。怎么?”
“够了。”我一把推开辅导员,顺便把拽下来的输液瓶也扔给了他,转身就跑。
9.
“晓月!”
我“砰”的一脚揣开了寝室门,Fish手里的茶叶蛋立刻掉到了地上。
我环顾四周,几天未见,蝴蝶的床依然象她在的时候一样,衣被被大家叠得整整齐齐,书架上一丝灰也没有。Fish和阿晴却见瘦了不少,寝室里飘着方便面的味道,想来她们已经几天没能好好吃饭了。我眼圈一红,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对不起,晓云,我……”阿晴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我定睛一看,阿晴几乎已经成了熊猫。想来为了蝴蝶和我,阿晴不但是寝食俱废,明里暗里也一定掉了不少眼泪。我心下一酸,又想起蝴蝶。
“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我拉着阿晴的手,让她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
头疼也似乎好一点了,我平静心神,把那天晚上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Fish和阿晴听得似信似疑,我一时也顾不上这些。
“那天晚上我虽然没有探测到怨气,但是当时有个现象十分的不合理,如果说是刻意谋杀,为什么那天晚上我拿着‘明幽烛’,蝴蝶却没有现身,而在此后却托梦给我。
而且我凭直觉感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影响着当时的一切,不然我虽然施法走火,也不致于一下就昏迷三天。总之,这件事超出了我们课上所学的范围,恐怕不能指望学校和那帮警察。”
Fish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要告诉我。
“小鱼,你有什么要说的?”
Fish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晓云,恐怕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那天晚上,我们的实验老师接到电话走了以后,就一直没再回来,后来家人报案,搜索之下才发现失踪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对了,那个老师姓什么叫什么?”
“谢中和。你不会一直那么没记性吧。”
“不是不是……”我想想似乎还在系馆以外的哪里见过这个名字。该死!头又开始疼了,我揉着太阳穴,拖过一张凳子,慢慢地让自己也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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