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eyo()
整理人: tu__tu(2003-10-22 01:28:3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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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去猜果然去了北戴河。在他回来的时候，我和小安已经在聊天室里混得相当
熟了。
小安甚至怀疑我是这个聊天室的管理员。否则为什么她每次来都能看到我。我说
我不是管理员，我是网络气功大师。她说：屁
整个暑假我就这样一边和小安云山雾罩地瞎聊着，一边又看着她在我面前头也不
回的从街角消失。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老k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发展迅速。他的那个未来小舅
子每天都来泡网。
小安也有三天没来了。聊天室里也没有。我想我也该上街去转转了。
我在火车站候车室的长椅上坐了很长时间。在一片嘈杂声中我看上去目光呆滞。
我买了一张站台票夹在人群中通过检票口。在长长的地下通道里，人们在我两侧
拼命往前跑。脚步声杂乱而经久不衰。
那天我就这样站在月台上看着一列又一列火车驶出我的视线。把自己看得很伤心
。
傍晚我从火车站出来后，在路边的电话亭给我妈去了个电话。
很多纳凉的人坐在对面笑着摇着蒲扇。马路上的汽车灯光流成了一红一白两条河
。这个夏天好象一转眼就过去了。开学的那天我们这里挤满了新入学的孩子们。
我靠在门口，在喝一杯可乐。老k在里面十分热心地帮几个小女孩申请免费信箱。
好象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我看到小安从路那边走过来，快要回家的太阳在她身后给她镀了一层毛绒绒的金
边。
小安在我身边向门里看了一眼。我说：没有空机了，要不你等一会儿。“得等多
长时间啊？”“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要不就两个小时。”小安扭头看了我
一眼，掉头走了。我伸头向镜子里看，里面有个家伙，头发乱糟糟的，眼圈有些
黑，穿着一条又肥又大的裤衩，汗衫前胸上还有两块不知是什么时候的油渍。
老k在我身后说：你这模样还是进去吧，站在门口人都被你吓走了。
我们门口那条道上的杨树叶已经开始掉落。我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小安。她
似乎一下从这世上消失了。无论是现实还是网上。
我早上起来拆临街的栅板，发现居然满街都落了金黄的落叶。风一吹，在我身边
象河水一样滚过。
何必去猜对我说：“你好象心情不太好。怎么一个人在那不说话？”我坐在椅子
里盯着屏幕，掏出一支烟。
何必去猜说：“你在干嘛？睡着了？说话呀！！！”我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摸出
一个火机，把烟点着。
何必去猜说：“我知道你在。你别装死。”
何必去猜说：“你真的不想说话？”
何必去猜说：“不说话是因为小安？”
何必去猜说：“今天是小安失踪的第几天了？”
何必去猜说：“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非菲对何必去猜说：“你别费劲了。没准无聊这会儿已经徇情自杀了。”
何必去猜说：“无聊，你要想开一些，你不会真的自杀吧？”
……
那段时间，许多人都在网上帮我打听小安的消息。我近乎疯狂的四处贴寻人启事
的贴子。
可小安就象溶解在这空气中一样，邈无音信，又无处不在。
第一场雪已经下过好几天了。那场雪过后，无聊就真的死了。人们从那天起在网
上再也没见过无聊这个人。何必去猜说：无聊不会死，他一定还在我们中间。只
是可能换个身份。比如那边那个‘死过一次又怎样’，没准就是无聊呢。
圣诞节到了。我的朋友乔要装一台电脑，要我去帮忙。我们在电脑城里转了大半
天，零零碎碎地总算买全了。把东西堆在路边的橱窗前，乔去找出租车。天气冷
得人只想把脑袋和四肢都缩到大衣里去。街上的人都闷着头往前走。他们在橱窗
前摆了一个圣诞老人的模型。我缩着脖子站在它面前定着它看。它看上去有些面
相凶恶，到更象是一个穿着滑稽的西毒欧阳峰。我掏出一支烟点着，冲它喷了一
口。我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姑娘坐在一把轮椅上，看了我一眼，从我身边始过。
路上的行人纷纷向她两边闪。
“小安。”
她停下不动了。
“小安！”
她费力得回过头。
“小安，我是无聊啊！小安！”
她把轮椅调过头，对着我。她笑了。虽然她的脸蒙在厚厚的围巾后，但我还是能
看出她在笑。
“小安，我一直在找你。小安，你别在走了小安。嫁给我吧，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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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
※ 修改:．leyo 于 Feb 19 15:03:23 修改本文．[FROM: 202.110.25.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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