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ealmay()
整理人: tu__tu(2003-10-22 01:28:3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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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爱
生命中的爱也许就只是一种不断的重复，那些反复的欲望，反复的浮躁，反复的
眼泪，反复的欢喜和忧伤......
你坐在我的对面笑着，橘黄色的烛光摇曳在你的脸上。
我们离得很近，我却看不清你的脸。
“要点什么？”你温柔地问我。我叹口气，真想问你，为什么永远要那么迁就我
，看我喜欢的电影，喝我喜欢的饮料，吃我喜欢的食物，其实有时候，我希望你
可以专制一点，但我晓得，这种话我永远说不出口。因为，你不是他，而我也不
是两年前的我了。
“随便吧”我轻轻地说。
“还是要那种红葡萄酒好不好？上次你说好喝的。”你讨好地说。
“好吧”我虚弱地笑着，觉得自己象个舞台上的木偶。
“上班忙吗？”
“一般了，反正每天总有那么多事情做。”
“周末有空吗？“
“干吗？”
“去看电影，又有新片了。”
“......”
“怎么了？不舒服？”
“哦！没有”
我把身子整个靠在靠背上，软软的，很舒服，象在他怀里的感觉。记不清是多少
次又多少次，他这样拥我入怀，我们在宽敞的阳台上看着东升西落的星辰，那种
日子，至今回忆起来仍是甜蜜得想要落泪......我懊恼地摇摇头，真恨自己，明
明对着的人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想他！
“好啊！什么电影？”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高兴一点。
“偷天陷阱，刚刚进口的大片，很好看的。”你的情绪又高涨起来，象个得了糖
吃的孩子，你是那么容易快乐，我的心里有一丝歉疚。
你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我想抽开，想想，又忍住了，任由你握着。我想，你是爱
我的。有人爱着，也不错了。想到这里，我的鼻头有些发酸，赶快把头转到一边
，看着墙上梵高那幅灿烂的向日葵。
酒被斟在透明的杯子里，闪着琥珀色的光芒。
他也爱喝这个牌子的葡萄酒，品酒水平接近专业。他有一套一套的酒经，每次酒
后总是兴致高昂地讲给我听，我喜欢看他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喜欢捕捉他眼
睛里面的光芒，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懂什么时候该喝红葡萄酒什么时候该喝白
葡萄酒。
其实，这有什么关系呢？对我来说，想他的时候，就是喝红酒的时候。
好象现在这样。
我拿起杯子，轻轻晃了晃，一股醇香飘了出来，浅尝一口，很好喝。
我永远都用好喝来评价喝过的酒，为此他常常笑我，说我不懂酒。其实他不明白
，我要懂酒做什么？懂他就够了。
“在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你问。
“一个爱喝酒的老朋友”我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看到你脸上有一丝忍耐的
神情。
“may,我有时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永远不让我懂你。好象现在，我在和你
说话，你却在想你的朋友。”你盯着我，脸色有些微微的涨红。
“......”
我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对你，我永远是心怀歉疚的。这种感觉，
和爱情无关。
又想哭了，怎么搞的，就是觉得特别委屈！
我抓起桌上的纸巾，捂在脸上。
“may,你怎么啦？”你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想我刚才有些激动。”你嗫嚅地说，一边懊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
“哦，这不怪你，是我不好，我想可能是我有些累了吧，人在疲倦的时候就会瞎
想。”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是的，不是的，你明明不爱他，为什么
还要哄着他？
“呵，那我送你回家吧！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班。”你如释重负地说。
我想说不要，不要，不要，你的爱让我无法喘息，然而我没有，我只是点点头，
说好。
我站起身来，穿上大衣，有种突如其来的疲惫，头晕晕的。
我们肩并肩走出去，看上去亲昵而自然，我好象听见有人在说：你看，多般配的
一对啊！
回到家，觉得眼皮有些重重的，可能是感冒了吧，这两天感冒的病菌在四处蔓延
。我吞了几粒感冒药，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睡到半夜，被噩梦魇住，惊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浑身上下烫得怕人
，喉咙象着了火一样地灼痛。我挣扎地爬起来，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后，脑子清醒了一点。看看表，指针指向凌晨三点。犹豫该不该给你打电
话，又怕欠你太多，想想还是不打了，等到天亮吧！起来胡乱找了些药吃下去，
又把自己扔在床上。
夜静寂的可怕，只听见闹钟滴答的声音，提醒我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
发现人在病中脑子原来可以异常地清醒，许多前尘往事刹那间涌上心头。我觉得
自己原来很脆弱。突然好希望你可以在身边，说点关爱的话语。
我很寂寞，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病中。
其实离开他后，我一直都很寂寞，不然，不然我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在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被电话的铃声吵醒，那头是你，
来接我上班。
看到我的样子你被吓了一跳，马上打电话请假陪我去医院。下楼梯的时候，你执
意要背我，我已经没有拒绝的力气了。
我软软地靠在你的背上，感觉到你有力的心跳，你的气息毫无保留地传过来，那
刻我突然有种久违了的幸福感觉。
你真好，如果没有他，我想我是会爱上你的。
你守在病床边陪我打点滴，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你的脸上跳动着，你的鼻子很
好看，挺挺直直的。你忙出忙进，小小心心呵护着我，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药味
。我想我该知足了，有你这样爱着我。
“你看看你嘛！那么冷的天气还穿裙子，现在好了，烧到39.5度，人都被你吓死
了。”你半生气半心痛地说。
我笑笑，不说话，手被你紧紧握着。
我突然有种想吻吻你的冲动。
谁说爱一定要永恒？这一刻，我想我很爱你。
有些时候，一刻的爱就是永恒。
没有去上班，你替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每天下班后你都来陪我，买来大包的水
果和蔬菜，同时没收走我的零食和方便面。
你很宠我，我在说服自己去爱你。
那天，我在客厅看大力水手，你在厨房帮我煮粥，温馨的感觉弥漫在我们之间，
我听见你在哼着“甜蜜的家庭”。我突然有些泪湿，我走进去，自身后双手环住
你的腰，把头靠在你的背上，久久不肯抬起来。你任由我靠着，半晌，才回过身
来吻住我。
我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恋着，我不再说服自己去爱你了，你是个不错的伴侣，这
就够了，不是吗？人们往往都是这样，恋的是一个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一
个人。
那天是什么日子我忘了，我们突然想去看电影，什么电影我也忘了，只记得我在
电影院门口等你去买爆米花和汽水的时候，碰到了她，我的大学同学。
她是个漂亮的女孩，至少比我漂亮。
她说在家里闷死了，心血来潮想一个人看场电影。
你捧着大包小包回来，我把她介绍给你，我看见你的眼睛一亮。
我们三个理所当然一同去看电影，我坐在中间，你们一边一个，我突然有种奇怪
的感觉，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电影散场后，你邀她和我们一起去喝茶，这种行为不象平时的你，我晓得有什么
东西已经在改变了，我不动声色，如果是我欠了你的，那么就让我慢慢还给你吧
！
我依旧喝我的红酒。
你们喝的是泡沫红茶。
你们在不停说话，我从来没有看见你那么兴高彩烈的样子。
我在陪你们笑着，没有人知道这笑有多苦涩。
喝了好多酒，我想我有些醉了，朦胧中我听见你们在大声争论着乔丹和欧文，你
满脸红光，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我想，你再也不用为了我去读张爱玲了。
那天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嘴里叫着他的名字。
半夜酒醒之后，我打电话给你。
我在电话这头说：“我们分手吧！”
你好似愣住了，半晌不说话，好半天，你才轻轻说：“你今天喝醉了，明天再说
好吗？”
“我想现在说清楚”
“你是在生气吗？其实我和她......”
“不是，我没有生气，也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清醒过。”我打断他，幽幽地说。
“......”
“如果你后悔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我叹了口气，然后挂上电话。
我看了看表，凌晨三点。
你自己还不知道，但是我什么都明白。
半个月之后，我再次走进那间茶室。
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看见我，你们突然停止了说话，神情间有些尴尬和赧然。我对你们笑笑，走到角
落坐下。
点起支烟，用来下我的红酒。
你们不再说话，不停往我这里偷偷张望，大家都有些不自然。
你走到我对面坐下。
“怎么开始抽烟了？”
“一直都有抽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啊，别忘了是我甩你的，呵呵”
“我和她......”
“她更适合你”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
接下来是难堪的沉默。
“那我们先走了”你讪讪地说
“再见”
我看着你们出门，很精彩的一对。
酒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烟头散了一地。
暧昧的空气中，我恍惚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高亢的、尖利的、低沉的、柔媚的
、男人的、女人的、高兴的、悲哀的......诉说着爱过的、不爱的......人或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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