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feidcac()
整理人: donald(2003-10-02 12:31: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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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心伤的告白
寇柔直起身子，却摇晃了几下，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无声的抽泣起来，杨阳赶到她的身边，想扶住她，寇柔尖叫着推开杨阳：“是我，是我干的这一切！杨阳，我对不起你！！欠你的，我下辈子会还给你的！！”两名警察迅速的反应过来，伸手要捉她，何警官制止住他们将要卤莽的行为。
“还是让她说些什么吧！人家只是个小女生，不必马上拘留。”我被福来从地上扶起来，我似乎听见何警官喘了口气。因为寇柔突然的坦白，让我一时之间还没有记恨福来，在场的人都心情复杂的静静等待她将要说些什么。
她无力的坐在张天伟的床上，伏在枕边失声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她停止了哭泣，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看我，又将目光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窗外。窗外还响着学校的广播，球场上甚至还能听见人的喧哗声，通红的彩霞将西面的天空印染的象燃烧的烈火。
“我想这一切都叫报应吧。我没想到我这样做，对付姓张那头禽兽会让美娜失去生命，我从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这样，我不怕我会怎样，只是美娜的身亡让我无法原谅自己。”她望着窗外开始缓缓讲述起来，“不错，张天伟中的蛇毒是我下的。差不多一年前，因为我要过英语四级，我被人介绍让外语系的张天伟给我做辅导，他却利用这个机会大胆的追求我，那时候他很殷勤，对我也很好，而我喜欢的男孩子一直在躲避我，让我很失望，就在那段时间，我经不住他的纠缠，同意和他的交往。”
寇柔说到这里，她转头过来幽幽的看了我一眼。那是怎样的一眼啊，让我今生永远无法忘记那一眼中失望心碎和更多无法言语的东西，那一瞬间我感到脑袋在发懵。
“我没想到张天伟会是个负心而且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和我交往不到一个月，在他的软磨硬缠下，我和他在学校外面偷偷的租了房子同居了，没有人知道我们发展到这一步。他向我发誓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对我好，我好傻，竟然相信那个家伙的誓言！”她顿了顿，好象鼓住了勇气又继续说了下去：“两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我去找他问他该怎么办，可他竟然说随便我如何处置，他说要流产的话你自己去办，钱他来出，我骂他没有良心，他却说有本事你就把孩子生下来，我当个便宜的爹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终于看清楚那家伙的嘴脸，我决定要坚强起来，当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咬着牙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向他报复！”
梅菜听到这里，难过的象要哭出来，她走到寇柔的身边，轻轻的搂住寇柔的肩膀，带着哭腔的说：“原来，去年你请了半个月的假是去做了人流，你为什么这么傻啊！真是的，我们都是好姐妹，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来分担呢！”
寇柔摇了摇头，悲戚的说：“是我一个人自己找的错，我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些让你们知道？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他还是他，在道义上谴责他又有什么用？他还是会过的逍遥自在，天不管地不管！”
何警官叹息着说：“可你采取这样的手段也是走极端呀，难道你没想到后果会怎样么？你怎么对得起好不容易供养你上大学的父母？”寇柔冷笑着说：“他曾经发誓说如果负我将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所以当我下定决心报复的时候，我想到了下毒，让他真正的肠穿肚烂！人流的滋味不知道你尝过没有，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生不如死了。”
福来忽然接口说道：“你是广东汕头一带人，从山里出来，自小便学会了逮蛇和取蛇毒吧！”寇柔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恢复身体以后，就没有再找张天伟那个禽兽了，他起初还以为我会纠缠他，那时候他正在追求美娜了，他开始的时候还很怕我会说出不利于他的话来。我没有这样做，我想就算我告诉大家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谁又会相信，谁又能怎样？落到最后我只会自取其辱罢了。他看我好象一如往常，便放心了，而我想要报复他却又必须找到机会接近他，所以，我选择了杨阳，对不起，我总找机会和你在一起，虽然我并不爱你，可你对我真的很好，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好开心……”
杨阳仰脸大吼一声，重重的一拳打在墙壁上，旁边的警察连忙按住杨阳过激的行为。寇柔别过脸不看这一切，她续道：“如果，如果不是你们用计的话，让我心神不安露出了马脚，我想我不会让我的父母失望的，我还有一年就会毕业……我好笨，他这里已经没药了，我怎么还会相信方捷吃了那药下去？”
何警官看看福来，福来却示意让何警官来回答。何警官说道：“起初张天伟是怎样中毒的，中的什么蛇的毒确实让我们很伤脑筋。后来我们发现有一点，就是张天伟他有胃溃疡，在这样的情况下，当蛇毒进入胃部后，会混合胃中出的那一点血，就有可能中毒。胃酸能够破坏一定的蛇毒，但你让他喝了许多水，冲淡了胃液，毒性的发作就快了许多。我们本来也很奇怪蛇毒的来源会从哪里来的，因为这边虽然靠近湖泊，但根据附近居住的人调查说许多年都没有什么蛇了。而事实上，从湖里的那座小岛上却真的发现有蛇，由于近些年城市对湖泊环境的保护，湖水的生态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今年甚至出现了有天鹅来落脚繁殖，如果大家有注意看上个月的都市报的话，就有新闻报道说天鹅来湖中落户。而与此同时出现的便是蛇，有鸟禽繁殖的地方，蛇通常很会偷鸟蛋来吃，事实上，我们发现了银环蛇的窝，还逮住了一条，化验后的结果证明张天伟中的便是银环蛇毒。”
听到这里，梅菜惊叫起来：“啊！原来你们用我的小白拿去喂蛇去了！是也不是！”福来打了个哈欠，在床边做欲睡势：“我什么都不知道哦……好困啊，有什么问题你找何警官吧，是她申请的哦！”
何警官微笑着说：“好了，梅菜，可以这样叫你吧，我说过了，改天一定赔你两只就是了，相信我们警察哦！”她看看寇柔，又说道：“本来我们只是推断张天伟身上没有伤的话，唯一有可能中蛇毒的方法就是口服了。我们检查了张天伟的床铺，不出意料的找到了一盒三九胃泰胶囊，虽然里面的药已经吃完了，但这一板空药囊上，我们发现在有两个药囊的侧面有很细小的针孔，如果不是仔细检查的话，很容易疏忽过去。当然，我们推断上面应该不会留有指纹，有心下毒的话，你会把指纹擦掉的，所以我们的证据可以说……可以说并不充分，我们只能怀疑你，知道你的手法，却不能单凭这样的证据证明你下毒。”
寇柔凄厉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还是我自己犯的错！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对他有情？你们居然利用方捷做圈套，很好，是我笨，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是会利用人感情的冷血动物！”
我捏紧拳头怒目望着福来，福来见无法躲避，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寇柔的说：“扣肉，对不起你了。正如何警官说的，我们只是推断出了下毒人的手法，的确很难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就是她下的毒。我从梅菜那里得知你和寇柔之间微妙的关系，我只能大胆的做个尝试。你吃的药其实只是感冒胶囊，最多的副作用大概就是犯困吧！”福来边说边从我身边慢慢的溜开，渡着步子走到警察的身边，象要寻求他们的保护。
你躲不掉我的老拳的！我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福来一个哈欠接一个的打着，有些迷糊的说道：“现在看来，已经清楚了你下毒的方法和经过了，我来大胆的推断一下，可能有些错误的地方需要你的补充哦。
如你前面说的，你利用和杨阳谈朋友的关系成功的接近了张天伟，可能是他对你没了戒心，在前天晚上喝酒庆祝他过生日的时候，你不停的向张天伟劝酒，让杨阳非常之不高兴，当然杨阳并不知道你和张天伟曾经有过那层关系。
张天伟的肠胃不好，这一点你很清楚，当张天伟喝多了之后，送他回寝室，你跟了上来，本来十点之后是不容许女生出入男生宿舍的，但你们都是住在学校好几年的了，宿舍管理员又见你们是扶人上楼便放行了你进宿舍楼，你就是在那时候趁机用针管向他用的胃药里注射了蛇毒。
本来药盒里还有两整板的估计十二颗药，你把每一板药囊上抠掉了其中四颗，这样以来剩下的两板药不管他拿用哪一板药，都是只有两颗药，是有毒的，是这样的吧！那些被你抠掉的药被你丢在厕所的水池里，由于男生宿舍没有女厕所，你又不能大胆的进去丢药，所以，昨天晚上巡夜的时候，我无意当中发现了厕所的地面下水管道边还有两颗已经融化的差不多的胶囊，和饭粒混在一起，还真难分辨啊！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那些胶囊就是你丢掉的，现在过了一天，估计也寻不到那些胶囊了。如果不是今天发现胶囊有问题，我还不大会明白昨天无意发现的那些胶囊有什么意义。”
我想起昨天晚上的巡夜，原来福来除了仔细检查过七楼的厕所，还检查过六楼的厕所。福来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张天伟早上醒来后，觉得不舒服便服了其中一板药囊上唯一的两颗药，然后带着另外一板也是只有两颗药的胃药去上课了，时间应该是八点左右，他早上迟到了。按说张天伟中毒的时间应该就是那段时间，但由于张天伟迟到了估计没有吃早饭，比较浓的胃酸破坏了大部分的蛇毒，应该在早上十点左右，没有吃早饭的他开始觉得胃疼，那段时间应该就是胃溃疡发作的高峰期，他服了带去的胃药。至于银环蛇的毒性，恩，还是让梅菜来做个补充吧！”
梅菜摇头说不行，何警官却接过话来说：“那就让我补充好了，是化验科告诉我的。银环蛇一般分布在湖北湖南广东福建云南一带，多生于沼泽湖泊山区或者马路附近，其毒性为神经性破坏，中毒的初期不为发觉，一般在一到四个小时后毒性才会发作，发作后人会觉得头晕眼花，身上乏力，但这些症状还是很容易被人所忽视，后期的症状就会表现为，身体痉挛，不能言语，瞳孔放大，两肋发麻……还有还有，哎，我忘记了。高飞，还是你说下去吧。”
福来清了一下嗓子，看看寇柔说道：“你对蛇毒是有了解的，当昨天上午课结束后，你和杨阳约张天伟和美娜一起去食堂吃饭，你看到张天伟的样子，已经判断出他已经中毒了，便在吃饭的时候出去用食堂附近的IC卡电话给他发了条消息，5130的意思，应该有我要杀你的意思吧！”
寇柔哼了一声，说：“你推断的差不多完全正确。我匿名发给他那条消息，实际上他是看的懂的，因为哪个无耻的家伙没能得到美娜的身体，他一直在暗地里纠缠我，想要我陪他睡觉！”杨阳已经瘫坐在床上，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寇柔冷笑着续道：“喝酒的那天晚上，他又趁机向我表白了那个龌鹾念头，于是我将计就计的应了他，发给他消息就是一个暗语，哼！他以为是我说我也想你，实际上我是想告诉他，我要杀你！……他这样的禽兽为什么不该死？苍天没有长眼！我没什么话好说了，美娜的死我想和那条消息有关吧，美娜看到了张天伟当时收到消息的表情，当时脾气就发作了，美娜的脾气很不好伺候，那头禽兽一直没能对付她，我想美娜的自杀可能是这个关系吧！可为这样的禽兽去自杀，一点也不值得！”
福来摇头，对寇柔说：“美娜的坠楼你倒不必自责，我认为她一不是自杀二不是张天伟干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了。”
在场的人发出一阵嘘声，原来张天伟中毒之迷虽然解开了，却还有美娜坠楼之迷没能解开。
福来最后哈了一口长长的哈欠，喃喃的说道：“我想我必须要睡一觉了，事情终会水落石出的，我要睡觉，啊，熬夜好伤身体，谁扶我回寝室？”
我阴着脸向他走去，福来睁眼一看是我，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待续
2003.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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