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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日志。起飞。
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3-09-30 22:18:46), 站内信件
03/9/15  有雨有晴

我的生活就以这样的姿态开始了。过了三个小时的汽车颠簸,从繁华到荒凉,再到忙碌的石子和黄沙堆起的建筑工地,突然,江南的印象就这样离我远去了,只剩下些十年前童年可以见到的光景。我侧着脸靠在厚重而没有直觉的皮箱上半睡半醒,没有食物的胃忍受颠簸的痛苦。虽想呕吐却只是恶心的跟空气打了个招呼,气泡和声响,造成温和的暴躁和埋怨。电压不足的夜晚,我写下这些字,然后断电一片漆黑,行走在凉风而阴暗的的石子树丛旁,突然觉得就会这样长大,并且习惯了承受生活的孤寂所带来的翻涌的味道。YANZI的THE MOMENT有过序言:开始—起点—惊艳,第二站—沉潜的闪亮,第三站—起飞,还有第四,第五,第六,我最喜欢第三站。她说,我们眼中的小女孩,终究会长大,这是必然的。我看到这些词语的时候,燕姿唱的风筝浮现在眼前,她那时是美丽的,并且并重成熟和伤感,如后来千变万化的洒脱,我更喜欢那时。或许,我在这里体验陌生的时候,我也像燕姿那样起飞了。只是不知道要飞多久,终点又会在哪里。


我在空空荡荡的宿舍里和陌生人说话。辨别浓重的口音,遇见每个人都笑脸盈人,对方向感的迷失折磨着我脆弱的小腿,而精神的不怯懦终于使它临近崩溃。寻找医院,寻找宿舍,辨别混乱的路牌,看漂亮女生羞涩的笑,这是生命中与众不同的秋。擦肩不过的七月,疲惫慌弱的八月,安静怠慢的九月,都一点点的被现在的新生活所带来的感受淹没。


晚些的时候,去一号教学楼上新生辅导课。又怕走错晚点,只好去问大三的学姐们,一个会计系的学姐领着我走了大半的路,来到一幢红楼前,我们之间说了些话,我最后说了声,谢谢,她走了。有些细节还是可以忆起的。比如系中的男女比例,还有与高中生活的不同,这一夜,这一天就这样度过。

没有感觉,时光杀出一到快门,我们彼此忘记。如此,如此。



03/09/16      阳光明媚
昨天看龙应台的《台北在发生中》,今天把结尾看完了。他说,每个城市,有很多的线索。讲到权利退出城市,还市民更多自由的空间。他对政治的一贯敏感和捕捉,在看过很多篇他的文章后,我渐渐熟悉。自由是那么的令人向往,成就它需要足够的空间。我在并不拥挤而忙碌的餐厅里,看到井然的秩序,或者三人低声说话吃饭,或者像我这样一人进食,自由和舒展成为了必然的外向表现。生活体验政治需要,历史呐喊权利解放。很多年前,很多年后,一幕幕不断上演,偶尔有断断续续的暴力混乱其中,但光明如长剑,劈断一切丑恶,痛苦过后迎来幻世繁荣。有时候,你想朱元璋看到元顺帝的样子,会不会联想到所谓的千秋一统真的只是三呼万岁的短暂光景。一朝灭一朝。起伏的历史,在被某种格局限定在一个规律之中。逆反的人,都清楚在历史的十字架上承受死后或者生前应有的唾弃,抨击,甚至骂绝祖孙十八代的恶毒。死的不其所。


这让我想到鲁迅。对敌人毫不留情。狠狠打击。但大师之间的友情,却是说不清楚的一件事情。新青年出来的时候,鲁迅曾经评说过一段陈独秀和胡适的话,大体认为他们内藏针尖,充满抨击力度,不容易亲近,还是半农容易亲近。我并不认可这些话。讲到那个时代对中国真有贡献的人,或为贡献很大的人,不能不提陈和胡适。可惜对于历史的教育,并没有使我们这代人拥有健全的历史观,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关于陈和胡适的贡献,也只是提到寥寥数页,不足以表达应有的地位。考试时存在可有可无的问题,有一年也是考到了,我想了半天,还是记得科学,民主,这类的关键词汇。并不清晰的现在,在他们那个年代,能够冲破时代的牢笼,高声呐喊,真是很不容易。必须有超前的智慧和足够的勇气。


谈到半农,只可惜他死的早,在英国的时候学了生僻的语音翻译,确切的内容我也不明白。经历类似于钱伟长以百分考进清华历史系,最后却选转系学了只靠了十五分的物理。半农也是这样,突然掉转头学了当时在国内无人问津的学科。死了之后,遗稿虽然有人整理,但一身的本事也就这样被带进了泥土。或许辛苦命,未必有好下处。

大师的时代,清华北大的校园,思想的包容并存,救国难的热血情怀,已经在我们身后刻下一个里程碑,无人继续。偶有泼硫酸这样的事件出现,看到善良的熊不再对人信任,而对工作者咆哮,我无话可说。历史如果有知觉,必然有恶性的肿瘤在阴暗处滋长而不知。鲜花绿草哀灭的日子或许不会到来,但那沉重已经足够我悲哀很久。

这里的雨会突然的下起来。轰鸣的雷声,是自然的伟大杰作,但某一年我看到一则新闻讲一对偷情的男女被旱天雷劈死。我想,这就是报应。捧着一颗清白而公正的心,我在这样的雨里奔走,终于选择了不再害怕,勇敢的继续下去生活。


在宿舍与食堂的奔波中,能够听到女生广播婉转的声音,有些简单的故事,真假难辩,落泪却成为了必然的选择。中午的时候晒衣服,听到许哲佩的一首旧歌,好象是她的头发,声音未变,感觉却凭添了很多其他的味道。衣服上的水滴在温和的日光下,与歌声一起离我远去。重复着揉搓着衣服的姿势,带来了辛苦,也让我暂时忘记了伤口隐隐的寂寞流血。


很多不知名的野草在路边疯长,以盲目的速度吞没我的视线,对面是隔着一个操场的女生宿舍,操场像是四川盆地一样构造在里面,造成视觉的落差,一个老人在除草,几个人在跑步,还有长廊走道上三五成群的女孩。感觉那时只有我回望过他们内心可能有过的寂寞,而我却只能用回望这种姿势,没有只字片语值得从容表达。
暧昧的笑容再也没有出现过。
生命就这样浮动,不诉说,只听到心脏跳动,有些的确已经死去。



PS:有草稿的字,在无聊的夜写下。
    反复的听THE MOMENT,印象远去。
    感觉从容的生活无法埋葬倾诉的欲望。
    所以,我选择继续诉说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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