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zalea_lei(杜鹃*雨中飘摇)
整理人: apple-x1(2003-09-19 11:57: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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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吹,雨在飘,我赤脚走在泥水路上,触目是蠕动的蚂蟥……,冷,我好冷。我想用双手抱起自己的双脚,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冰冷的水里,远处,传来爸爸的声音:宝贝,宝贝,快过来,快过来,爸爸在这。雨帘中,他伸出双手,我扑向他,陷进了一个暖暖的怀抱。一束阳光射向我的脸庞,我艰难地睁开双眼,梦醒了。我感觉到一阵刺痛从小腹升起,转而升上了头顶,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我真的是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但不是爸爸。是他,格林,他紧紧地抱着我,说:“宝贝,你好美。”当脸上淌过一股热热的液体时,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神色凝重,眼神坚定。“昨晚你喝得太醉了,我送你回来的,然后,然后….”他哽咽地没法说下去,我用手掩住他的嘴:“别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一切。除了爸爸,他是第二个叫我宝贝的人,也是他,让我成为了一个女人。良久,眼泪干了,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格林不在身边,我忍着巨大的疼痛起床,一头扎进花洒喷出的冷水里,久久地闭上双眼,不想看见血流过的痕迹。洗漱完毕,收拾好凌乱的挎包,换上酒吧的服装,回去上班。
推开酒吧那沉重的木门,迎面扑来的是格林充满关怀的眼光,他站在吧台里,我进来之前也许正跟调酒师森在交待什么。森也看着我,两个男人的脸,静静呈现在我面前,像是一幅画。格林推开吧台的门,向我走来,我看见森艰难地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继续工作。格林拉着我,出了酒吧的门,我没问为什么。跟着他静静地走在江边马路的树荫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江边的建筑群里闪烁着点点灯光,不时会有一些装饰华丽的游船经过,响着一阵阵悠扬的音乐。
沉默,沉默,一再的沉默。我停止了前行,在一个石椅上坐了下来,裙子太短,石椅冰凉,我这才想起,已经是深秋了。我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格林也坐了下来,抱着我的肩膀,说:你好瘦。我淡淡地笑。“从今天开始不用回去上班了,在家好好呆着。”他望着我,黝黑的脸庞,溶在漆黑的夜里,看得见的只有两颗闪烁的眼睛,一如十几小时前那般坚定。就这样,格林搬进了我的家,我给他配了一把钥匙。自从爸爸去世后,家里一直是我一个人。偌大的两室一厅,只住着我一个人,所以,我是自由的,也是孤独的。不知在哪本书看过一句话: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庆幸自己终于可以不再可耻,因为格林的到来。
冬天来了,我买了很多的菜谱,学煲广东的老火靓汤,做上海的小点心,炒湖南的小菜,像一个幸福的小妇人。每次格林吃的时候总会说:“老婆,我还是喜欢吃东北菜。”每次我都会偷偷跑进厨房,用贴着邦迪以隐藏被炉火灼伤,被开水烫伤,又或者是被刀割伤的双手,抹去不争气的眼泪。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坐在阳台上那张铺着黄色的羊毛毯子的躺椅里,看着书本的示范为格林打毛衣,是一件黑色的背心。毯子是格林买的,他说我怕冷,但我喜欢冬天,因为我喜欢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那种暖洋洋的感觉。格林每隔几天会回酒吧一次,检查工作,对帐,剩下的日子就带着我四处疯玩。
那年的圣诞节,格林要回东北的老家。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说:“老婆,我要回去半个月,准备在那边开间分店。我已经交待森照顾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那晚,他特别的温柔,温柔得令我掉泪。 “我很快会回来的。”他果然很快就回来了,快得令我有点措手不及,那天我正躺在阳台那张暖洋洋的椅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手里抱着织了一半的黑色背心,披散着一头零乱的长发,没洗脸,没有刷牙,也不知几天没有吃饭。我没有听见他开门的声音,甚至于他进来房间,走到阳台上我也没有感应,我想我可能是饿晕了。直到他抱起我,狂呼着:老婆我回来了!我才清醒过来。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继续着幸福的生活,俨然像一对小夫妻一样。新年伊始,我报读了附近一所大学的商务英语培训班,格林支持我,他说我应该有所为。我自小喜欢英语,高中三年都是英语科代表,那时的英语老师是个刚本科毕业的男生,叫怀特,人如其名,白净帅气,在当时的女生中很是受欢迎。(未完待续)
---- 卜算子 黄州定惠院寓居作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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