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ooq(吃钱怪)
整理人: ybjing(2004-01-13 21:33: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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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而有放屁的权利，先帝爷就有诗云：“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先帝圣明，小人卑鄙，屁权天生，那就放吧。
四大名著里面，我最喜欢不来《红楼梦》。
明清的小说，主要源于市民听戏的“话本”，往上可以追溯到唐“传奇”，以及和尚开坛布道的“讲经”，佛教西来，越来越世俗化，往往用讲故事的形式吸引教众。时代所趋，市井白话渐盛，文言式微。所谓划时代的伟大作品，应该是集当时语文大成，开一代风气者，所需要的是作者的创作天赋和感知能力。开明清白话小说先河的，应该是明“兰陵笑笑生”（生平不可考）的《金瓶梅词话》，描写市井社会，完全现实题材，摆脱了神话演义的影响。火辣直率的方言俚语和生动的人物描写，白话文成就极高。后世的大量白话小说，包括《红楼梦》，《儒林外史》，都深受其影响。
王朔干脆直说，看完《金瓶梅》以后，觉得《红楼梦》简直不堪卒读。“大量抄袭甚至整段整段地抄”（见崇祯版《金瓶梅词话》足本序引文），对比看《金瓶梅》和《红楼梦》以后，我个人觉得王朔并没有擅用私人屁权。抄袭不论，就白话成就而言，《红楼梦》虽然布局精巧，宏大，白话成就并没有超过（我觉得还赶不上）《金瓶梅》。虽然《金瓶梅》结构稍显混乱，但是更质朴，生动。与之相比，后世的《红楼梦》则显得铺陈、雕琢、卖弄。
特别是看到海棠诗社一段，那个酸啊。潦倒文人写了几首酸诗，深怕无人知晓，于是敷衍出才子佳人的故事来，寄望流传于世。这种自嘲不能完全算空谈吧？
再说《红楼梦》的诗，诗的成就，公认以唐为顶峰。古诗要求自然、质朴，特别是五言律诗，要求朴拙、清新、空灵通透，得来全不费功夫。轻巧伶俐的是第二等。到宋，诗越写越用功，越写越雕琢，也越写越费力，于是求变，宋词后来居上。《红楼梦》诗比较精巧，但如果说代表了古诗的成就，那就太闭着眼睛扯谈了。
很久很久以前，看过一篇三十年代作家的文章，他认为，四大名著，以《水浒》最有才华。《水浒》是神品而《红楼梦》是能品。记得他还说，李白是神品而杜甫是能品。所谓神来之笔，就是创造力，就是天赋。中国人乐意相信勤能补拙，这是两码事。创作创作，创在作的前面。
实际上，除开题材原因，我看《水浒》仍然比看《红楼梦》酣畅得多。开个玩笑，洋洋一部《红楼梦》，我印象最深的是薛潘，但是他比起花和尚鲁智深，人物刻画相差何其远。
白话文的成就，关键在于生活用语的若距若离。远了，文人气太重，近了，太直白，没有味。白话文的成就有两个代表时期，一是明清小说；二是三十年代、胡适之发起文学改良运动以后，大量文人的探索。老舍在探索“写话”上走得最远，还有朱自清等。这批人的文言根基好，又勇于探索白话文的表达方法，涌现了周作人、鲁迅、沈从文等大批名家。可以说今天的白话文成就还超不过三十年代。看看文学青年都在买什么书就知道了。
红学家愈平伯说过，文章有三个境界，一是净，能把道理说清楚。二是厚，有学识，这个可以对比钱钟书、梁实秋的文章。三是味，这就是风格了，或者说天赋了。比如，周氏兄弟，无论用什么笔名，读完前面几句就知道是他们。这样比起来，显然，被王朔批评的金庸就在他们之下。
间洁而有神韵，太难了。攻击阵线越短越有杀伤力，斜着打敲不进钉子。现在来比较《水浒》和《红楼梦》，前者多么simple！武松打虎、风雪山神庙、倒拔垂杨柳，简直是形神兼备的小品文呀。呜呼！
为什么《红楼梦》成为举世追捧的白话小说高峰呢？首先它本身是一部杰出的小说；第二，小说不一定完全依靠作者才华高低而流世，这和电视剧一样；再，历史原因，被当做反封建卫士，附加极高的现实功用，在相当长时间内成为官定的文学代表。还有专吃死人饭的红学家吹捧；某方面说，建国以后，人民精神物质极大丰富，在主旋律的引导下，国计民生最重要，有没有新的代表性的文学作品不是重要的。你知道那部小说能代表新中国文学成就吗？在空白当中，金庸先生矮子里面出将军，慢慢在往主流文学里面跨。还有现在假大空的余秋雨，哇，也算繁荣。
主流价值观教育，和御用文章，翻译文学，都影响到白话文发展。很多文章，还有社科院写的没人读的文章。以及有情感没头脑的骗子文章，林清玄，南怀瑾，感恩地生活，从须弥中看世界，等等。相信在小康之后，白话文会更热闹。
比如说“放屁很爽”，很多人非要这么写“在放了屁以后我感到非常的爽”。“的地得”，“了”“到”，形容词泛滥，这就是翻译腔。
就中文而言，白话文的一半营养还在文言里面。文言肯定是死路一条，学的人越来越少。文学青年们也不用看文言，不写错别字就可以出书了，出不了，那肯定是个人营销或者运气的问题。天最大嘛。
四大名著，我第二喜欢《西游记》。说真的，中文小说，非常缺乏很个人的作品。在中国，个人不是最重要的。《红楼梦》很好，只是我个人不喜欢，特举手发言。
杂七杂八，行使屁权，都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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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佩黄金已退藏
个中消息也寻常
世人欲识高斋老
只是柯村赵四郎
恶人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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