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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iki7575(天蝎蝴蝶.花魂)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09-22 06:44:49), 站内信件 |
| 第五章
刺眼的阳光穿透了一扇透亮的窗户，照到了一张床上。床上的人还在熟熟地睡着，丝毫不理会那刺眼的眼光。这是一间很典雅的房间，摆设的都是西式的家具，墙上挂的画也是一些西洋油画。这是一栋洋楼的顶层里靠近花园的一个房间，阳台旁是一棵大树，不远处就是一个喷水池。这栋洋楼的主人是一个从英国学医回来的中年人，他的父亲汪明道是当地的乡绅，家资殷实。他的父母已亡故多时了，由于家学渊源的关系，他成了夏明启的朋友兼私人医生，和夏家往来密切。 此时他正在楼下的客厅中喝着早茶，看着报纸，像往常一样享受着清晨的闲暇。 “少爷，您叫的人已经来了。您等一会儿先去夏府还是王府？”问话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管家，他已经在汪家工作了五十多年了。 “嗯，先去夏家吧！楼上的小姐醒了吗？” “还没。” “嗯，我上去看看她。还和前几天一样，你全权负责她的事，不要让别的仆人看见她。” “是，少爷。” 汪医生走上楼，来到一扇门前，从裤兜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推门走了进去。他来到窗前拉开了白色蕾丝的窗帘，感受着阳光的沐浴。他听到了响动，转身来到床前，“莹莹，你醒了？”说着，他的手爱怜地抚摸着夏莹莹的秀发。 她望着他没有作声，似乎在努力地回想着什么。 “怎么了，莹莹？” “这是哪里？” “啊，你又忘了吗？这是汪公馆。我是汪海晟，你还记得我吗？就是你常叫的汪医生。” “我记不得了，对不起。”夏莹莹抱歉地笑笑。 “你不记得我了，却还记得他，还记得他与你的约定。”他不满地嘀咕道。 “你说什么？”夏莹莹听到他的话有种触电的感觉。 “不，没什么。好了，准备用早餐吧！”他搭讪地走开。 “等等，你为什么要锁着我呢？”夏莹莹乞求地看着他。 “锁着你？哎，锁着你也是没用的，你还会从阳台爬树跑出去。我今天就叫人来把树锯掉。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我只是不想让你乱跑，受到伤害。” “可是我必须出去。”她坚持道。 “为什么？”汪海晟紧张地盯着她。 “我不知道，我忘了。但是好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摇了摇头。 汪海晟松了一口气，“现在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要养好身体，千万不要乱跑了。你知道你每次不见了，我都有多担心吗？好了，我要出去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吧！再见，我的宝贝！” 夏莹莹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了，她努力地甩了甩头。“为什么我总觉得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呢？啊，一想到这里我就头疼！”她小声嘟囔着来到阳台，站在那里看着汪海晟的车子消失在卷起的烟尘中。这时她的目光落到近旁的一株梧桐树上。爬树？我会爬树吗？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好熟悉呀！一幅画面越发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也是一棵很高大的树木，坐落在一潭幽碧的池塘边。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姑娘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伏在一枝不太高的树干上啜泣。这时，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停了下来，寻声望去，发现了树上的小姑娘。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哭呀？”年轻人温和地问道。 “我……我的小猫爬上树，可是下不来了。我……我就上来陪它……现在，我们……都……都下不来了……我……我害怕……”还未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年轻人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缓缓地爬上了树，把她抱了下来。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温暖的胸膛，记得那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一切对于她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年轻人的脸。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一定对她很重要，而她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汪府的老管家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老管家摆好餐具，立在一旁问道。 “不用了，谢谢。哦，对了，汪医生这是去哪了？” “啊，少爷去夏府找康先生去了。” “康先生？” “就是顺风钱庄的新任经理，康剑泓先生。” “康剑泓？”她的胸中涌出一种莫名的震撼，一张男人的脸在她的脑海中猛然闪过。 “小姐，小姐？您还有什么事吗？” “啊，不，不，没了。你下去吧！”她倒在沙发上，那个名字在胸中一波一波地涌动着。“康剑泓……”她呢喃着，忘记了一切。 第六章 不一会儿的功夫，汪海晟就来到了夏府。管家把他带到前厅，康剑泓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一阵客套的寒暄过后，汪海晟坐了下来。等丫环把茶和各式的点心摆好后，康剑泓让所有的仆人都出去了。现在，前厅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弥漫其间。汪海晟静静地喝着茶，偷眼看着有些紧张的康剑泓，他十分清楚今天康剑泓请他来的意图。宾主在这种气氛下，互相揣测着对方的心情。最后，康剑泓再也按捺不住打破了僵局。 “汪医生，我今天请您来，想必您对我要说的事情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汪海晟没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我……”康剑泓看着唇边挂着一幅讥讽的微笑的汪海晟，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生，站了起来大声说，“好了，我们不要再兜着圈子说话了。今天，就让我们在这里说个清楚吧，反正什么事情都是要有个了结的！我知道您讨厌我，我对您也是一样。至于这是为什么，我想我们心中都明白。” 看到他如此的直率，汪海晟着实吃了一惊。这与他原来设想的并不太吻合，不过他还是不打算让康剑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所以他故作不懂的摇摇头，说：“康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说的原因我更是不知。” 康剑泓见他一步都不肯放过，心中十分气恼，但毕竟一开始自己就处于被动位置，着急也是没有用的。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满，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再说得明白些。你我之间的矛盾全在乎于一个人。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当然您也在同一时刻看透了我。我们都爱着同一个人。” “哈哈哈哈！”王海晟大笑了起来，“爱？就凭你也配说‘爱’？你有哪里可以让我看出来你是爱着她的？你可以爱金钱，你可以爱地位，但你就是不可以爱她！她的存在对你而言还不如一家钱庄，而对于我，她的存在就意味了一切。我可以舍弃一切，只为了她，你能吗？你可以吗？” “你……果然是你！我没有猜错，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康剑泓也笑了起来，“那天早上，她对我说，有一个她最信赖的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药，我们逃亡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当时我就应该猜到是你。可是，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帮助她和我逃走。这根本不是你的作风，你宁愿杀了她也不会把她交给别人的！” “看来你很了解我嘛！”王海晟阴森森地笑着。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 “为什么？呵呵，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的到。所以……她死了，被你害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康剑泓猛然间洞察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难道……难道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去救她？” “哈哈哈哈！你以为是谁告诉白晓敏你们那愚蠢的逃亡计划的？你以为是谁让白晓敏去后院看到你们的一举一动的？我就知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一定会采取最有效的措施来破坏你们的计划。果然不出所料，她办到了！办得真是真漂亮，真是天衣无缝！” 康剑泓看着汪海晟扭曲的脸，觉得一阵恶心，倒在了椅子里。“你是个魔鬼，是你害了她。” “哈哈，你不要说笑了！我是魔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你把她一个人抛在那阴冷的棺木中，让她独自醒来面对那恐怖的黑暗，让她在快要耗尽的空气中挣扎到死，直到她死！我真想知道她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步步紧逼的死亡，感到被欺骗？被抛弃？你听到了吗？那抓挠的声音？她为了从那里出来，手指发疯似的抓着棺盖，抓到血肉模糊。在沉重的呼吸中，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只为了撕裂她的胸膛，释放出已经快窒息了的冲撞的血液。她的惨叫穿过密闭的棺木，穿过厚实的泥土，微弱得可怜的在坟冢上萦绕。你听到了吗？她在叫你哪！你回答她呀，回答她呀！是你，是你！你杀了她！是你！凶手！”他的脸变得容光焕发，一改先前的阴沉，眸子里闪着异样的令人害怕的光芒。 康剑泓喘息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身体不住地发抖，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了下来。他仿佛看见了夏莹莹满身是血地站在他的面前呼唤着他，他颤抖地站起来，用一只手扶着桌子以支撑他虚弱的身躯，大喊着：“莹莹，莹莹，我在这儿！在这儿！” “你别喊了，没用的，她永远都不会见你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死了。” “死了？不会，刚刚我还看见她。我们有约定，我要带她走的。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康剑泓恳求地望着汪海晟，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汪海晟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被他彻彻底底打败的男人，但他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他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个想法令他感到不快。他甩开了康剑泓的手，转身走向门口。康剑泓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汪海晟跨出了门槛，又回过头来，狠狠地说：“她已经死了，死了，被你害死的。而且……就算她没被你害死，你以为等她知道了你和白晓敏的事，她会原谅你吗？你欺骗了她，你是个背叛者！”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康剑泓看着汪海晟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重复着：“死了，死了，死了……”突然，他感到胸中有一股热浪冲决而出，直涌到喉咙，一口血顺势喷出，一时间天昏地暗，整个人倒了下去…… 第七章 汪海晟离开了夏府，他在这一次的战争中获得了全面的胜利。他没有想到康剑泓会因为他的话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但他并不感到满足，他还有一张王牌，不过他并不想用到它。毕竟这张牌很可能会带来两败俱伤的结局，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希望全身而退。虽然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情去做其他的事情，但是王府还是要去的。在王府的宴会上，他并没有见到康剑泓，只看见白晓敏匆匆忙忙地照了个面就走了。看来康剑泓受的刺激不小，他这样想着。在这个充斥着阿谀奉承与虚伪无耻的寿宴中，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张纯净得令人心痛的小脸。他看了看表，已经到晚上了，他决定早一些回去。 汽车刚一进门，他就看见老管家站在大门边和几个仆人说着什么。老管家看到了他，便跑了过来，小声地说：“少爷，对不起，小姐她……。” “小姐怎么了？”王海晟喊道。 “对不起，少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砍树的时候小姐就在那里哭，一直到现在了，都有一个时辰了。而且她也没有用晚饭。”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去看看她！”说着，他跑了进去，直奔夏莹莹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他看见夏莹莹趴在沙发上，便柔声问道：“莹莹，你怎么了？” “树……树没了……” “树没了，你为什么那么伤心呀？”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棵树让我想起另一棵树，一棵很重要的树。我……我想不起来……” 他走了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什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等我忙完了这里的事，我们就走，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走？”夏莹莹抬起头来，看着窗外，“是的，有人说过要带我走。是谁呢？是谁？” “莹莹，是我，是我呀！” “是谁呢？”她摇摇头，努力的回忆，轻声念着，“康剑泓……” 汪海晟听到这个名字犹如遭到雷击一般，立时僵在原地，“你……你想起来啦？” “汪医生，你一定认识他对不对。我求你了，请你告诉我！” “不，不！我不认识这个男人。你不要跟我提起他！” “他是个男人，我猜得果然没错。他是我的什么人呢？很重要的人吗？” “不，一点都不重要，他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心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知道的，我爱这个人，对，我爱这个人，我爱他!” “住口！住口！你不要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受够了！受够了！”王海晟捂住脸跑到阳台。 夏莹莹缓缓起身，来到阳台，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浑身抖个不停，颤声道：“求你了……” 他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十分不忍，回过身来看着她。 这时，初泄的月光照到了她的脸上，晶莹的泪珠挂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一闪一闪的，仿佛星星破碎的残硝，是那么的凄婉、憔悴，惹人怜惜。她朱唇轻启，皓白的牙齿反射着月华的光辉，悠悠的话语直渗人心，“求你了，请你告诉我……” 汪海晟皱着眉头，一言难尽地望着她，“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请你告诉我！” “我……”他猛然想起了他今天临走时对康剑泓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许……他开始思考那句话的可行性。不，这太有危险性了，他绝不能让她想起那个男人。 夏莹莹看他一直不说话，十分着急，拽了拽他的袖口，苦苦哀求着：“求你了，告诉我吧！” 他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等明天我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我们就离开这里。”说罢，他紧紧的拥抱着她，想象着今后的美好生活。 汪海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夏莹莹的房间，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了。他不打算告诉夏莹莹关于康剑鸿的任何事情，这是他极为避讳的。他还记得，当他知道他们的计划时，他是多么的高兴，因为这使他有机可乘。他并没有像夏莹莹希望的那样，单纯给她一种假死的药。他给她的药虽然可以使人的新陈代谢减慢到正常以下，就像真的死了一样，但是这种药有极为严重的副作用，它会严重损伤人的大脑神经，使人患上失忆症。当然，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正想通过白晓敏套住康剑泓，而由他去救出夏莹莹，并带她远走高飞。但是，在一系列因素中，有一项他是毫无办法的，他无法预知夏莹莹的失忆程度。他没有料到，她竟会还记得那个虚妄的约定，记得那个动摇了的男人。不过这再也没有关系了，后天他们就要远走高飞了。不论她是否能对康剑鸿完全死心，一切到这里也可以落下帷幕了。他幻想着一切的可能，他渴望着完全的拥有。 夜色渐沉。 第八章 夏宅无声地矗立在渐浓的夜色中。一缕昏暗的光线在黑暗中撕裂了一个缝隙，透过那扇仍然亮着灯的窗户，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僵坐的人影。这是康剑鸿的房间，位于宅子的东南角，一个很僻静的地方。他正坐在一张圆桌旁，手里举着一个盛满酒的杯子发呆。桌上的酒壶在烛光的照射下，泛出一股冷冷的红色，让人不寒而栗。 不远处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了。一阵香气随风而入，恍惚间，白晓敏已经来到了康剑鸿的身边。“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呢？” 康剑鸿抬头看了她一眼，把酒杯放在桌上，一言不发。 “怎么，还在跟我呕气呢？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嘛！为了你，我连三爷的寿宴也没敢多呆，别的地方也都只是照了个面儿。可一回来，你却给我一张冷脸看。这全天下，也就你敢这么对我。”白晓敏赔笑着说。 康剑鸿仍旧不作声，冷冷地望向一边。 白晓敏见状来到他的身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握着他的手说：“不要这样对待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汪海晟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归在我的头上不是吗？这样对我不公平。”说着，她在康剑鸿的脸颊上试探性地吻了一下。 “我恨你！” “什么？”，白晓敏紧紧地盯着他，“恨我？你？”她不住的大笑，“好，好，你恨我，恨我。可是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不在乎，告诉你，我不在乎！”最后这一句话她似乎是喊出来说给自己听的。 “我要离开。” “离开？你离开这里能去哪里？”白晓敏已经不笑了，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我们？‘我们’是谁？呵呵，汪海晟吗？随便你。” “……谢谢你放我走。” “放你走？”白晓敏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连眼眶也湿润了，“你会回来的！” 康剑泓没有回答。 “是的，你一定会回来的！”她猛然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来去地走着，“你需要我，你没有办法离开我！已经三年了，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苍白，是的，苍白。这是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对于我来说，你好象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般，像一张白纸。但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燃烧着欲望，那么的炙热！我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的人，这么的矛盾，又这么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你，我只知道，我想得到你，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占有欲。虽然从前我也有过很多的男人，但是你不一样。真愚蠢，我现在还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如果我挽留你，你会留下来吗？”她渴望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康剑鸿。没有任何的表示。“不，不，我不会挽留你的。你走，你走！”她拼命地摇着头，“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的，一定会的！最起码我对你是有用处的！一个死人，我不会让一个死人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死人？可是，我爱她，不会因为她已经死了而改变。” “你现在说这些，不嫌已经太晚了吗？”白晓敏鄙夷地笑出了声。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她对我是多么的重要。人总是这样，直到失去，才意识到失去意味着什么，而当他拥有的时候却从不知珍惜。” “住口，住口。我错了，我彻头彻尾的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进这个家里来，把你安排在哪里都可以，但就不是这里。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激动地挥舞着双臂，站在康剑鸿的面前，“我知道你是很善良的，你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了，你不能再伤害一个了，是吗？” “伤害？你把这称为‘伤害’？我们杀了她。” “杀？我们？不，你错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她不住的颤抖着，“不是的。” “可是你阻止我去救她，不就是……”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恨她！一个人如果抢走了你最喜欢的东西，你难道不会恨她吗？”她狠狠地瞪着面色灰白的康剑鸿，“而且，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为这个想法而后悔过。你这个懦夫，现在你就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了吗？想在这样的时代中生活，你就必须抛开一切，这也是你曾经信仰过的，不是吗？” “我……” 白晓敏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康剑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唇边路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结束了，一起都结束了。我亏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 “你要拿什么来还？” “给你我的命。”他平静地倒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我……你……”她猛然抱住了他，“算我求你了，我从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她开始吻他，康剑鸿没有任何回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拒绝我吗？” “能给你的，我已经给过你了。” “你……” 门忽然开了，屋内的烛火仿佛受到了惊吓般地猛烈地跳动着。康剑鸿无意地望向门口，突然，他瞪直了眼睛，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他站了起来，跑向门口。一个隐藏在夜色下的身影在那里等着他。 他向前伸出双手，“……莹莹……” “你在叫谁？”白晓敏不满地转过身，面向屋门。 康剑鸿把来者拉进屋子，颤抖着揭开来者的面纱，“……莹莹，你……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夏莹莹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紧盯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紧紧的攫住了她，“你是谁？” “你，你不认识我了吗？这，这怎么可能？报应，报应啊！”康剑鸿用双手捂住了脸。 白晓敏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猛然站住，脸色煞白，“啊！不，你不要来找我，我……我不是的……”说话间，她已瘫倒在地。“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是你，是你非要抢走我的东西。我……呜呜呜……” “你又是谁？”夏莹莹疑惑地看着这个精神狂乱的女人。 “我是康剑鸿呀，你的剑泓。你已经忘了我吗？你喝了孟婆汤吗？或者说，你竟然伤心到非要忘掉我才可以吗？我……”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踉跄后退，虚弱地栽进一张椅子中。 “康剑泓，康剑泓……”夏莹莹轻声地呢喃着。 “你，不许你叫这个名字！你已经死了，不许你再跟我抢他！”白晓敏发疯一般地叫喊着，嘴角流出了鲜血。 ---- 月朦胧 鸟朦胧 萤火照夜空 山朦胧 鸟朦胧 秋虫在呢哝 花朦胧 夜朦胧 晚风叩帘拢 灯朦胧 人朦胧 但愿同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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