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oiz(神眉)
整理人: supraboyqd(2003-11-16 14:29:5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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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车棚，古菲儿真是庆幸自己没有拒绝李婷的好意。整个车棚就只有在最下面停车的地方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因为是在地下，墙壁上很多地方都在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配上那昏黄的灯光，越发显得阴森。古菲儿和李婷并肩走着，李婷突然道：“菲儿，你害怕吗？”古菲儿觉得觉得心里一紧，暗想：“李婷说话的口气好怪，感觉冷冰冰的。”她感到莫名的心慌。“菲儿，你害怕吗？”李婷停下脚步问道。古菲儿也停下脚步来，没有了脚步声的通道越发死沉，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去看李婷的脸，只是埋着头道：“有点！婷婷，快走吧！”李婷猛然道：“啊！菲儿！地上怎么有三个影子啊！”古菲儿吓得跳起来，一下抱住李婷，紧闭眼睛道：“在哪里啊！”李婷笑道：“瞧把你吓的！我逗你呢！走吧！”李婷的话让古菲儿觉得怪怪的，她感觉心莫名其妙的发慌。终于找到车子了，就在古菲儿弯下身子开锁的时候，骇然从墙上的影子发现，李婷正慢慢举起双手，向自己脖子伸来。一瞬间，古菲儿觉得全身冰凉，一动也不能动，她感到自己能看到李婷正在身后邪恶的笑着。灯光好象突然变的很亮很亮，墙上原本模糊的影子变的异常的清晰，古菲儿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手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觉得头昏眼花，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菲儿！菲儿！”古菲儿听见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叫她，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钥匙。“菲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原来是李婷在叫她。周围的光线仍然很昏暗，她偷偷看了看墙上的影子，一切正常。她回过头，只见李婷正担心的看着她说：“你在做什么啊！怎么突然就不动了，还直冒冷汗的！”古菲儿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暗想：“我这是怎么了？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可是幻觉怎么可能这么真实。”她刚想说“刚才我觉得有人卡我的脖子！”，突然觉得嗓子难受的很，就使劲咳嗽起来。“难道刚才真有人在卡我的脖子！”古菲儿害怕的想。“喂~~~，你们两在做什么啊，怎么取个车子还这么慢啊！”王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他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李婷和古菲儿赶到上面时，只见王平正蹲在地上，见了她们，连忙站起来道：“你们可真够罗嗦的。我腿都站麻了！”接着他立即发现古菲儿脸色反常，于是道：“古菲儿，你这是怎么了？脸那么红。”古菲儿心头一惊，王平都这么觉得，那刚才的一切一定不是幻觉。但是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这个事情给王平说明白，因为她刚才的经历实在是太诡异了。这时，李婷用手捅了捅她说：“什么啊，菲儿脸色红红的证明她健康啊！快走吧，一会就没有车了！”古菲儿会意道：“是啊是啊！李婷，你送王医生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先走了！”说着和他们挥挥手。王平点了点头，李婷冲她摆摆手道：“再见！”
古菲儿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婷的那声再见竟成了再也不见。星期天早上，古菲儿美其名曰“懒觉时间”，再加上昨天晚上老想着车棚里面的事，她一直睡到快12：00才起来。刚刷了牙，电话就催命一样的响了起来。古菲儿接起电话来：“喂？”“请问古菲儿在不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古菲儿奇怪道：“我就是啊，你是谁啊？”“李婷昨天半夜死了！”那个声音冷冷的说，古菲儿一愣，突然对着电话大声道：“你神经病！”然后“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现在的人可真无聊啊！”古菲儿想道，“婷婷昨天还和我们吃饭呢。”电话铃又一次响起来了，古菲儿被它弄得心里直发慌，她接其电话道：“你想干吗！我……”还没有说完，王平有点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古菲儿，李婷昨天出事了！我在警察局，你也快过来吧！”古菲儿觉得头一阵眩晕，茫然的道：“哦！知道了！”她放下电话，呆呆的站着，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的，她看看窗外的阳光，有点刺眼。“我是在做梦吗？”她想着，“他们开什么玩笑啊！我一定是在做梦！”她拿起电话，拨下李婷的号码，“嘟——嘟——嘟——”一直没有人接，古菲儿觉得身上轻飘飘的，脚有点发软，就在她要放下电话的时候，电话通了，一个女声从对面传来，“喂？”古菲儿象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婷婷，是你吗？”那人愣了愣，道：“我是段瑜，李婷……她出事了！”接着就是嘤嘤的哭泣声。电话从古菲儿的手上滑下，她站着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慢慢走到梳妆镜前，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心里堵的很难受，好象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却找不到人讲。终于，她捂着脸，缓缓蹲到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在哭，可是哭不出声，她不敢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你好，我叫陈彦良。”古菲儿机械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请坐！你昨晚最后见到李婷是什么时候？”古菲儿慢慢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陈彦良继续道：“昨天除了你们以外，还有没有什么人在她家？”古菲儿又摇摇头，说：“没有。” 陈彦良有点不甘心，又问道：“那你知道她昨天晚上是不是约了什么人？”古菲儿突然用手抱住头痛苦的说：“你别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我现在……什么也记不得。”古菲儿觉得自己好象得了失忆症，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不停的流眼泪。陈彦良见她突然就哭了起来，不由得扣了口后脑勺，安慰道：“你别哭啊！平静点，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希望你能够坚强起来，为我们提供有用的情况……”可是古菲儿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坐在那里越哭越伤心，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陈彦良站起来，想再安慰她几句，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他最怕女孩子哭，一哭他就没主意了。他刚工作不久，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被害人被发现死在她家附近的工地上，尸体挂在一个起重机的挂钩上，双目圆睁，白眼仁因为死前眼睛充血变得暗红，发紫的舌头软软的搭在下巴上，起重机的钩子从她的颈项中一穿而过，脖子上被拉出一个很大的伤口，可能她死前曾经痛苦的挣扎过，周围的地上到处是发黑的血点。古菲儿总算哭的缓过气来，抽抽泣泣的抬起头来。陈彦良从裤子兜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手帕纸递给古菲儿，古菲儿拿出一张纸，摆摆手说：“不用了！我有！刚才失态了，你有什么问题问吧。”说着她揩了揩眼泪。陈彦良尴尬的点点头道：“你昨晚最后见到李婷是什么时候？”古菲儿想了想道：“8：00多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天黑了不一会。”陈彦良一边“唰唰”的往本子上记着一边继续问道：“当时就你、王平和李婷吗，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古菲儿用手揉揉眼睛说：“没有。就我们三个。”陈彦良又问：“那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和平时不一样的？”那天的情景在古菲儿脑里一闪而过：墙上的影子、李婷邪恶的笑脸、被人卡住脖子的感觉……古菲儿全身不自主的一颤，陈彦良见她神情陡然一变，急忙问道：“怎么？想起来什么了吗？”古菲儿傻傻的看着陈彦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说。难道给他说她看见李婷的影子在卡自己的脖子吗？他能信吗？古菲儿心中苦笑起来，她顿了顿，终于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在说谎！”陈彦良暗想，但是也并不急着揭穿，凭直觉，他觉得古菲儿隐瞒的可能正是整个事情的关键。“不过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说，那也不急着逼她，免得她随便捏造个什么，反而事倍功半。至少从她的反应看，她不会是凶手。”这么想着，他站起身来，和古菲儿握了个手，说：“那谢谢你了！如果你记起什么，请联系我。”然后把他的电话告诉了古菲儿。古菲儿记下电话，说：“警官，希望你们……早点给我的朋友报仇！”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第二天，古菲儿给医院请了假，在家休息。她正在为李婷的事情伤心，电话响了，是王平打来的，“古菲儿吗？你能来医院一下吗？”古菲儿有气无力的道：“怎么了？”王平说：“其实也没什么，刚才查房的护士说温思磬她想见你。”古菲儿说：“我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专职护士。她有什么事情不能以后说吗？”王平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只说一定要见你。我看你还是来一下吧，她的病情一直好好坏坏的，你是她的主管护士，你还是来一下吧。”古菲儿说：“好吧，我一会来。”她挂了电话，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眼睛浮肿，面容憔悴的自己，叹了口气，用毛巾把眼睛捂了捂，梳好头出了门。
古菲儿推门进去，温思磬正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眼睛有点肿，好象刚才哭过。见她进来，温思磬连忙擦擦眼睛，说：“你来了？”古菲儿神色黯然的走到床边，摸摸温思磬的头发道：“恩。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温思磬眼含泪水，问道：“听说李婷……出事了？”古菲儿忍住泪道：“恩！”温思磬又道：“她是怎么死的？”古菲儿闭上眼，摇了摇头。虽然她昨天去了警察局，但是她太过伤心，以至忘记问起李婷的死因。因为对她来说，李婷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她都死了，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有伤心的力气，其他的都顾不得了。沉默了一会，古菲儿道：“你找我来就是想问这个吗？”温思磬摇摇头，淡淡的道：“不是……其实，我想李婷找就死了。”古菲儿觉得身上一凉，惊讶的看着温思磬：“你说什么？”温思磬抬眼看了看她说：“李婷早就死了。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古菲儿猛然想起那天早上李婷气息全无的躺在值班室，她一把抓住温思磬的手，紧紧的握着，手心满是冷汗。“没错！没错！李婷果然早就死了！那个所谓的‘恶作剧’，还有她脸上一碰就起的淤血印子，那些只可能发生在死人身上啊！”古菲儿恐惧的想。温思磬见她脸色瞬间变的惨白，问道：“菲儿，你怎么了？”古菲儿回过神来，把目光缓缓移到温思磬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思磬好一会没有说话，直到古菲儿再次问她，才幽幽的说道：“因为她是我朋友。”“什么？”古菲儿觉得她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听见古菲儿惊讶的声音，温思磬好象回过神来，她睁大眼睛，盯着古菲儿看了半天，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正的李婷早就死了，那几天看见的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鬼……只是现在它抛弃了李婷的身体，所以你们以为她‘死了’，其实，她早就死了。”古菲儿觉得全身发麻，她一下站起来，退开几步，惊恐的张大眼睛，道：“你在说什么？”温思磬苦笑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古菲儿无端的觉得温思磬好象笑的很开心，而且目光里面似乎有中报复的快感，她颤抖的指着温思磬道：“你在胡说！你在胡说！”转身跑出了病房。她跑出一段距离后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觉得现在脑子很乱，“早就死了、借尸还魂？！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吓的一抖，回头却是王平。王平见她脸色惨白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古菲儿，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古菲儿伸手摸摸脸说：“不知道！你别问我！”然后踉踉跄跄朝电梯走去。王平跟上她，说：“你怎么了？路都不会走了！”古菲儿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回头问道：“王平！你和婷婷分开的时候发现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王平一愣，道：“怎么？你也想当警察了？”古菲儿不耐烦的摇摇头道：“有没有奇怪的地方？”王平说：“大的倒是没有，不过她和你从车棚出来后就显得心事重重的，一路上话也不怎么说了。后来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唱歌。我叫她别唱了，她也没有反应。”古菲儿急忙道：“她唱的什么歌？”王平说：“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不过很奇怪，她只唱其中的一段，反反复复的唱。唱的人凉幽幽的。”“莫文蔚？《盛夏的果实》？”古菲儿暗想怎么好象很熟悉，似乎最近才听到过，突然她脑海中一下电光火闪，“那个病人！那个病人死前不就是在唱这个歌吗？”古菲儿感激的看了王平一眼，说：“谢谢你！我替婷婷谢谢你！”然后径直朝温思磬的病房走去。
温思磬对于古菲儿的去而复反一点也不惊讶，说：“回来了？”古菲儿一把拉住温思磬的手说：“告诉我李婷死亡的真相！”温思磬被她捏痛了，一挣却没有挣开，道：“你把我捏痛了！”古菲儿根本不去理会她，重复问道：“李婷到底是怎么死的！”温思磬道：“刚才我已经给你说了，你现在又来问我做什么！”古菲儿松开她的手，冷笑了一下，唱道：“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以为你会说什么才会离开我，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古菲儿边唱边看温思磬的反应，只见温思磬突然象被谁下了咒语一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张大的眼睛充满恐惧，额头上很快冒出密密的汗珠。古菲儿唱完后，冷冷的盯着温思磬道：“怎么样？我唱的还好吧？”温思磬全身一颤，垂下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古菲儿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道：“什么不可能？说吧！这首歌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为什么那个病人还有婷婷……他们死之前都会唱它？他们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古菲儿说完上面的话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温思磬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刚才的话以后突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古菲儿，然后一下拉起她的手开心的说：“你没事！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古菲儿一愣，马上厌恶的把手抽出来说：“我没事！对，我是没事！但是婷婷……婷婷她已经不在了啊！”说着心头一酸，眼泪一下涌了上来。温思磬听了心里也是一紧，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菲儿，我想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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